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這下子撿到寶了。

  前世看玄幻小說的時候，他最羨慕的就是那些可以能夠穿梭時空的人。沒想到現在他自己也有了這樣的機會。

  從小木屋出來，墨軒已經等在那裡了。

  「師尊，我要離開了。」

  嗖！

  一個包裹向墨軒飛去，「把這個拿上，裡面有為師給你準備的一些東西。」

  墨軒接住包裹，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謝謝師尊。」

  「這個戒指你也拿著，」夜峰把一個空間戒丟給墨軒，「裡面是另外一些東西，離開這裡之後，你先熟悉我給你的東西，知道了嗎？」夜峰語氣鄭重。

  「弟子知道了。」

  夜峰揮揮手，「那好，你去吧！」

  「師尊，弟子走了。」

  墨軒再次恭恭敬敬的磕幾個頭，才躍上疾風鷹，向夜峰揮手，

  轉瞬間，疾風鷹帶著他升入天穹之中，直到師尊消失在視野中，墨軒才收回視線。

  「師父，你就讓他這麼離開嗎？」

  夜櫻悄悄的站在那裡，俏生生的問道。

  雖然墨軒沒有說，但她知道這次離開，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這是他必須踏上的旅程，他的路終究要他自己來走。」夜峰望著夜櫻，嘆口氣，「跟你一樣，你們的路，終究要你們自己來走。」

  「弟子知道了。」夜櫻問道：「墨師兄也有麻煩嗎？」

  「嗯，天大的麻煩。」

  夜櫻點點頭，沒有繼續問，兩人又站了一會，才相繼離開。

  一個月後，墨軒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離開八年，這裡還是老樣子，走在街道上，他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耳中聽著熟悉的叫賣聲，看著熟悉的商品，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墨軒心潮起伏。

  可惜那些熟悉的人卻不在了。

  小的時候，這條朱雀街道是他最喜歡的一條街道，特別是這些小巷子，承載了他大多數回憶。

  他之所以喜歡這裡，是因為這裡的小吃十分出名。

  當年，他時常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他對這裡的每一個小吃都耳熟能詳。

  當然，

  他來這裡不只是為了小吃，還因為張叔住在這裡，茗雪住在這裡。

  他突然很想見見張叔，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有茗雪，八年沒見，她有沒有想我？

  張叔就住在附近，墨軒不自覺的轉上了另一條街道。

  不久，來到了一座大門前，正是過去的張府。

  不過，站在門口的守衛不是他認識的那兩人，而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

  「請問這裡是張博遠家嗎？」

  「張博遠？」一個守衛不屑的撇撇嘴，「這是王大人家，張博遠早不在這裡住了。」

  對方的語氣很不客氣。

  不在這了？墨軒怔了怔，「那你知道他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嗎？」

  「什麼地方？嗨嗨，他現在是生是死還很難說呢？」

  墨軒一怔，這話外之音，是張叔出事了嗎？

  「難道是這張博遠出事了嗎？」

  「出事？可不是出事那麼簡單，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沒殺他就算他走運了。」

  另一個守衛嘿嘿笑著。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難道是父親牽累了他？

  「那你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誰知道呢？或者在哪個角落窩著吧！」

  墨軒知道問不出什麼了，他離開張府，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短短八年，已是物是人非。

  八年前，他父親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關入了大牢。

  與他父親關係密切的人也一個個被打倒，一些人被抄家滅族，一些人被發配邊疆，一些人莫名失蹤。

  張叔也是因此被連累了嗎？

  當年，他離開的時候，墨家已經被他二叔篡奪，他母親也被關了起來。

  要不是他父親的幾位忠僕，他早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骨。

  這幾年來，

  他聽說忠於他父親的人被一個個趕出墨家，他父親曾經的一些朋友也一個個投敵。

  至於他？

  即便逃到了偏遠的摩雲派，他二叔依然不放過他，追到了摩雲派，親手廢了他。

  之所以沒有殺了他。

  是因為想看著他在絕望中一點點的死亡。

  要不是遇到師尊……他的人生註定沉淪。

  墨軒思緒翻轉，過往的一幕幕不停湧現。

  不知道父親怎麼樣了？

  娘怎麼樣了？她在墨家過的好嗎？有沒有人為難她？

  一個個問題在盤旋在他腦中。

  「混蛋，你這王八蛋。」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還敢來，不想活了嗎？」

  「又皮癢了嗎？這才幾天，又不長記性了。」

  砰！

  砰！

  ……

  一群僕人正拿著棍棒抽打一個人，一棒棒的往死里打。

  挨打的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如同乞丐。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躲避棍棒。

  墨軒不願多事，他有太多事需要去做，顧不上這些。

  再說了，世上苦難的人那麼多，他也不能一個個去幫忙。

  正準備離開，突然，他怔在地上——這個人好熟悉啊！

  這…這不是張叔嗎？他…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是誰把他弄成這樣的？

  記憶中那個英氣逼人的張叔，那個豪氣干雲的張叔，那個……

  已經徹底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卑微的老頭，被門衛欺辱責打。

  墨軒突然想到了張府門口的那兩個守衛的話：他現在是生是死還很難說呢？

  一瞬間，

  一股熊熊烈火在墨軒胸口燃燒，似乎要把他的五臟六腑都化為灰燼。

  八年來，他一直在逃亡，甚至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但對方卻斬盡殺絕，沒有給他絲毫活路。

  直到最後把他徹底廢了！

  而現在，他們對與他關係密切之人，同樣斬盡殺絕。

  墨軒控制不住心中憤怒，充斥了八年的怒火徹底失控。

  此時，一個僕人向張博遠的後腦打去。

  「住手。」

  墨軒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經抓住了惡僕的手，一腳踹在他胸口。

  咔嚓！

  惡僕胸骨塌陷，整個身子摔在了幾十米遠，嗝屁了。

  「張叔……」

  墨軒抓著張博遠的手臂，扶他起來。

  那人爬起來，茫然望著墨軒，雙手依然護著自己的頭部。

  「張叔，是我，我是軒兒！」

  「軒兒……」

  張博遠茫然的眼中慢慢有了神采，終於他認出了墨軒。

  「軒兒，是你？你是軒兒？」

  張博遠眼中含著淚，緊緊抓著墨軒的肩膀。

  「是我，張叔。」

  望著這個熟悉的人，短短八年，像老了三十幾歲。

  「你……你怎麼回來了？你回來幹什麼？快離開這裡。這裡已經不是以前的地方了。」

  張博遠推著他，雙眼含淚，催促他離開。

  一如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