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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44:36 作者: 安安的貓
    她顫著聲音問:「你來做什麼?」

    「聽說賀明洲病了,我來探望他。」傅嶼遲坦蕩的表情讓黎初通體發涼。

    這個男人怎麼能在傷害了人之後還能沒有一絲愧疚。

    黎初的臉色瞬間冰冷刺骨,「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傅嶼遲揉了揉被門縫夾到發淤的手,灼熱的視線落在黎初白皙的面容上,貪戀的描繪著她的五官,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小初,是醫生來了嗎?」

    賀明洲帶著沙啞的柔和聲音從背後的病床上傳來。

    黎初忽然緊張起來,心跳聲躁動不安,她擔心賀明洲發現傅嶼遲,情急之下,不得已編了條謊話:「是護士過來詢問一些情況,我來回答就好。」

    慌亂地撞上傅嶼遲的視線,黎初看見了他眼裡的沉鬱。

    「你以前也是這樣騙我的嗎?」他啞著嗓子問她,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壓抑。

    傅嶼遲不可自控地回想黎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一邊欺騙他,一邊跟賀明洲聯繫。

    他就像是一條溺水的魚,根本不敢正視現實,無盡的窒息感鋪天蓋地向他湧來。

    那顆空落落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然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女人還是以言語作刃,毫不猶豫地捅進他的心尖。

    「是,對你說的每一句都非我本意。」

    傅嶼遲死死壓著牆壁,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胃部的疼痛再次襲來,猶如千萬根針反覆戳刺,然而這點疼痛卻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黎初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請你離開。」

    「如果我不肯呢。」

    傅嶼遲依舊站定在原地,他身形高大,堵住了整扇房門,猶如一座巍峨的山,越是湊近越覺得壓迫感十足。

    這股氣勢壓得黎初氣血上涌,連呼吸也變得急促,她壓著嗓音怒罵:「傅嶼遲!你已經害得學長住院,還不夠嗎?」

    「學長有什麼錯?我不過是和他說了幾句話,你就把人打進了醫院,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要殺了他?」

    傅嶼遲蒼白的面容滿是錯愕,他鬆開壓著牆壁的手,倉皇地攥住黎初的手腕,深邃的眼眸里一片凌亂,「你以為是我打傷了他?」

    黎初抿緊了唇,沒有回覆他的話,然而她質疑的眼神早已透露出一切。

    一股酸澀上涌,喉嚨處像是被硬物卡住了一般,讓他連發聲都困難。

    他想告訴她,不是他做的。

    可是他說不出來,就連搖頭辯解他都做不到。

    因為他知道,黎初不會相信。

    他曾經以賀明洲作威脅,逼得黎初不得不臣服於他,他是那麼的卑鄙無恥,現在,黎初又怎麼會相信他。

    黎初用力掙脫傅嶼遲的禁錮,她狠狠揉搓著被他攥過的手腕,仿佛那塊皮膚沾染了髒東西一般。

    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賀明洲已經走到她的身後。

    「傅嶼遲,你怎麼會在這裡?」

    賀明洲發著高熱,聲音有氣無力,他強撐著身體走到黎初身邊,將她護在身後。

    傅嶼遲冷嗤一聲:「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昨天晚上的情況沒有人比他們這兩位當事人更加清楚。

    分明是賀明洲自己故意淋了暴雨高熱不退進了醫院,現在卻成了他將他打得暈倒在地,才會淋雨發熱。

    傅嶼遲沒想到賀明洲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對付他,故意讓黎初以為是他傷了他,不僅博取了黎初的同情,更讓黎初厭惡他。

    他從前幹過不少混帳事,所有人都不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偽,他們只會以為賀明洲是被他所傷,這口鍋根本容不得他拒絕就已經背在了他的身上。

    別人怎麼看他,傅嶼遲根本不會在乎,從始至終,他在乎的只有黎初。

    和黎初四目相對時,他只看到了她眼裡的憤怒和厭惡。

    賀明洲喉嚨發癢,控制不住地咳嗽著,高燒到發熱的臉因為劇烈咳嗽而泛紫,「昨晚的事……和小初無關,你有什麼不痛快……儘管沖我來。」

    他斷斷續續說完了這句話,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黎初見他這幅模樣,心急如焚,怕他病情加重,說到底都是因為她,才會讓他遭此橫禍。

    黎初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學長,別再說話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我沒事。」賀明洲反過來寬慰黎初,他聲音嘶啞,完全聽不出往日裡的溫和。

    他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眼睛裡陰沉如墨,心裡卻有種占了上風的痛快感。

    他們之間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註定是他會獲勝,而傅嶼遲只會和他當年一樣,無助無力,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離開自己。

    賀明洲嘴角噙著笑,以勝利者的姿態高高在上打量著手下敗將。

    傅嶼遲被他激怒,一把攥住賀明洲胸口處的衣服,咬著牙道:「你敢不敢告訴她實情!」

    黎初上前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傅嶼遲,「傅嶼遲,鬆手!」

    傅嶼遲胃疼得使不上力,被黎初一推,整個人踉蹌著砸向走廊對面的牆壁,身體碰撞到牆壁的那一刻發出劇烈的聲響,猶如戰捶擊鼓般。

    他悶哼了一聲,凌厲的眉頭緊鎖,看上去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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