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45,禁忌之火
2023-10-20 13:55:18 作者: 糾結於名
電梯內,吸血鬼側倒在地,翻著白眼,口吐白沫。
一無所獲的霍法站起身,現在,他知道了吸血鬼城市的陰謀,甚至知道了獻祭的具體時間,卻不知道具體位置,這讓他非常頭疼。
他需要確定位置來找到修女,最好在獻祭之前找到,可這傢伙卻暈了過去,重新再找一隻吸血鬼來盤問,只怕時間又不夠。
這可如何是好呢?
他重重的一耳光打在吸血鬼的臉上,它毫無反應,和打一具屍體沒啥區別。
瑞恩趕緊拉住了霍法,勸說道:「你別這麼粗暴。」
「我覺得它在裝暈。」
霍法說道,「只是吐真劑,又不是迷藥。」
說罷,他還不信邪的抬起了腳。
瑞恩急了,「我比你清楚吐真劑的配方,斯里蘭卡禿鷲膽汁,伯洛克夏草,半耳草芽,冰島尤里斯鐘乳石塊,雪貂心臟肌腱,清水,等等等等,這裡面除了清水之外,就沒那種成分是沒毒的。」
霍法慢慢把腳收回來,「你那麼擔心做什麼?」
「你是拉文克勞,又不是斯萊特林,別這麼殘酷。」瑞恩接著說道:「我們得回去了,電梯停了這麼久,再不走,只怕會被人發現異常。」
霍法沒有拒絕瑞恩的提議,他們把癱如爛泥般的吸血鬼重新扔進餐車。電梯被變形術卡住的齒輪恢復正常,向下緩緩墜去。
過分冷清的酒店無人發現異常,換完裝,兩人把吸血鬼裝進了一個大袋子裡,幻身從酒店返回瑞恩的小公寓。
回到公寓後,瑞恩把女吸血鬼平放在床上,給她的雙手和雙腳施加了束縛魔咒,這一路上,也是他把吸血鬼背回來的。
就在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霍法就坐在旁邊看著,看著他把吸血鬼的胳膊從陽光照射處拉到了陰暗位置。(那白皙的胳膊被陽光照射到的位置,此刻被灼燒出了一個個冒煙的紅斑),吸血鬼絲毫不見醒的跡象,瑞恩又拉上了窗簾。
等他完這些事情之後,霍法問他,「你會處理吸血鬼麼?
「處理.」瑞恩一驚,「你什麼意思.?」
「我沒對付過這種物種,該怎麼弄,砍掉腦袋,水銀子彈還是十字架,或者乾脆把它燒成灰?」
瑞恩倒吸一口冷氣:「梅林鬍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拉文克勞麼?」
「你在疑惑什麼?」霍法很自然的說道:「它早就不是人了。而且就算它還是人,殺死那麼多麻瓜,也要被威森加摩執行死刑,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
「那也不該由我們來動手,」
瑞恩眉頭緊皺:「她應該得到審判,這是她的基本權利,我們不能剝奪。」
「在審判後再被燒死?」
霍法詫異。
「如果是那樣,那也是她應得的。」
瑞恩堅持說道,他甚至攔在了床前。生怕霍法一言不合就砍了吸血鬼的腦袋,霍法倒沒有動手,他心裡想著克洛伊,眼睛在瑞恩和吸血鬼之間轉來轉去。
沉默片刻後,霍法收回眼神,說道:「我去找今晚可能會發生獻祭儀式的位置,你留在這裡看管她,別讓她跑了。」
「什麼!?」
瑞恩一下站了起來:「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找麼?」
「總得有人看管她,如果你不願意殺了她的話。」霍法無奈的攤開手:「不看好她,萬一等她醒了之後跑了,帶來成百上千個吸血鬼大軍,咋倆就玩完了。」
「可是.可是」
瑞恩看著那個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從這個角度看,甚至能看見她光溜溜長腿下的黑色底褲,他趕緊移過腦袋,篤定道:「不行,你得和我在一起。」
「為什麼?」霍法詫異。
「我害怕.害怕.害怕等她醒了會吸我的血。」瑞恩快速且有些結巴的說:「我覺得,還是我們兩個一起看管比較好。」
「原來是擔心這個呀。」
霍法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咧咧的說道:「沒事,
說罷,他豎指一指躺在床上的女吸血鬼,頓時,她手上紅色的束縛咒語實體化,直接變成了沉重且寒光閃閃的鎖鏈。
變形結束,霍法往指尖一吹,一把小巧的銀色鑰匙出現在他指尖,他把鑰匙往瑞恩手裡一塞:「安心好了,只要你不主動給她解開,她絕對掙脫不開我的變形鎖鏈。」
「這」瑞恩看著手裡的鑰匙,還想再說什麼,但霍法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他飛快的抱了一下瑞恩的肩膀:「拜託你了.」
說完,他竟飛身從窗戶躍下。
瑞恩一個激靈,趕緊撲到窗沿,卻只能看到下方住戶飄舞的床單和漿洗的衣褲,哪裡還能看到半個人影。
離地數十米的高樓公寓陽台上,瑞恩慢慢的收回身子,他看了看手裡的鑰匙,喃喃道:「該死的,你倒是真乾脆.」
夕陽的溫度照在瑞恩臉上,他感覺有些刺目,太陽還沒下山。他意識到窗簾是拉開的,於是他趕緊轉身。
畫面就像被切換了一樣。
原本死人一樣躺在床上流口水的吸血鬼,此刻悄無聲息的坐了起來,她抱著膝蓋縮在床角,臉色蒼白如屍,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此刻,她再也沒有了偽裝,眼神之中只有按耐不住的殺意,刺骨冰冷。
這突如其來的瞥視頗有鬼片裡,惡靈登場時的恐怖,瑞恩被嚇了一跳,他後退著撞開了窗簾,金色的夕陽從飛舞的窗簾中射入,照在吸血鬼的腳背,她的腳背瞬間如同被烙鐵印中,紅腫冒煙。
「嘶!!」
她痛苦的扭動身體,試圖向後退,但公寓狹小,她退無可退。
瑞恩反應過來,他趕緊拉起窗簾,遮住陽光,讓室內陷入昏暗。
沒有陽光照射,吸血鬼腳背上的傷口迅速的結痂,癒合。她氣喘吁吁,死死的盯著瑞恩。
「喲,醒啦。」
瑞恩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頗為尷尬的抬手打了個招呼。剛打完招呼,他又覺不妥,對方可是個殺人如麻的吸血鬼,如果巴赫那傢伙在,肯定不會給她好臉色。
想到這裡,他又冷酷的板起臉,遠遠的坐在對角,和吸血鬼保持著距離。
「你剛剛在裝睡?」
「我怕死,有錯?」
吸血鬼沙啞的說道,她的嗓音就像被烈日照射後的樹脂一樣艱澀,沒有之前的動聽。
「我口渴,非常渴。」
瑞恩瞬間抽出魔杖,如臨大敵:「想都別想,我可沒有血給你喝。」
「你是不是傻,」
女人罵道:「難道我除了喝血就不能喝點別的了麼?」
「啊,你還會喝別的?」瑞恩舉著魔杖,有些發懵。
「愚蠢的偏見,」女人冷笑:「你會一天到晚光吃飯麼?蝙蝠還會吃點昆蟲和水果,難道我就得每天除了進食什麼都不干?」
「那你要喝點什麼?」
「水。」
吸血鬼說道。
水.好吧瑞恩取了一個玻璃杯,敲了一下,「清水如」
「我不喝魔咒水,你倒杯水給我會死?」
吸血鬼惱怒的打斷了他的施咒。
「呃,」
瑞恩只得收起魔杖,走到公寓的水龍頭邊,給她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遞給了她。
吸血鬼掙扎了兩下,手背和腳背上的鎖鏈嘩啦啦的響,她喘了兩下,倒靠在牆壁上。抬起手臂,「怎麼,你要我自己來拿?」
瑞恩盯著她,一動不動。
女人輕蔑的笑道:「我以為巫師的膽子會更大點,想不到都是怕死鬼。」
瑞恩踩著自己的床單上前,一手扶著吸血鬼的背,一手舉起杯子,跪坐在床上,將水杯遞到她的唇邊。吸血鬼含住杯沿,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她喝水的時候,眼睛卻上翻著,盯著瑞恩的眼睛。
對視一眼後,瑞恩乾脆閉上了眼睛。
這一杯水好像喝了相當漫長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瑞恩以為水杯空掉的時候,他睜開眼,卻發現對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你是餵我嘴巴喝,還是餵我胸口喝?」聲音在喝完水之後,變得清脆悅耳。
瑞恩一愣,仔細一瞧,發現自己可能是倒的太急,那杯水有一大半就從對方嘴裡漏灑出來,順著她的下巴和鎖骨流進了她高聳的胸口。
被打濕的胸口若隱若現,勾勒出完整而真實的輪廓。
只一眼,瑞恩臉瞬間就紅了,他手忙腳亂的把杯子丟下,從抄起枕巾在她下巴上擦了起來。
「嘶你輕點。」
吸血鬼皺眉輕責,並沒有多少生氣的意思。
「不好意思。」
瑞恩用魔杖變出了一塊手帕,給她擦拭著嘴角還有脖子,入手的觸感十分細膩。他儘量把目光集中在一點,不看她的全貌,但他卻能感覺到對方正牢牢的盯著自己。
來伯恩茅斯這麼久,他見到過無數吸血鬼,各種各樣的女吸血鬼,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對這種生物完全免疫了。可唯獨眼前的這一隻,就像他的克星一樣,稍不留神就能讓他心跳加速。
「我還以為是你是被吐真劑毒暈的。」
他慢吞吞的說道。
「我要是把信息全都告訴給你朋友,他百分之九十九會殺了我,呵呵呵呵.」吸血鬼笑了起來,笑完,她無力的嘆了口氣,「也罷,落在巫師手裡,算我自己不夠謹慎。」
嘆了一會兒後,她又看著瑞恩,悄悄的靠在他耳邊:「你對對我怎麼樣,會偷偷放了我麼?」
瑞恩搖了搖頭,站起身收起了杯子:「不好意思,我不能釋放你,如你所見,你已經被俘虜了,我這麼做,只是尊重你的基本權益。」
吸血鬼刻薄的諷刺道:「少來這一套了,巫師都是虛偽的賤人,我父親這樣告訴過我,現在看來,果然如此。要我說,你身邊那隻灰毛怪比你聰明多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想留我活下去。」
「他是拉文克勞,比我聰明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學院的人都很聰明。」瑞恩很坦然的笑道:「不過你最好不要觸他霉頭,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不要殺你。」
「為什麼不殺?」吸血鬼饒有興致的問,「萬一等著我的父親找到你後,你的下場可是很慘的哦。」
「我堅持認為你需要受到審判,以及需要坦白罪行,而且,關於伯恩茅斯發生的事情,我想,我們需要一個證人,波曼小姐。」
「你就自己在那裡痴心妄想吧。」
吸血鬼嗤笑:「等今晚之後,你們都得死!看見天空這月亮了麼?我告訴你們,你們絕對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她兇巴巴的說道:「若是放了我,我還可能會考慮把你轉化成血仆,在血月降臨之後,苟活於我的庇佑之下。如果還要執迷不悟,到時候,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們會阻止你那所謂父親的陰謀,重新讓這座城市的人生活在陽光之下。」瑞恩不厭其煩的說道:「我們一定會做到,波曼小姐。」
「閉嘴,別和我說話,我和你很熟嘛,叫我還是矇昧時的姓氏?」
瑞恩閉嘴,他收起杯子,走到一旁,餵起了自己的貓頭鷹。那貓頭鷹慵懶的張開翅膀,腦袋一百八十度轉了一圈,又一百八十度轉了過來,啄了啄他的手指。
「我該怎麼辦.茉莉。」瑞恩好似自言自語,聲音低不可聞:「這裡離霍格沃茨太遠了,沒有壁爐也沒有餡餅,你也很想那裡,對麼?」
他給貓頭鷹餵了些食物,又陪它說了說話,貓頭鷹偶爾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來回應他。
僅僅過了三分鐘,吸血鬼便叫起了他。
「喂,你叫什麼?」
「瑞恩,蓋賴斯恩。」瑞恩頭也不回的說。
吸血鬼笑:「我才不想管你叫什麼,我其實想問你貓頭鷹叫什麼?」
瑞恩不想管她言辭中的前後矛盾:「茉莉。」
「她挺可愛的。」
「是吧,她陪了我七年了,是我入學時家人送我的朋友。」瑞恩親昵的說道,把嘴巴伸到貓頭鷹嘴邊,貓頭鷹毫不留情的啄了他一下。
「你們巫師可真奇怪,要和貓頭鷹做朋友。」
「還有和老鼠做朋友的呢,對赫奇帕奇的人來說,所有的生物都有靈魂,都應該被尊重。」瑞恩說道。
吸血鬼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道:
「你和那個灰毛怪不一樣,如果我沒記錯,他應該是從你們學校輟學離開的,對麼?」
「沒錯,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你知道麼,要說男性這種動物,我真的見識過很多很多,說起來,我可能比你要更了解你身邊的朋友。」
「哦?」瑞恩驚訝轉身:「你比我更了解他?」
「當然,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個好人,這一點毋庸置疑。」瑞恩信誓旦旦的說。
「可笑呢,瑞恩小弟弟,人是會變得,在我看來,他已經墮落了,殺戮和暴力使他迷醉,讓他無法自拔。」
「你好意思說這種話。」瑞恩撇撇嘴,「順便說一句,不要因為我脾氣好就覺得我好騙,我可不會被你挑撥離間。」
「是呀,你過來。」吸血鬼嘩啦啦的舉起鎖鏈下的手指,對瑞恩勾了勾。
「幹嘛?」瑞恩警惕的站在自己貓頭鷹身邊,一動不動。「我已經讓你喝過水了。」
「我跟你說個故事。」吸血鬼眯著眼睛,笑得很狡黠,「你聽不聽?」
瑞恩神使鬼差的挪動著雙腿,走到床邊。而吸血鬼則艱難的拖動著被鎖鏈捆住的雙腿,用膝蓋挪到了床邊。她拍了拍床沿,眼中滿是笑意。
瑞恩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坐了下來。
「其實我不是自己主動變成這樣的,三十年前,我和你這時候差不多大,在格爾梅斯公學上學,你知道那所學校麼?」
瑞恩搖搖頭,他是正統巫師出身,對麻瓜的高中一無所知。
吸血鬼露出緬懷的神色:「當時那學校是男校,後來轉成了混合高中,我們是第一批被轉入學校的女生。學校里喜歡我的人挺多。不過大多數都只討好我,沒意思。只有其中有一個男生蠻酷的,在一次派對之後,我就和他」
她舉起手掌,捏了一個環,做了一個插環的手勢,「你明白麼?」
瑞恩別過頭:「你和我說這個幹嘛?」
「你們學校沒有麼?」吸血鬼好奇。
「哼,當然沒有。」說到這裡,瑞恩突然有些驕傲,他昂起頭,「我們是巫師,追逐魔法最深處的奧秘是我們的己任,就算兩情相悅,也會克制自己,才不會有那種亂七八糟的事。」
「瞧你得瑟的,要是那個灰毛怪這麼說我還相信,你嘛.你什麼都不懂。」吸血鬼不屑的打擊著他。
瑞恩驚訝:「為什麼?」
但吸血鬼沒有回答,她自顧自的往下說:「那時候我什麼也不懂啦,又傻又天真,家裡管的不嚴,我還又叛逆,一來二去,就懷上了那個賤人的孩子。知道之後,我怕極了,我趕緊找到他,問他怎麼辦,那傢伙和我說沒事,他會負責。
我信了。
可沒想到,他轉眼之後,就把這件事在自己朋友之間大肆吹噓,說自己把學校最受歡迎的女生搞大了肚子。」
吸血鬼冷笑起來:「隨後,你知道怎麼滴?那些平日裡和我稱姐道妹的女人,一個個的都變成了魔鬼,她們開始在背地裡叫我婊子,蕩婦,後來又在我的食物里吐水口,睡覺時撕我的頭髮。我還記得,那個和我關係最好的女人,在我洗澡之後,偷走了我的內衣,把它掛在學校門口,上面寫著大大的兩個字,碧池!我知道原因,因為她很喜歡那個和我交歡的男人,但他卻壓根對她沒有興趣,妒忌呀。」
說到這裡,她昂起腦袋,問瑞恩:「這種事情,請問巫師大人您經歷過麼?」
瑞恩沒想到吸血鬼會和自己說這些,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有搖頭。
「後來,事情愈演愈烈,誰也沒法控制。所有人都覺得我是人可盡夫的蕩婦,白天,那些男生用覬覦的眼光看著我,夜晚,他們便化身禽獸,翻牆進入女生寢室,而我的室友,卻成為了他們的幫凶,幫他們來發泄獸慾。那個最早和我偷歡的男人過於害怕,直接選擇了轉學,把我一人留在地獄,任人踐踏。」
瑞恩打了個寒顫:「沒人管麼,你為什麼不告訴警察?」
「所以說你什麼都不懂。」吸血鬼嘆了口氣。
「我不堪忍受,三個月後,我在伯恩茅斯的海邊礁石上,切開了自己的小腹,用我還有我孩子的鮮血,寫下刻痕,我詛咒所有人,不得好死。
後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就躺在我父親的懷中,他告訴我,他告訴我,白天容納不下世界的污穢,只有夜晚才可以遮蔽醜陋的欲望。
說罷,他將鮮血賜給了我,給予我最初的擁抱。
復生之後,我回到了那座公學,在夜晚降臨時,殺掉了他們所有人,老師,學校,高層,一個沒有放過。
午夜之際,我找到了最初那個和我交歡的酷酷男生,他已經在另一個學校有了新歡,我吸乾了他的鮮血。第一次吸血的時候,我渾身顫抖,吐了整整三四天,但是後來,我慢慢習慣了,一點點的習慣,一點點的學會享受,享受吸血的過程,享受不會受孕的身體。」
講完故事之後,窗外的太陽已經下山了,一輪皎潔而巨大的月亮從地平線緩緩升起,夜色照耀在房間中,灑在吸血鬼的肩膀和瑞恩的臉上。慘烈的故事讓瑞恩沉默,他如老僧入定一般坐直身體,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吸血鬼扭動著膝蓋從床上爬了過來,緩緩的接近瑞恩,一點點的將身體靠在他的手臂上:「你不必為我感到抱歉,但不得不承認,這種變化本身就是一種很迷人的東西,瑞恩。」她語氣出奇的溫和:「正是因為我和那個灰毛怪很像,我才會說出這種話,他身上有很我相似的氣質,他明白自己其實並不能改變世界,於是他選擇享受,享受著冒險,享受著殺戮和暴力,或者說,放任自身,隨波逐流,再也不想任何結果.」
「他不是你說的那樣。」瑞恩搖頭。
「你見他的次數,大概並不多吧。」吸血鬼一語道破真相。
「他不是這樣。」瑞恩面露苦色:「波曼小姐,世界也不完全是你看到的那唔.」
吸血鬼突然毫不保留的吻上了瑞恩的嘴巴,封住了他說話的餘地。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瑞恩猝不及防,他下意識的張開嘴巴。三秒之後,他側過腦袋,將吸血鬼推開,「你幹嘛呀?」
「如果一個貓頭鷹都可以被愛,那我呢?」說罷,她重新吻了上來。
瑞恩慌亂異常,這一次,他堅持了十秒。最終,快要窒息的他推開了吸血鬼,顫抖道:「你要吸我的血麼?」
「說什麼傻話,我挺喜歡你.」黑暗中,女人摸著瑞恩的臉頰,「你和他不一樣,你沒有把我當成怪物,我不會吸你的血。」
「波曼小姐.」
「叫我姬莉婭吧,如果你一定要叫我名字的話。」
「姬莉婭」
「又怎麼了?」她垂頭低聲問道。
「你你.你太冰了。」瑞恩臉紅的快要滴血了,他聲音因為過度的緊張而顫抖不已。
「沒關係,你很熱。」
吸血鬼笑著扭動被魔咒束縛的手腕,捆在了瑞恩的脖子上,將他壓倒在地。
這次瑞恩沒有抗拒,不知何時,他已經被這個危險卻致命的生物深深吸引,那是如同大馬士革刀般鋒利的欲望,重重的砍過肉體,帶來撕裂的快感。
烏雲飄過天空,月亮害羞的躲了起來,欲望終於蓋過理性,等月亮好奇的從烏雲後探出眼睛,雜亂的床單上已空無一人。只有在角落陰暗出的地毯上,兩具軀殼不要命一般糾纏在一起。
而在樓房外,幾條被麻瓜晾曬的飄舞衣褲上,霍法輕鬆的晃蕩著雙腿,背靠著牆壁,坐在樓房頂端的排氣管道上。
夜風吹過他額前的碎發,他看著天空中即將升起的月亮。臉上閃過一絲掙扎和痛苦,但很快,這絲痛苦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化作平靜和淡漠。
不知過了多久。
可能有半小時,或許有一個小時。
黑暗的房間中,吱吱嘎嘎的聲音平息了下去。只剩下淡淡的喘息聲,那喘息中混合著害怕,恐懼,卻又夾雜著輕鬆。
「你多大?」溫柔的聲音在黑暗中喃昵。
「十七。」
「那我算犯法麼?」她笑嘻嘻的用手指彈著瑞恩的嘴唇。
瑞恩眼神迷茫了一下,他抽身,想要站起來,卻又被姬莉婭順勢撲倒在地,她盤坐在瑞恩身體上,捧著他的腦袋,呢喃道,「放我走,我帶你一起走。」
「別逼我,我做不到.」瑞恩嘶啞著說。他死死的摟著那具雪白的身體,把頭埋在她胸口。
「這個國家完了。」姬莉婭撫摸著瑞恩的腦袋,柔聲說法:「相信我,沒人能救這個國家。我父親的力量是你想像不到的。」頓了頓:「和我一起走吧,我們在一起會很快樂的,瑞恩。」女人咬著他的耳垂。
「不不行,我要把你帶回威森加摩,我要讓你」後面的話,他有些說不出口了。
姬莉婭推開瑞恩,「你要讓我死麼?」
月光下,她微微一笑,美的讓人心碎,「如果那樣,我寧願死在你手上。那樣還能少受點折磨,只需要一點毒藥,或者直接刺穿我的心臟。」
瑞恩別過頭,面色變了數變,最終,他自嘲般長嘆一口氣:「如果我放了你,你以後還會吸血麼?」
姬莉婭搖了搖頭:「我不想騙你,瑞恩,但我是一定要吸血的,這是我的本能,就像我本能的會被你吸引一樣。這是命運,我抗拒不了。」
瑞恩滿臉痛苦,他死死的抓住自己的頭髮。
姬莉婭抱住了瑞恩,捧著他的臉:「但我可以發誓,我不會殺死我的獵物,從此以後。」
「真的?」瑞恩痛苦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回答他的是閉目後,深深的一吻。
良久,唇分之後。姬莉婭手上的鐐銬和腳上的鐐銬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瑞恩收起手中的鑰匙,跌跌撞撞的後退幾步,臉色蒼白如紙,「走吧,趁我還沒有反悔。」
「不,你得和我一起走。」
姬莉婭抓住了他的胳膊,堅決說道:「相信我,等你那個朋友回來,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不會,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他不會對我怎樣?你快點走吧。」
「你怎麼這麼蠢,我都跟你說了人是會變的。」姬莉婭急的跳腳:他絕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你仔細看過他的眼睛麼?他的眼睛裡除了目標之外,什麼都沒有。如果你阻礙他完成目標,他會連你一塊殺的。」
「他他不會。」瑞恩咬牙說道。
「你和他是一路人麼,我敢保證,你們的目標並不相同,對麼?」
瑞恩啞口無言。
姬莉婭拉住了他的胳膊:「親愛的,求你.和我一起走。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要及時趕上我父親的宴會,否則一定會受到責罰。」
瑞恩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呆滯的就像一尊泥塑。
「哎呀。」姬莉婭吻了吻他,無奈的苦笑道:「就當是送送我,好麼,我不想這麼這樣和你分開,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上門服務的妓女。」
瑞恩聲音低不可聞:「只是送送你。」
「只是送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