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39，預言

  伴隨著耳後輕柔的話語，房間裡徹底黑了下來，與之相反，房間牆壁上那些簡筆畫卻越來越亮，最終，霍法坐在一片漆黑的空間，眼前只剩下那些五顏六色的簡筆畫。

  霍法一動不動，他壓抑著心底巨大的震顫問：「米勒，是你麼？」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我以為沒人可以找到我的位置。」手掌摸著霍法的下巴好奇道。

  霍法：「你的爺爺.」

  「阿呀呀，他還沒死麼，真是便宜他了。」

  米勒無所謂的說道。

  霍法無語，不過他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米勒了。不願跟他在家人的問題上有過多的爭執，便說道：「米勒，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湯姆里德爾被半人國王蠱惑，和他結盟，而我的魔力還沒有」

  「霍法，夢境中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米勒打斷了他的話，完全沒有順著霍法話的意思。

  霍法沉默了。

  「不說話，要我幫你回憶麼？」米勒說道：「你的夢境和姐姐的夢境有重迭的地方，那些地方，我也經歷過。」

  「不用了，米勒。」霍法說道，他的語氣有一絲懇求，但是米勒無動於衷。掛在他胸口的手臂打了個響指。

  牆壁上那些五顏六色的壁畫開始扭曲變形，很快就變成了另一副場景。

  （畫面中，霍法看到一個單人公寓的小房間裡，米蘭達扶著一個少年進入，少年昏昏沉沉，面帶微笑。地面上的衣服開始堆積，某種不可描述的事情發生了。）

  霍法看著漆黑中那對男女緊密的纏綿悱惻，緩緩移過頭頭去。他的側臉處，有黑煙緩緩閃動，手臂就是從那黑煙中伸出來的。

  只一眼，手臂就蠻橫的握住他的下巴，強行迫使他扭過頭，盯著牆上的畫面。

  「你說不用就不用了麼？霍法。拜託，我們可是成年人。欣賞一下藝術怎麼了？」米勒冷酷說道。

  霍法面無表情，在米勒的逼迫下，強行欣賞了一場不知道發生在哪個世界的活春宮。等他看完的時候，呼吸已經帶上了鼻音。

  「你相信預言嗎，霍法。」米勒問。

  「我不相信。」霍法沙啞說道。

  自從離開死神秘境之後，他就不再相信宿命。如果六千次輪迴都可以改變，那麼他一定可以改變任何事物。

  「是啊。」米勒喃喃道：「可是姐姐相信。」

  「我相信你或許也會奇怪，為什麼姐姐會在噩夢中對你做出那種事，她並不是那種會熱切表達自己渴望的人，即便，她真的很在意你。

  但是有些事情你並沒有看到，姐姐是女巫，無論是什麼前提，無論她多喜歡看麻瓜的書，姐姐都是一個女巫，一個實力超群的正常女巫。或許你並不相信預言，但是姐姐很相信這些東西，她相信自己在冥冥之中看到的事物。」

  「你想告訴我什麼，米勒？」霍法問。

  「姐姐看見了你的死亡。」米勒說道。

  霍法一愣。

  四周的景象再次改變，這一次他看到了漆黑的霍格沃茨圖書館，米蘭達獨自一人坐在禁書區，她身邊是厚厚的魔法書籍，黯淡的燭火中，她的臉色蒼白，嘴角還有一絲血痕。她拿著魔杖，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不知道在釋放什麼咒語，突然，她睜開眼睛，吐出一口鮮血。

  黑暗中，霍法猛地站起身。心臟收緊。

  米勒淡淡道：「自從兩年前你失蹤之後，姐姐找了你很久，通過各種方式尋找你的蹤跡，其中就包括了一些禁忌的魔咒，一些可以預知未來的咒語。

  那些咒語對她傷害很大，但她還是堅持做了，只可惜，無論她怎麼去觀察未來，可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霍法臉色蒼白的看著米蘭達，手掌握拳。

  「什麼結果？」他問。

  「你會死，霍法。」

  鴉雀無聲。

  令人心悸的寂靜吞噬了漆黑的房間。

  那牆壁的畫面中，圖書館裡，米蘭達跪坐在厚厚的禁書區，她手按著心臟，栗色的頭髮雜亂的散落在她的肩膀，搖曳的燭火映照在她的眼眸中、她眼神黯淡，沒有神采。

  霍法盯著米蘭達看了很久，他搖搖頭：「不，我不會死，米勒，死神也收不了我。」

  米蘭達在圖書館的畫面緩緩消散。

  米勒：「啊，我只是告訴你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做。並不代表我也相信她的預言，事實是，我曾多次勸說她，未來是不可預測的。預言也不是次次準確的。

  只可惜，姐姐很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她看見了你的死亡，並且找不到辦法來阻止。在夢境中，她和你做了那些事，那些我實際上很反對的事。

  不過，她認為把你永久的留在夢境的世界中，就可以避免她所預知的到來。只可惜，夢境並不能關住你。這叫什麼，哼，賠了夫人又折兵。要我說，你死就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對麼？」

  霍法沉默，他不知道米蘭達究竟看到了什麼樣的未來。不過他在之前三十萬年的輪迴中，的確經歷了無數次的死亡循環。如果米蘭達預知的是那些死亡，那麼那些死亡已經被他渡過。

  可如果米蘭達預知的並不是之前的那些死亡呢？

  很快，霍法就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他不認為西爾比可以殺掉他，誠然，他的魔力已經大不如從前，可也是在逐漸恢復中。只要他能恢復巔峰戰力，即便死神也無法將他帶走，他不相信還有其他人或事物可以將他帶走。

  脖子後的手臂緩緩抽離，牆壁恢復了那些兒童簡筆畫。而後，兒童簡筆畫逐漸褪色，房間漸漸明亮起來。

  可就在手掌要離開霍法的肩膀的那一刻，霍法伸出手，猛地抓住了肩膀上的手掌。

  「幹什麼？」米勒冷漠的問道。

  「幫我。」霍法說道。

  「嗤」

  米勒冷笑：「做人不可以太貪心，霍法。你已經得到了很多，如果你想要追逐命運，那就請獨自前往。」

  「我不會死。」霍法篤定的說道。

  「我管你死不死，放開我。」米勒甩手。

  霍法不放，他說道：「你的姐姐還在西爾比手中，無論如何，你都要把他帶回來。」

  這句話觸怒了米勒，他手臂猛地勒住了霍法的脖子，米勒從黑煙中探出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姐姐為什麼在半人國王那裡的原因我已經告訴你了，那不是我的緣故，你自己去吧，你被殺了就沒事了，她肯定回來！」

  「你就那麼想我死嗎？」霍法困惑的問道。

  這句話戳中了米勒的某個點，那雙手臂掐住了霍法脖子，尖銳嘶吼道：「廢話，我的人生！我的人生被你毀了！該死，我可不想呆在英倫三島這個巴掌大的地方，我還要去古埃及找木乃伊，我還要去遠東找野人，去南美尋找失落的文明，我還要去北冰洋和藍鯨一起游泳，該死！如果不是你我已經在實現這些的路上了，我恨你，我他媽恨不得你死一萬次才好！！」

  被卡脖子的霍法咳嗽，咳嗽著咳嗽著他漸漸明白了什麼，他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了，幫完我最後一次，只要讓我殺死半人國王，你還能去這些地方探險。但是如果你不殺死他，我想，即便你去這些地方，也只會見到斷壁殘垣，沒有任何新奇的事物。想想現在的世界吧，想想失去了魔力的霍格沃茨，你希望生活在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神奇也沒有魔法的世界嗎？」

  米勒沉默了。

  終於，他恨恨咬牙說道：「你算是說了句人話。那麼我問你，這次你一定會殺掉西爾比麼？你會不會像上次一樣.「

  「不會！！」

  霍法當機立斷打斷了米勒，他重複道：「絕對不會！！」

  「為什麼不會？我要知道理由。」

  米勒立刻問道。

  「首先，我已經意識到他的想法荒唐之處。其次，他把我拖進噩夢中，讓你的姐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一定要殺了他。」霍法信誓旦旦的說道。

  「只是，這樣麼？」

  米勒問道。

  霍法這回不說話了，他等待著米勒的回答。

  突然，脖子後的手臂變成了黑煙，黑煙向他的左手手背凝聚而來，伴隨著灼熱的疼痛。一朵紫羅蘭的紋身逐漸在他手背上成型。看著這一幕，霍法鬆了口氣，米勒願意幫他，這將是他強大的助力，有了這助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很快搞清楚西爾比的經濟來源。

  可還沒等霍法高興兩秒。他紋有紫羅蘭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的舉了起來，並且伸出一隻手指，對準了自己。

  正當霍法不知道米勒要幹什麼事的時候，他的左手突然裂開了一個嘴巴，嘴巴輕聲吟唱——「鑽心腕骨！」

  霍法面色大變，如此近的距離，還是由自己的左手親自釋放，他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

  只見紅光一閃而過，霍法倒在地上，單手捂著腦袋慘叫起來。魔咒天才的鑽心腕骨，絕對比普通版的加強數倍，那個讓霍法疼的腸子都鉸一起了。

  「啊！！」

  他捂著自己的腦袋，滿地打滾。

  慘叫聲甚至傳到了樓下，樓下的萊納醫師聽見聲音，立刻三步兩步衝到樓上，就要開門。但是門被上鎖了。這讓萊納非常著急，他在外面大聲的敲門，一邊敲門一邊喊：「巴赫！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快開門！」

  劇痛猶在發生，但聽見萊納呼喊的霍法還是強忍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靠在牆上，冷汗涔涔道。

  「沒，沒事！我摔了一跤。」

  當然，萊納顯然對這個說法不是很認可，他在門外問道：「你真的沒事麼，巴赫，你沒有遇到什麼異常吧？」

  （霍法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左手對他吐了個舌頭，隨後嘴巴消失了。）

  該死的傢伙.

  他恨恨甩了甩手，打開門。

  門外站著擔憂的萊納，他看著房間裡，什麼都沒有看見。

  「你真的沒事麼？」萊納看著霍法慘白的臉憂心忡忡的問。

  「沒事，」踢到了牆角，霍法咬牙切齒說道：「你應該知道那有多疼」說完，他扶著牆，癱如爛泥的向下滑去。

  看著扶牆下樓的霍法，萊納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通一個會變成雷鳥的巫師是如何踢到牆角並疼的走不動道的。

  此後的幾天，霍法一直來往於黑戈蘭島和附近的城鎮為萊納和阿德貝囤積食物和藥材。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或許阿德貝要在黑戈蘭島躲藏很久，如果他的身體還能堅持住的話。

  儘管米勒對霍法的行為並不感冒，甚至自私的提出立刻出發不要管老頭，但是霍法依然履行了一個晚輩的職責，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這一天，當霍法把最後一批物資運到戈沙克家族的祖宅後，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這個點萊納醫師已經去休息了，阿德貝由於精神的衰弱，長時間處於睡眠之中。

  霍法本不想打擾他們悄悄的離開，可當他放下物資之後，卻看見阿德貝坐在壁爐邊，眼睛睜開著看著他Z於是霍法輕輕走到阿德貝身邊，蹲下來輕聲問道：「教授，要喝水麼？」

  「霍法。不要辜負她。」阿德貝看著他哀求道。

  霍法看著阿德貝教授，只覺得身上突然有千鈞重的重擔，他說不出什麼漂亮的話，也無法做出任何回答，只能呆呆的蹲在壁爐邊。

  終於，他木訥的說道：「我要走了，教授。」

  阿德貝親了親他的額頭：「我相信你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霍法。」

  霍法點點頭，邁著沉重的步伐，關門離開了。

  剛一出門，米勒就大罵起來。

  「老東西，對你比對我還好！你是他孫子嘛，啊！？」

  霍法一言不發，走到了船塢，在夜色中啟動小汽艇，向海中駛去。一路上，米勒罵罵咧咧的就沒有停過，什麼虛偽，噁心，冷血，胳膊肘外拐之類的髒話冒個不停。

  罵完阿德貝他還不解氣，又開始罵起了霍法。

  「多管閒事，真是多管閒事，我爺爺要你管？真把夢裡的東西當真呢！我可告訴你，他不是你爺爺，除非我對你使用奪魂咒，不然你不許對他那麼好！」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用鑽心咒。」霍法瓮聲瓮氣的問道。

  這個問題他一直不知道答案。

  「我樂意，你怎麼著我。」

  米勒冷酷說道。

  「不可理喻。」霍法說道。

  「老渣男。」

  米勒譏諷道。

  霍法直接啞巴了。

  「呦呵，幾年沒見，皮也變厚了。以前還要臉，罵你還會反駁。」米勒尖銳說道。

  霍法無言以對。

  和霍法鬥嘴之後，米勒看起來心情很舒暢。他好奇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法？究竟要怎麼殺掉西爾比。」

  霍法立刻說道：「我之前就很好奇，西爾比那麼多錢是怎麼來的。為什麼總是能有那麼多資源給他調遣。這兩天我還在思考，今天看到你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月之前，那時候你姐姐還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和她曾經一起搗毀過一個器官販賣的窩點。那個窩點的負責人說，他們偷賣器官是供那些有錢人享用的。我覺得這或許是一條可以深入調查的線索。」

  「是麼？」米勒無所謂說道：「那你決定去什麼地方調查呢。」

  「紐約港。」霍法脫口而出。

  「紐約？我滴乖乖，你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話雖如此，但米勒的語氣卻十分興奮。

  「不錯，上次的器官就是發往紐約港那邊集散的，況且現在德國剛剛戰敗，有錢有勢的人都在北美。如果想要調查金錢的來源，就要去錢最多的地方，你覺得呢？」他問道。

  米勒：「你說了算，姐夫。」

  霍法：「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姐夫。」

  米勒：「好的姐夫。」

  霍法心裡後悔，他就不該提這茬的，現在倒好，激起了這傢伙的逆反心理了。

  「不過姐夫，在你辦事之前，能不能給我找一具身體？」

  「啊？」霍法疑惑：「你呆我手上不行麼？」

  「哎呀，我好不容易離開姐姐自己出來玩，你還要我呆你手上，我也想要一點自由度了。怎麼樣，給我在北美找一具身體嘛。」

  霍法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