第398章 52，合體

  看著那個怪異邪性的少年，綠衣人陡然厲喝起來，「喂！你是誰？」

  少年端坐於蛇口之中，正好奇的端詳著自己的手掌。對綠衣男人的話置若罔聞。

  綠衣男人感覺到了危險，他再度伸出手去，另一隻手變成了一隻遍布吸盤的巨大彎鉤，彎鉤以閃電一般的速度向蛇口中的少年划去。

  嗤！！

  伴隨著一聲脆響。

  巨蛇的嘴巴整個被彎鉤刺穿。

  少年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蛇口，他漂浮在蛇口之上，沒有任何憑藉，也沒有長出翅膀，就這樣漂浮在半空中。

  綠衣男呆呆的看著那個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年，吞了口唾沫。

  隨後，少年消失了。再出現時他出現在了碧藍如洗的地中海上空。海中，有幾艘潔白的遊艇正在晃動，遊艇上，十幾名嫩模正圍坐於富豪身邊鶯鶯燕燕。

  突然，富豪一愣，摘下墨鏡。看著天空那個漂浮的少年，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

  「holy shit」他說道。

  嫩模們抬起頭，一時間有些呆滯。

  少年看著身下的海水，隨意一揮。

  陡然間，巨大的海浪沖天而起。捲起了近百米高的超級浪花，伴隨著那滔天巨浪，遊艇在海面上呈六十度角的瘋狂波動起來。

  「啊！！！！」

  驚恐至極的尖叫聲從海面上此起彼伏。

  但是那些聲音落在高空之中便只是如蚊蠅一般，無法引起少年的任何注意。

  他再一揮手，上百米高的巨浪在一瞬間完全凍結。

  變成了一座百米高的巨型冰川。

  而冰山腳下的遊艇上，富豪當即跪在了這如同神跡一樣的景象之前，他不停雙手抱肩，嘴裡大聲的祈禱。大聲的喊著：「哈里發！哈里發！哈里發！哈里發！」

  一邊喊還一邊把頭往地上撞。

  一旁的嫩模橫七豎八的跪倒了一片，跟著富豪一起，不斷參拜，磕頭如搗蒜，好像在進行什麼邪教儀式一樣。

  但是這一切霍法並不知曉，霍法，應該說融合了米勒/霍法精神的融合體漂浮在半空中，第三次揮舞手臂。

  頓時面前的冰川在一瞬間從透明的冰塊變成了一座百米高的平整鏡面。光潔的看不出任何凸起。

  融合體漂浮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陌生卻熟悉的身軀。那具身體十分勻稱，遍布著紫羅蘭的紋路，淡金色雙目如同鷹隼一樣銳利，偏偏臉龐又很陰柔俊美，和米蘭達那張臉有幾分相像，這讓他不免心生欣賞之情。

  「我好像比以前帥多了。」融合體嘟囔道，他想到什麼，摸著自己的臉愉快說道：「阿婭肯定很喜歡我這樣，姐姐肯定也會很喜歡。」

  說著，他眼神又黯淡下去，喃喃道：「只可惜，姐姐不會允許我再這樣玩下去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阿婭，還能再見面麼你會原諒我麼？」

  遠處的熱那亞城中，一隻超巨蛇怪竟然生出密密麻麻的觸手翅膀，從城內向海面飛了過來。伴隨著呼嘯而來的怪風，巨蛇以勢不可擋的氣魄向海面那堵巨大鏡面上撞了過去。

  融合體在鏡子前抬起手，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不要在人家照鏡子的時候打擾別人麼？」

  手指中，一股極強的魔力波動凝練，那股魔力將四面八方的空氣全部抽掉，讓整個天空都陷入了寂靜。真空中，空中飛蛇向那個只有它鱗片十分之一大小的融合體張開血噴大口。

  隨後，伴隨著悄無聲息的音爆，融合體將手按在巨蛇的鼻頭上。空氣炮炸裂開來。

  海洋直接在巨大的氣壓下分開，伴隨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那百米長的巨蛇倒飛回去，轟隆一聲砸在了熱那亞城內，將那座城內所有的建築全部壓倒，精美絕倫的古城一瞬間給砸的亂七八糟，化作完全的廢墟。

  「嘶哈！！」

  伴隨著巨蛇震天動地的狂吼，它重新撲扇翅膀飛了起來。此刻，它已經完全異變，蛇軀被某種飛舞的觸手和亂七八糟的腳掌占據，腦袋也從一顆變成了三顆，它拍動翅膀。體型迅速變大，伴隨著巨蛇飛舞，它身下的城市再次恢復原狀，而後，巨蛇在天空中蜿蜒盤旋，將鏡子前的融合體團團包裹起來。

  如此景象堪比神話中諸神之戰時的模樣。遊艇上的凡人們早已承受不住這恐怖的精神威壓，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齊刷刷的化作石雕，凍結在了原地。

  這一次，它沒有在對融合體出手，而是用那雙兇殘到極致的黃色豎瞳盯著融合體看了一眼。眼神之中，蘊含著某種毀滅性的壓迫。

  面對著巨大蛇怪的凝視，融合體終於不照鏡子了，他不閃也不避，直接反瞪了回去。

  一眼。

  難以想像的精神力量無聲碰撞。

  巨蛇身上的鱗片齊齊炸裂開來，三顆腦袋也炸裂了兩個。它狂呼著在天空哀嚎起來，身上的血肉和鱗片如雨點般落下，在海中掀起軒然大波。

  融合體冷笑，他再度抬手一指，無數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一顆接著一顆，一顆接著一顆，一連上百巨型顆隕石輪番轟炸，將整個城市不斷夷平。當然，每一顆隕石夷平之後，那座城市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重生。

  只是，城市會重生，隕石也沒有盡頭。伴隨著轟炸，岩漿滾滾流淌，濃煙和瘴氣瀰漫，一副恐怖的滅世景象。

  融合體自戀的在鏡子前仔細的欣賞著自己的臉，一邊用餘光看著那座不斷復原又不斷毀滅的城市問道：「你能恢復多少次呢？我可以這樣和你玩好幾個月呢。」

  飆血巨蛇用僅存的一顆腦袋在天際發出咆哮。

  「你是誰？」

  「我是誰？」

  鏡子前的融合體一愣，好像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一個。

  「我是.霍法.戈沙克？」

  說著，融合體自言自語的搖搖頭：多沒意思，叫

  米勒.巴赫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突然，他眼睛一亮。漂浮在空中哈哈笑道：「喂，大蛇，名字這種東西對我這樣的超級強者來說並不是那麼太重要。不過，為了娛樂起見，你可以叫我——米霍克。」

  「米霍克？」

  「啊。」

  「你看我的眼睛，像不像老鷹。」融合體拉下自己的眼皮。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著那奇特的金色眼睛，大蛇再度被絕強的精神洪流擊中，僅存的一顆腦袋也在空中徹底爆裂開來。

  至此，它徹底失去了蛇的形態，變成了一個更大的，更醜陋，也更扭曲的噩夢之神翻版。在天空不斷扭曲哀嚎，發出非人的聲音。

  融合體表情冷酷，他伸出手，樸實無華但又恐怖至極的魔力波動中，一隻完全由魔力構成的超巨魔法光劍出現在他掌心。

  「拜拜了。」

  他輕輕一揮手中的超長魔法巨劍。

  伴隨著無以倫比的精神和魔力衝擊，整個熱那亞城被一道劍波擊中，徹底灰飛煙滅。

  硝煙瀰漫著散去，霍法緩緩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盤膝坐在熱那亞的古城外，呼嘯孤寂的狂風從頭頭頂吹過，灰塵席捲在他的臉上，天空的顏色是黯淡的昏黃。哪裡還能見到碧藍的天空呢，一切如此灰暗。

  手裡傳來某種柔軟的觸感，讓他下意識的低下頭去。原來他正跪在地上，抱著一個人。將頭埋在他的肩膀。而那個人也抱著他，同時將頭埋在他的肩膀。

  他們就這樣抱起一起，相互跪著，姿勢異常古怪。

  愣了幾秒後，霍法這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他猛地跳起來，而那個和他互跪的人也猛地跳起來，動作同步的就像最嫻熟的芭蕾舞舞伴。

  霍法和米勒起身後猛的推開對方，站著原地。同時看了眼面前荒廢破爛的城市後，他們又彼此凝視。

  只一眼，他們就立刻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

  剛剛發生的一切仍然歷歷在目，但是解除融合狀態之後，他們誰也不想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情，那種記憶完全相通，那種情感完全融合，那種隱私完全暴露給對方的感覺。

  「剛剛.」

  「剛剛.」

  霍法和米勒同時開口，卻發現說的話是一樣的。

  「你不准說出去！」

  「你不准說出去！」

  （還是一樣。）

  「忘了它！」

  「忘了它！」

  「啊！」

  「啊！」

  兩個人同時捂著腦袋慘叫起來。

  「混蛋，別學我說話啦！」

  「混蛋，別學我說話啦！」

  「啊！」

  「啊！」

  荒廢孤寂空曠的古城外，迴蕩著兩人異口同聲的慘叫。

  不知過了多久，霍法和米勒才從那種可怕的同頻共振的狀態中脫離。他們走在荒廢破敗的城市裡，腳步刻意的和對方保持不同步的狀態。

  此刻的熱那亞哪裡還有幻境中的美好呢？街道上只有厚厚的灰塵和落地。店面的櫥窗和玻璃在狂風下發出吱吱嘎嘎疲憊的聲音，街道上的汽車也不知廢棄了多少年，就像黃金消失了一百多年後的西部小鎮，空曠且荒涼。

  兩人默不作聲的在城內行走，腦海里卻是各懷鬼胎。霍法忍不住反覆回味著自己觀察到的記憶和情感，越像越心裡痒痒，那種複雜至極的情感交迭在一起，其中滋味，簡直不足為外人言說。

  走著走著，他偷偷看了一眼米勒，米勒失魂落魄的跟在他身後，好像也在想什麼。但霍法看了他一眼後，他便立刻暴跳如雷，如同被踩中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大聲喝道：「幹什麼看！不准亂看也不准亂想，做你丫的任務去！」

  霍法默默收回眼睛，他確定了米勒心裡絕對是在亂想。米勒看到了什麼呢？

  他看到了五十年後的景象了麼，他看到了那六千次循環了麼，霍法不太確定，如果六千次全部加在一起，大概足夠把一個人的腦袋給撐爆吧。

  一堆堆迭的屍體讓兩人停下腳步。

  他們來到了一處大教堂前，教堂大門被緊緊封鎖，而在側門附近，則堆放著大量黑色乾癟的屍體，這些乾屍被開膛破腹，就像古埃及被取走了內臟的木乃伊一樣隨意堆在一起，橫七豎八，數量成千上萬，堆了滿滿一條街。

  看著這密集的屍群，霍法逐漸從心神融合中恢復，心情變得異常沉重。

  如果連他和米勒都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進入幻境，那麼其他前來此地的人或許同樣會踏入幻境，但是等待他們的，便是被奪走心肝的下場。

  「燒了他們吧。」霍法面無表情吩咐道。

  米勒默不作聲的在破敗的城市中張開雙臂，熊熊厲火從他掌心噴出，席捲整個街道。將這些沒有名字的屍體燒成了灰燼。

  滾滾濃煙中，霍法喃喃道：「西爾比，這就是你想要的麼？呵，不過你又怎麼會在意呢，這些都不是你親手做的，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想必又是為了什麼了不得的理念，概念吧。只是，這些螻蟻，你又怎麼能放在眼裡呢」

  半小時後，厲火將屍體焚燒乾淨，一個看起來不大的門洞出現在被燒的發白的街道上。

  這裡原來應該是教堂的側門，被胡亂丟棄的屍體堵住了。

  「我想我們找到他們了。」米勒說道：「這裡面有魔法保護的痕跡。」

  「啊，走吧。」霍法淡淡道。

  他拉著米勒的手，二人一起幽靈漫步消失在了現實世界。悄無聲息的穿過層層魔法陷阱和物理機關後，他們來到了一處壯觀的大廳中。

  大廳中立著一尊巨大的噩夢之神雕像，雕像下。密密麻麻的懸空著無數鐵床，它們就像未來商場地下停車場裡的懸掛一樣，從昏暗的穹頂直到漆黑的地面，數量成百上千。

  霍法悄無聲息的從鐵床邊走過，鐵床上這些老頭和曾經在紐約醫院裡看到的人一樣。枯瘦乾癟，身體上連接著世界之血和稀釋劑，沉醉在夢境的世界中。

  而不遠處，還有一些身穿黑袍的傢伙，正拿著箱子從老頭身邊走過，挨個挨個的檢查。毫無疑問，那些箱子裡裝著的正是用於更換的器官。

  一邊換，那些黑袍人還在竊竊私語：「該想點辦法讓鳳凰社這些人也來點這玩意。」

  「不容易吧，鄧布利多那樣的巫師可能會上當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黑魔王大人用的就挺開心呢」

  「噓你瘋了，小心點.」

  「怕什麼，我檢查過了，睡香著呢。相信我，只要鳳凰社那群傢伙也來一點。咱們離這個世界的頂點就近了。」

  霍法靠在牆壁上聽了片刻，而後，他沒有打擾那些更換器官的食死徒，徑直來到了噩夢之神的雕像下。雕像下，一個穿著綠袍的男人正緊緊的抓著一瓶淡紫色的世界之血，靠在椅子上，側著頭，呼呼大睡。

  霍法和米勒來到那個男人面前。

  米勒看著他的臉，感慨道：「還真的是里德爾，好久沒見，他的臉怎麼成這樣了，被火燒了麼？」

  霍法則彎下腰，在湯姆那張看起來有些焦糊的臉上拍了拍，在他耳邊喊道：「喂，老同學，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