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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44:36 作者: 安安的貓
    安寧的日子在隔壁空置許久的房屋開始裝修之時被打破。

    那日下午, 黎初從外面購置了洗漱用品回來, 見自家民宿左側的房子有工人進進出出, 不由得心生疑慮,問了趙芸才知道隔壁的屋子被房主賣了出去, 新的戶主一接手就大肆翻新整修, 看情況不像是要開店做生意, 倒像是要自住。

    這片地段不算好, 做民宿還可勉強,做生意卻難招到顧客,臨著河又安靜, 自住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不知道新鄰居是什麼來歷, 願意花大血本來裝修這樣老舊的房屋。

    隔壁工人們工作時間不長,下午四五點天還未黑就收了工,並不算擾民,這點讓黎初頗為欣慰,否則住店的客人投訴, 她也難辦。

    一個月後,隔壁的房子已經裝修完畢, 她的新鄰居卻始終沒有漏過面, 就連工人們也不知道戶主是誰。

    黎初本來也不是多事的人, 並沒有對新鄰居上心,這人出不出現於她而言根本不重要,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民宿上,每日裡的細碎瑣事占了大半的時間,剩餘的那點還要陪伴照顧女兒。

    七月初天熱得發悶,民宿里開著空調比較涼快,出了門就跟進了火籠一般,燒得人渾身冒汗。

    這樣熱的天來文德鎮旅遊的人不多,民宿的生意也越來越淡,趙芸坐在前台收銀處擔憂,店裡就快入不敷出了,可空調還是沒日沒夜的開著,她一想到高額都電費就心疼。

    趙芸拉著黎初好心相勸,「初初,店裡也沒有客人,我一個人守著就行,不如把一樓的空調關了,我不怕熱。」

    黎初搖頭,「空調還是要開的,客人進來後要是覺得熱就不會選擇住在這裡。」

    趙芸覺得黎初說的很在理,可老是沒有生意下去也不是辦法。

    趙芸愁得頭髮都白了好幾根,見黎初還是一副不驕不躁的模樣,心裡更加著急。

    民宿沒有生意黎初並非不著急,民宿的生意是她收入的來源,斷了這份收入也就等於斷了全家人的收入,她手裡的錢還能撐幾個月,撐到旺季回暖也不難,但總不能年年都這樣在淡季苦撐著。

    黎初不顧天熱,在下午三點後陽光沒有那麼毒來以後獨自撐著傘出了門。

    她打算去外面轉一圈,看看能不能想出點辦法來。

    天氣太熱,路上連行人也看不見多少,來旅遊的人就更是少的可憐,街上開著的門店大多冷冷清清,往常擠滿了人的紀念品店鋪如今也只有老闆一人孤零零地看著鋪子。

    日薄西山,黎初收了傘往回走,路過隔壁新裝的屋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驚愕地發現緊閉的漆木大門開了,好像已經有人住了進去。

    黎初沒有多停留,徑直從門口掠了過去,沒看見穿著黑色休閒服的男人從內院出來。

    進了民宿,黎初走到前台,把手裡的傘遞給趙芸,隨口問道:「隔壁是已經住了人嗎?我剛才看見門是開著的。」

    趙芸收好傘,「是嗎?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之前是聽到了搬卸東西的聲音。」

    黎初思索了片刻,問:「芸姐,下午煮的酸梅湯還有嗎?」

    「有的,還剩很多呢。」趙芸以為黎初要喝,起身準備去廚房幫她倒一碗,「我去給你拿。」

    「芸姐,麻煩幫我拿保溫桶裝一壺,我拿去送給新鄰居。」

    她這裡是開民宿的,來來往往的客人多,周圍的鄰居還是打好關係比較好。

    趙芸按照黎初的意思倒好了酸梅湯,又裝了些小點心讓黎初一併帶過去。

    黎初接過後沒多停留,直接就往隔壁走去。

    回來時打開著的大門,現在已經緊緊閉合,黎初騰出一隻手敲了幾下門,沒等多久就聽到了門內沉穩的腳步聲。

    厚重的漆木門被人從內打開,黎初看到了來人穿著的黑色休閒T恤。

    「您好,我是隔壁鹿鳴雅舍的老闆,貿然登門拜訪,希望沒有打擾您。」

    說完這段話後,黎初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人。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黎初的臉色瞬間僵硬,瑩瑩如秋水般的瞳孔劇烈皺縮,她顫著聲音尖銳地問:「怎麼會是你?」

    傅嶼遲也沒有料到在他搬過來的第一天就會遇見黎初,雖然這件事遲早會被黎初知曉,但這麼快暴露還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想。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還要去想怎麼讓黎初知道他就住在隔壁。

    想離黎初近一點,住進民宿是最上佳的選擇,只是他很清楚黎初不會同意他住進去,所以,他就退而求其次,搬到了隔壁。

    以前來看黎初和女兒的時候,他要麼睡在車裡,要麼臨時找間旅館湊活,每一次都不能停留太長時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漂泊無依的人。

    買下這棟房子其實也只是無意間的一個決定,房子的原主人並沒有打算賣掉,他出了高於市場的價格才拿了下來,這些年,他大大小小做過很多比筆生意,最滿意卻是這一件。

    傅嶼遲雙眼寫滿愛意,看著黎初時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他輕聲問她:「要進來看看嗎?」

    他如同普通鄰居一般,邀請黎初進他的新家做客。

    黎初微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舉止瘋狂的男人,她緊抿著唇,始終沒有回應他。

    她知道他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即便她的話說得再難聽,拒絕得再明顯,這個男人都會如同牛皮癬一般死死黏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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