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生屯的貧瘠土地

  棗紅色的火龍馬載著大地騎士李斯特，越過泥濘的土地，來到了花生屯。花生屯是一個比村莊小很多的居民點，稀稀落落的分布著七八間茅草屋。

  「你們在愣什麼，看到領主大人到來，還不趕緊跪拜行禮！」鎮上的文書小吏，腿腳靈活的敲響每一家農戶的門。

  居住在這裡的都是農奴。

  從漏風的房屋裡出來，臉上的表情有著生活壓迫的麻木，木訥的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在文書小吏的大聲呵斥下，才一一跪在地上，衝著李斯特的方向行禮。

  成年人的行動，都是麻木的。

  唯有幾個光屁股小孩子，時不時抬起頭，用髒兮兮但是明亮的大眼睛，打量著李斯特。然後又被成年人一巴掌按下腦袋，和他們一樣跪伏在地上，腦門幾乎貼著地面。

  「花生屯的管事是誰？」李斯特詢問。

  高爾泰騎在自己的馬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不知道花生屯的管事是誰。一名文書小吏出聲道：「回大人的話，是瘸腿的老喬治。」

  「請他過來。」

  文書小吏很快就拉扯著瘸了腿、走路不靈光的一名老頭走過來。老頭身上是補丁的衣服，乾枯的身體好似隨時會油枯燈滅。

  「領主大人，老喬治來了。」

  文書小吏推搡著老頭，似乎想要讓老頭趕緊行禮，只是老頭顯得十分緊張，木訥的站著，不知所措。

  李斯特擺擺手，讓文書小吏退下，溫和的說道：「老喬治，不用緊張，我是鮮花鎮的領主李斯特·鬱金香男爵。聽說花生屯的花生出了問題，你帶著我們去田裡看看，能不能解決掉這個問題。」

  「啊，哦，男爵……領主大人……」老喬治緊張的結結巴巴，「我這就帶路……謝天謝地……花生屯有救了……領主大人來拯救我們了！」

  激動起來的老喬治，走路竟然都能帶風。

  農田李斯特巡視過，然而只是在外面站著掃視一眼，現在才真正仔細打量農田。因為都是農奴的田，所以沒有田埂，長條形的農田每一塊只有一道溝壑作為分界線，不同農奴種不同的田。

  農田的產出，幾乎百分之九十，都是貴族、也就是李斯特的。

  剩餘的百分之十，才是他們的口糧。

  此時。

  原本應該翠綠的花生田，青一塊、黃一塊，所有的花生都發焉了，半死不活的癱在地上。土地是潮濕的，顯然農奴們沒少澆水，可惜澆水並不能讓花生活過來。

  老喬治抹著眼淚，激動地說：「領主大人，我們沒有任何偷懶，一天打水來澆三次，可是花生還是快要死了。現在只有阿奇種的那塊田，花生還沒焉掉，但是也快要熬不住了，有的葉子開始發黃。」

  順著老喬治手指的方向，李斯特看到了位於花生屯農田中央的那塊長田。

  長田的中央部分，是綠色的，與周圍黃青色的發焉花生相比，要精神許多。

  李斯特翻身下馬，走到農田中，彎腰拔出一棵發黃的花生苗，正準備仔細觀察，高爾泰忽然道：「李斯特，這些髒活你不該觸摸，有什麼需要讓這群農奴來做就好了。」雖然是個落魄的勳爵騎士，但心態上，比一般貴族還看不起平民。

  李斯特沒有理會。

  而是反覆觀察手中的花生苗，判斷原因。

  他不是農學家，但小時候種過田，對農業並不陌生。兩個世界的花生，有些方面是相似的，有些方面是陌生的。但基本上還是可以判斷出來，手中的花生苗，是營養不良造成了現在的情況。

  「有用草木灰，或者糞便，澆灌田地嗎？」

  「什麼？」老喬治不明所以，「領主大人，我們澆過水，每天澆三次呢！」

  李斯特問：「不用肥料嗎？」

  老喬治一愣，隨即反問：「肥料是什麼？」

  連肥料是什麼都不知道……李斯特感覺到無語：「你們都是怎麼種花生的？」

  老喬治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基本上就是秋冬季長得荒草，來年一把火燒掉，然後開始種花生，種完了就是澆水、除草。一代一代，都是這樣種植，收成特別低。只有貴族可以用精靈來影響植物生長，達到豐產的目的。

  明白了這些。李斯特不禁搖頭。

  不撒肥料，再好的地，種了幾次也得變成貧瘠土地。眼前的大片農田，都快種成黃土地了，難怪花生要死，這是「餓」死的啊。

  不過隨即李斯特又產生了疑惑：「為什麼以前沒有餓死，現在花生卻要餓死了？」

  聽老喬治說，每年他們都這麼種，除了旱災、水災，沒有產生過類似現象。所以花生田的營養匱乏，恐怕另有原因。

  「是什麼原因呢？」

  他的目光投向田中央的那片綠色，認真思量。

  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任務的獎勵——任務要求救治花生田，獎勵一隻精靈蟲。根據他第一個任務獲得獎勵的方式，李斯特覺得精靈蟲不會憑空變出來，大概會是路上忽然撿到一隻。

  「獎勵我一隻精靈蟲……花生田營養不良……」站起身子，李斯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恐怕，造成花生田營養不良的，就是任務要獎勵給我的精靈蟲。精靈蟲孕育自植物，我的這隻精靈蟲，應該是就是花生精靈蟲了。」

  揮揮手，他招呼眾人：「去田中央看看。」

  一眾人踮著腳走路，來到花生田中央，這裡的花生苗還算旺盛。李斯特翻找記憶，他小時候看過精靈蟲的採集，大致是一棵植物的花朵中，或者新芽中，藏著一隻溫潤如玉的蠶寶寶一樣的精靈蟲。

  不同精靈蟲，有不同的花紋。

  他目前身價，就有四隻精靈蟲，一隻鬱金香精靈蟲、一隻荊棘精靈蟲、一隻粟米精靈蟲和一隻苜蓿精靈蟲。精靈蟲的養殖需要配合種田，目前高爾泰還在幫他找合適養殖精靈蟲的農田。

  翻找片刻，李斯特並未找到有孕育著精靈蟲的一棵花生苗。

  「大概是時間還未到，營養跟不上，這隻花生蟲大概會流產吧。」李斯特不由得緊了緊手心，精靈蟲代表著生產力，這個任務不能失敗。

  想到這裡。

  他對眾人道：「我大概已經明白原因了，老喬治，現在，按照我的吩咐，來救治這片花生田。」

  「讚美領主大人！」老喬治喜極而泣。

  高爾泰詫異的問道：「李斯特，你真的找到問題了，你還會種花生嗎？是什麼原因讓花生死掉的？」

  「現在還不能說，過幾天就能見分曉了。」李斯特保守起見，沒說原因，他也擔心自己是不是猜錯了，萬一根本沒有小精靈，豈不是鬧個烏龍。

  所以，先救治花生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