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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46:10 作者: 半顆青橙
    王文茵感到憋屈的冷笑一聲:「我什麼時候和她沖臉色了,我對她還不夠好?成天熱臉貼冷屁股,你看她對我和兒子什麼態度……」

    後面的話,焦妍已經聽不到了,霎時間仿佛有道無形的閃電,劈得她腦袋一片混沌。血液在急速回流,渾身的氣力感覺被驟然抽空,呼吸都幾分困難。若不是還扶著扶手,她能虛軟的滾下樓去。

    大步邁到房裡鎖上門,下一秒,一直懸而未落的眼淚頃刻間就滾了下來。如同決堤的大壩,愴然淚下,泛濫成災。

    本以為,他只是對媽媽薄情,原來對自己也是如此冷血,虛情假意。

    知道他重男輕女,可沒想過這一切的縱容竟都是意有所圖。

    原來,她才是所謂的「外人」。

    像是有根刺扎進了心臟深處,胸口突然一陣陣地發疼,焦妍靠著門板支撐不住地滑坐到地上,失聲痛哭,任由淚水在面上縱橫交錯地流。垂頭望見手裡那件黑色的大衣,更是感到無助的想從它那兒得到一絲慰藉,崩潰地埋下臉去,一時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

    那晚過後,焦妍開始無度揮霍焦成憲的錢財,哪怕今後她分不到一毛錢,當下也絕不便宜了王文茵母子。

    如果她聯姻能保住焦成憲的公司,那她也能做到親手毀掉他的一切。

    ……

    臂上忽地落下來一道濕熱,順著他上臂的弧度,往下滾去,浸到床-上。

    齊崢心尖一顫,下意識低眸,枕在臂上的人在微微顫慄,昏暗的光線他瞧不清她的神色,卻能清楚感覺到她隱忍的情緒。

    她在哭。

    齊崢想起相親那晚,她說過:「他對我和我媽不好,我也不想讓他好。」

    心像是墜入了無盡的深淵,越沉越深。他雙唇微張,咽下喉間的酸脹,嗓音低沉發澀:「所以,這是你答應聯姻的真正目的。」

    焦妍吸了口氣,悄然抹去鼻尖上的淚,再開口聲音都有些哽塞:「對。」

    「不怕我婚後反悔嗎。」

    「有想過。」她一頓,話里有兩分對自己的不可思議,「但莫名的相信你不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一時感到愉悅,輕笑:「這麼信我?萬一我和你爸串通呢?」

    焦妍篤定:「你們家這種層次的人,不屑和我爸同流合污。」

    「那可不一定。」齊崢不以為然,實話道,「我是商人,永遠的利益為先。」

    聞言,焦妍仰後,目光警惕起來:「難道你真的?」

    「利益為先。」齊崢把她抱回來,強調了一遍,笑她,「你爸的公司於我,有什麼利益可言?」

    焦妍想了下,表示認同地嘲諷:「也是,除了貼錢還是貼錢。」

    「永遠不要輕易地相信任何人。」齊崢一頓,放柔聲線,「除了我。」

    焦妍破涕為笑:「我還以為你要說包括你。」

    「我可以向你保證。」他的語氣突然認真起來,「永遠不做傷害你的事。」

    沉沉緩緩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叫她心安。

    焦妍動容,沉默了許久,打趣:「齊總,你沒聽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嗎?尤其是……」她拉長音,一字一頓,「床-上的男人。」

    齊崢啞然失笑,只問:「我何時騙過你?」

    焦妍回憶片刻:「到目前為止確實還沒有。」

    「對了,我爸有找過你談彩禮的事兒嗎?」提到焦成憲,焦妍忽然就想起這檔事。

    「沒有。」齊崢說,「不過我和父母商量好,年後開始做安排。」

    焦妍聽了,想讓他別多給,一時又想起他說過彩禮的數目代表了齊家的顏面,最終還是改口,應了聲:「哦。」

    ……

    真正睡過去的時候,離天亮已經不遠了。

    齊崢這陣子身心俱累,今日這一覺,睡得極為安穩舒適。

    等再醒來,已是中午。

    焦妍被渴醒,睜開眼想起身去倒水,一用力,才發現有股重量橫在她身前,限制了她的行動。

    焦妍側目望一眼,齊崢還睡著,半邊臉埋在枕頭裡,面朝自己,清晰可見飽滿的眉弓和高挺的鼻樑,閉眼熟睡時,長而濃密的睫毛靜靜趴著,在眼下罩下些陰影,幾分沉靜,幾分安穩。

    結婚半個月,難得有一早上醒來,身邊的人還沒醒。

    焦妍伸手摸來手機瞧了眼時間,竟已過十二點。

    驚訝的睜大眼,她又看向身邊的男人,疑惑:這人今天不用上班嗎?

    嗓子乾澀的不行,焦妍暫不管他,輕輕拿開他橫在身前的手,坐起來拿杯子去接水,飲了一大口。

    「幾點了?」

    懶洋洋的磁嗓忽地從後頭傳來,帶著還未甦醒的沉啞,性-感至極。

    背對著他的焦妍耳根子莫名軟了下,放了水杯正回身,一瞧他眼睛還沒睜開,說:「十二點了,總裁大人,您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齊崢半睜開一隻眼,惺忪地瞧她,不緊不慢地慵懶道:「公司今天開始放假。」

    「哦。」焦妍心道,怪不得昨夜和她折騰到快四點。她說,「我餓了。」

    齊崢這會兒徹底睜開眼,伸手拉下她抱住,「周阿姨也放假了,你想吃什麼,我叫人送來。」

    焦妍懶得動彈,隨他攬著,應道:「隨意,都可以。」

    「中午簡單吃點,晚上出去吃。」他在蹭她的耳廓,溫熱的氣息撲灑下來,癢得她往裡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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