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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44:36 作者: 安安的貓
小鈴蘭剛睡醒,腦子還是懵的,她靠在黎初的肩膀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滿是睏倦。
傅嶼遲邁步走向剛才黎初為他預留的空位,徐子衿連忙隔開他和黎初的距離,像一顆樹般站得筆直,嵌死在原地。
傅嶼遲眉梢微挑:「如果我沒記錯,按照規矩,新人應該站在賓客的兩邊,對吧?」
徐子衿假笑著瞪他,咬著牙壓低了聲音:「傅嶼遲,你別太過分。」
時家的長輩都看著他們,徐子衿不好當場發火,心裡氣得恨不得扔下這一堆爛攤子,讓時瀛自己去解決。
「過分?」傅嶼遲輕笑一聲,安撫道:「只是拍張照片而已,用不著這麼大反應。」
掀眸看向黎初,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符合他本性的溫柔,「黎小姐請到這裡來。」
黎初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
這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婚禮,不能因為她而毀於一旦。
她邁著細碎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傅嶼遲身邊走去。
她看著他的身影,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她在暴雨中撕心裂肺地質問他為什麼要毀了她的幸福,從那天起,她陷入一場難以清醒過來的噩夢。
以至於幾乎是粉身碎骨後,才得以徹底脫身。
站定在傅嶼遲身邊,肩膀擦著他的手臂,心裡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又控制不住地升騰而起,每一寸皮膚都在顫慄,叫囂著——快逃。
「中間的美女把孩子交給旁邊的男士抱著,這樣拍出來的照片更和諧一點。」對面的攝影師似乎是對構圖要求極高,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沒等其他人開口,傅嶼遲自己便主動拒絕,「不用麻煩,直接拍就好。」
凡事不能做得太過,過猶不及的道理也是在失去後他才徹底明白。
攝影師拿錢辦事,也就沒再堅持。
拍完照後,徐子衿立刻拉著黎初遠離傅嶼遲,像是躲瘟神一樣的躲著他。
傅嶼遲徑直走到攝影師身旁,拿出了手機,「剛才的照片發我一份。」
攝影師見他氣宇不凡,一副矜貴公子的做派,想著不能得罪,一口答應:「行,我加你微信,等會把照片導出來了發你。」
臨近下午四點,傅嶼遲收到了攝影師發過來的照片。
攝影師角度拿捏到位,拍出來的光影美輪美奐,尤其是照片裡的人,在他的相機里呈現出最完美的一面。
傅嶼遲給攝影師發了一千塊錢紅包,算是謝禮,他將照片保存下來,用手機相冊自帶的功能將照片做了裁剪處理。
只留下他們一家人。
他和黎初,還有他的女兒,他們是一家人。
這是屬於他們的第一張全家福。
恍若死火山般的心突然翻湧,叫他久久不能平靜。
-
徐子衿趁著間隙把傅嶼遲從頭到腳罵了一遍,這樣還尤嫌不夠,她雙眼含著愧疚,不敢看黎初。
她都和黎初保證過了,不讓傅嶼遲接近,結果婚宴還沒開始,這狗東西竟然就蹬鼻子上臉。
黎初反過來寬慰好友,讓她趕緊消消氣,晚上的婚宴才是重頭戲,一刻也馬虎不得,現在有空還是多休息一會兒比較好。
歇了不到半個小時,外面就來人催促著要趕去婚宴現場。
黎初幫著將徐子衿身上的婚紗裙擺整理好,牽著女兒跟在她身後出去。
別墅大門外,十幾輛豪車連成一排,粗略算下來大概價值過億。
黎初在別墅門口又見到了中午送她們過來的表弟。
黎初嫣然一笑,主動打招呼:「表弟好。」
「等下我和孩子還是坐你的車嗎?」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問出聲的時候帶著羞怯。
江敘剛從外面回來,原本他可以直接去婚宴現場,讓表嫂再重新安排個人送眼前的人,但他還是回來了。
說不清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只知道,想要和她多相處一會兒。
哪怕是同處一個空間一句話不說,他也覺得很輕鬆舒適。
有的人或許天生就帶有這樣神奇的特質,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在他眼裡,黎初就是這樣的人。
「嗯,我送你們過去。」江敘聲線清冷,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
江敘對上黎初的視線,那雙眼睛歷經歲月的洗禮卻依舊澄澈透亮,就算是在校園裡,他也不曾見過這樣純粹的眸子。
怎麼形容呢。
大概就像是冬日裡雪撲簌簌落了一夜,清晨時分將萬物都覆蓋了一層瑩白,一切都是那麼乾淨,將塵土都掩蓋住了。
走到車前,江敘貼心地為黎初打開后座車門,他用手擋著車門頭,防止黎初不小心磕到。
黎初驚訝於表弟的周全,輕聲說了句謝謝。
就像時苒說的那樣,他確實老成得如同三十歲的成熟男人一般。
車門關上,合上的車窗玻璃也無法隔絕門檐下男人幽冷的視線,如陰鷙的毒蛇一般,死死盯著。
傅嶼遲半闔眼睛,迫使自己不去在意黎初上了別人的車。
可嫉妒就像是發了芽的種子,肆無忌憚地生長。
他一再勸慰自己,送黎初的是時瀛的表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們不會有任何接觸。
傅嶼遲走到車前,彎身進入駕駛座,盯著前方的那輛啞灰色卡宴,喉嚨處突然泛起癢意。他從盒子裡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咬在嘴裡,打火機的火苗舔.舐過煙尾,點點火星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