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32，先知

  眼見一通遊說無果，霍法在奧利姆的陪伴下，失望的離開了教師餐廳。皮埃爾看起來壓根就不想對霍格沃茨提供任何幫助。霍法對他的決定並不意外，誠如所言，既然他的決策已經守護了布斯巴頓的學生，那麼又怎麼能讓他做出和先前完全相反的決策呢。

  可是皮埃爾並沒有見過西爾比，也沒有見過噩夢之神。倘若一道大門就可以阻止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當年霍格沃茨也不會換一扇大門了。

  只是這些話，霍法如何能說呢。徒增反感罷了。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儘快返回霍格沃茨，將皮埃爾的決定告訴鄧布利多了。

  「巴赫，這邊。」

  奧利姆對他說道。

  「奧利姆，我今晚可以離開布斯巴頓麼？」

  霍法詢問道。

  奧利姆看出了霍法臉上的失落，她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但現在已經宵禁了，任何人都不允許離開，還是等明天再說吧。我先送你去休息。」

  霍法嘆了口氣，心想再急迫也不在乎一天晚上。

  「好吧。」他說道。

  二人拾級走下樓梯，樓下的學生餐廳，一群布斯巴頓的學生用完了晚餐，正在大廳里合唱一首法國民間小調，不知道這是布斯巴頓的日常還是為了迎接校友會的訓練。

  只見他們架起了樂器，坐在餐桌上，伴隨著水滴的叮咚聲，音樂流淌而出。領唱歌曲的是幾名法國女巫，她們一邊揮舞魔杖一邊唱道。

  「夜深了。」

  「你在哪？」

  「憂愁和思念。」

  「充斥我心。」

  「流星啊。」

  「神意啊。」

  「請實現我的願望吧」

  「他天亮就要出發。」

  「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漆黑森林」

  「茫茫焦土」

  「重重荊棘」

  「不要怕」

  「不要怕」

  「迷途的巫師」

  「有人在等你回家」

  聽著那些布斯巴頓學生的歌聲，歌聲有淡淡的傷感，卻很溫柔。霍法低下頭，揉了揉眼睛。

  一曲未完，霍法便轉身對奧利姆說道：「帶路吧。」

  奧利姆：「校長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你不要生氣。」

  「我明白。」

  霍法側頭說道。

  奧利姆帶著霍法來到一處塔樓，搭乘著魔力升降梯一路向上。最終來到了塔樓的最高處，在這裡她用魔杖敲了敲牆壁上的天馬浮雕。天馬浮雕旋轉著打開，露出其間一處休息室。

  奧利姆彎腰引著霍法進入休息室，對他說道：「這裡是布斯巴頓城堡最高的級長休息室，你是拉文克勞，肯定會喜歡這樣的地方」

  霍法看著透明琉璃天窗外的天空，這裡就像一處巨型鷹巢一般的確很招人喜愛。只是他現在的確沒有心思欣賞這些優美的壁畫和裝飾。

  「怎麼樣，很漂亮吧。」

  奧利姆一如既往的驕傲問道。

  「費心了。」

  霍法摸著床柱心不在焉的說道：「謝謝你，馬克西姆夫人。」

  奧利姆愕然：「你叫我什麼？」

  啊。

  霍法一怔，抬起頭，看見奧利姆驚恐的眼神。

  「巴赫，你剛才叫我什麼？」她震驚問。

  霍法頓時意識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奧利姆現在還在學校，哪裡來的丈夫，怎麼會是夫人。他捶了自己頭兩下，說道：「抱歉，我腦子糊塗了。別在意，我經常說糊塗話。」

  話音未落，奧利姆卻撲了上來，一把抓住霍法的肩膀，急不可耐的說道：「噓！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原本還在想問題的霍法看見奧利姆一臉慌張的模樣，不由回過味來，這一回過味，輪到他驚訝了，他抱著胳膊，「難道說」

  「你究竟是怎麼發現的？我以為誰都不知道。」

  奧利姆慌了神了，她鬆開霍法的肩膀，連續後退好幾步，慌慌張張的看著他。

  霍法慢條斯理在床上坐了下來，笑道，「巫師嘛，如果不能未卜先知，那還叫巫師麼？」

  嘶！

  奧利姆瞳孔劇震，她捂著高聳的胸脯，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之前別人說你是霍格沃茨最傳奇的學生，我還不信，一個三年級就逃學的人有什麼出息.沒想到竟然是我太天真了，你可真是太可怕了。怎麼有你這麼可怕的人！！」

  霍法扭頭偷笑。

  連續深呼吸好幾口氣，見霍法沒搭話。她逐漸逐漸從恐懼中緩過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抓心撓肝一樣的好奇。

  「你真的你真的是預知到的？什麼.什麼時候？」

  「看見你的那一刻。」

  霍法看著自己細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餘光一直看著奧利姆）

  「那」奧利姆的臉微紅，「那你覺得馬克西姆他怎麼樣？」

  霍法無所謂道：「哪個馬克西姆？」

  「你說哪個馬克西姆，當然是堂吉柯德.馬克西姆啊。」

  奧利姆說道。

  如果不是霍法這些年的經歷已經能讓他喜怒不形於色，他現在一定會噴出來。

  那不是白天唱歌的魔法史教授麼？好傢夥，這兩人竟然搞到一塊去了。也不知道是法國女人太熱情還是那位仁兄興趣異於常人。

  他仔細看著奧利姆，年輕的奧利姆說漂亮也不是那麼漂亮，但也不難看，只是骨架實在太大，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奧利姆扭扭捏捏的看著霍法，期盼的低聲問道：「霍法，你既然能未卜先知，你告訴我，他這個人究竟怎麼樣呀。」

  霍法心想自己怎麼知道馬克西姆怎麼樣。

  但是都裝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介意陪對方多玩玩。

  他淡淡道：「你都和他在一起了，難道你自己心裡不清楚麼，為何要來問我。」

  奧利姆委屈道：「他是學校里最受歡迎的教授，身邊總是跟著很多女生，雖然他偷偷和我表達過心跡，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他。你知道的，我這樣子，多多少少有些異類。」

  「我想如果他真的喜歡普通女生的話，大概不會想到和你表達心跡吧。」霍法拍著膝蓋，平靜道：「你也說過，他身邊有很多女生，肯定是不缺人喜歡的。既然選擇了你，肯定是你某些特質吸引了他，不是麼？」

  奧利姆高大的身影靠在石雕上，咬唇白了霍法一眼，臉色微紅。

  可轉眼間，她又擔憂起來：「我當然知道堂吉的心思，可是他畢竟是老師。我雖然已經畢業了，但只是皮埃爾校長一直封校，我不能離開。名義上還是他的學生，一直這樣，我真的很害怕.霍法，你說你看到了未來，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霍法心裡一動，他敏銳的抓到了什麼契機。

  於是他緩緩坐直身體，說道：「我看到你們在大戰後能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奧利姆興奮的捂住嘴，可立刻，她就意識到哪裡不對。

  「大戰，那是什麼意思？」

  霍法認真說道：「奧利姆，布斯巴頓必須出兵，巫師界是一體的，如果你們不趁著可以反抗的時候反抗，魔力流失會像溫水煮青蛙一樣把你們煮死的。

  儘管霍格沃茨的學生都在外面，但裡面也有很多人並沒有失去魔力，這些東西是和人有關的。不屬於他的魔力終究不是屬於他的，只是關著門是沒有意義的。看看你們學校吧，難道布斯巴頓里沒有魔力流失的學生麼？」

  奧利姆長長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霍法，你說的我何嘗又不知道呢？實話告訴你吧，我和堂吉的確有外出調查魔力流失的想法，堂吉也不是習慣於整天被關在城堡里的人，但我們沒有辦法左右學校高層想法的能力。」

  「這樣啊。」霍法苦笑，「算了，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說著，他擺擺手，示意奧利姆離開。

  然而奧利姆並沒有離開，她靠在牆壁上，猶豫不決。

  霍法見她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說，於是問：「怎麼了，奧利姆？」

  奧利姆沉默良久，隨後終於下定決心，說道：「霍法，我也覺得這樣坐視不理有問題，可我真的沒什麼能力幫助你，不過三天後，學校的百年校友會，到時候皮埃爾會邀請一些有頭有臉的巫師過來，我想你肯定認識其中一些很厲害的巫師，對麼。」

  霍法想到尼可勒梅。

  他點點頭。

  「是的。」

  奧利姆：「我想，你如果能夠在校友會上獲得足夠多的支持，說不定能改變皮埃爾的想法，你知道的，一所學校也不是一個人」

  奧利姆沒有往下說，但霍法已經懂了她的意思，他趕緊站起來，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明白了，奧利姆，我會留到三天之後的。」

  奧利姆趕緊抽出手，擺擺手說道：「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一個小級長，我什麼都不知道。」

  霍法笑著看著她，心想你可是未來的校長呢。

  和霍法提議完之後，奧利姆匆匆向門外走去，不過走到門口。她又有些忍不住，回頭看著霍法，說道：「霍法，你和我說的東西，是真的吧。」

  霍法一愣，隨後點點頭。

  「我看到了未來，你真的是馬克西姆夫人。」

  奧利姆很高興，她踟躕片刻，還是不放心的問道：「你覺得我這樣對麼，我總是擔心，你知道的，師生之間，無論在哪裡，都是不被認可的。」

  霍法負手，乖張冷笑：「只要能和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那些規則又算什麼呢。隨它去吧。」

  「是的呀。」

  奧利姆眼睛一亮：

  「不愧是拉文克勞的霍法巴赫，你比書里寫的更帥呢。」

  霍法尷尬的笑了笑。

  「晚安，霍法。」奧利姆說道。

  「晚安，馬克西姆夫人。」

  霍法低聲說道。

  門關上。

  霍法後仰著倒在床上，看著頭頂的星空，長長嘆出一口氣，喃喃道：「霍法啊霍法，你也配教別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