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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53:13 作者: 七星茶
    許草丫面無表情的回他說。

    她二叔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演。

    蘇丹丹聽村里人說許草丫回村了,她著急的挺著大肚子跑了出來,就怕許草丫又被她二叔二嬸一家給欺負了。

    等她見到許草丫時,紅了眼眶,恨鐵不成鋼的捶她,說:「草丫,你咋又回來了?」

    「丹丹姐,你咋跑出來了?」

    許草丫看著挺著六七個月大肚子的蘇丹丹,面露擔憂的說。

    「我聽村里人說你回來了,我怕你又被欺負了。」

    蘇丹丹在月下村呆了四五年,她是看著許草丫被她二叔二嬸一家欺負長大的。

    「他們說俺是潑出去的水,俺都不算老許家的人了,還聽阿爺什麼話。」

    許草丫攙著蘇丹丹,邊走邊說。

    「你能想通就好,我就怕你想不通,你在顧家的日子過的怎麼樣啊?」

    蘇丹丹見許草丫變了好多,但她的眼睛還是那樣夾帶著些傻氣和純真,心裡知道她日子應該過的不錯的。

    但她忍不住還是開口問了,她想聽許草丫自己說。

    「不錯的,俺生了三個娃,他們都一歲多了,都在這邊部隊裡。顧熙寒他在前線受了傷,俺帶著三孩子過來———」

    許草丫絮絮叨叨的跟蘇丹丹講她在京市大院裡的日子。

    蘇丹丹看向許草丫,替她高興,說:「我就知道你能把日子過好。」

    「丹丹姐,你對象人呢?」

    許草丫在屋子裡找了一圈,也沒見蘇丹丹的對象。

    她心裡有些不舒服,那個人是怎麼當人對象的,咋讓懷孕七八個月的孕婦一人呆在家裡呢。

    「他去地里幹活了,不掙工分咱們咋過日子喲。」

    蘇丹丹回許草丫說。

    「丹丹姐,你們要一直在月下村呆下去嗎?」

    許草丫拉著蘇丹丹的手,又問。

    「不知道,現在城裡都鬧著『山上下鄉』,想回城哪裡有那麼容易啊。西行他爸來信說,他們在想辦法,要是可以我們當然是要回去的。」

    蘇丹丹嘆了口氣說。

    其實她也知道這事很難,他們結婚有了娃,咋可能會讓回去呢。

    一份工作都難弄,更何況是兩份呢?

    要是程西行自己一個人回了城,那麼她和他的情份差不多也就斷了。

    蘇丹丹摸了摸肚子,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去想,她怕自己撐不住。

    許草丫見她一臉愁雲,安慰她說:「俺也幫你找,要是碰到機會,俺一定給你來信。」

    「好。」

    蘇丹丹笑著回許草丫。

    又說:「咱們草丫長能耐了啊,竟然都能幫想法子了。」

    然後又在心裡感嘆著,她的那個黑瘦可憐的小姑娘長大了。

    不知為何心酸酸的,她抱著許草丫說:「草丫,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別逞強也別老衝動,一生氣就跳腳———」

    「好。」

    許草丫回應著,說。

    又聊了會兒,村支書家的阿嬸找了過來,趴在許草丫的耳邊小聲說:「草丫,俺們可以去部隊接你阿叔了。」

    許草丫讓阿嬸先走,她掏出一沓票和幾張大團結,塞給了蘇丹丹。

    說:「丹丹姐,你拿著給肚子裡的孩子買些好吃的。」

    「草丫,這可不行。我當姐姐的咋能拿你的錢和票?」

    蘇丹丹站起身,推辭著。

    「丹丹姐,以前你有吃的總塞給俺,現在俺有了為什麼你就不能收了?」

    許草丫反問她說。

    站在屋外的阿嬸心急的又喊了草丫。

    許草丫在蘇丹丹的一陣哭聲中出了她的家,她問阿嬸,說:「阿嬸,丹丹姐她在村里是不是過的很不容易啊?」

    阿嬸嘆了口氣,說:「她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城裡姑娘在這村子咋可能過的容易。以前你在村子裡她還有人幫忙和護著,可自打你嫁人離開後,咱們村的幾個狗娘養的就開始作祟,欺負女知青———蘇知青她差點被胡二狗按在玉米地給欺負了,好在俺家老頭子和她現在的對象路過聽到哭喊聲,把她給救了下來。

    可那胡二狗卻記恨上了她,隔三差五的來騷擾不說,還在周邊的村子裡敗壞蘇知青的名聲,說她是被他搞過的破鞋———

    後來還是你對象和他戰友過來,狠狠收拾了胡二狗一頓,她日子才好過些。

    可是俺們村,草丫你曉得的,咋可能只有胡二狗一個混子賴皮,像張狗子,李二毛那些個混帳東西,天天堵在女知青的路上,調戲人家小姑娘。

    後來也不知他們弄了什麼法子,都進了民兵連,村里沒結婚的大姑娘和女知青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你阿叔說,要是你還在村子裡呆著就好了。」

    許草丫默默的聽著,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阿嬸,這以後日子會好的,他們竟敢用木倉殺阿叔,公安同志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許草丫安慰阿嬸說。

    「草丫,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事?你阿叔跑斷了腿,也沒能把張狗子他們給趕出民兵連。」

    阿嬸長長嘆了口氣,回許草丫說。

    到了部隊醫務室,醫護同志告訴她們說村支書已經醒了。

    阿嬸見著上身纏著紗布躺在病床上的村支書,又哭成了淚人,她說:「俺還以為你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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