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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44:36 作者: 安安的貓
    黎雲川嗤笑一聲,「姐夫,你不知道啊?」

    黎初狠狠瞪著黎雲川,「你閉嘴。」

    黎雲川向來不把黎初放眼裡,此刻有了把柄更是趾高氣揚,「我堂姐家裡背了五百萬的債,要我說啊,你趕緊和我堂姐分了得了,省得被拖累。」

    賀明洲看著黎初的背影,心臟像是被剜了一刀,鮮血淋漓,疼痛難忍,他皺緊眉頭,聲音似泣血般:「小初,你是因為這件事才和我分手的嗎?」

    黎初強忍著心裡的痛楚,沒有轉身去看賀明洲。

    她根本不敢看他。

    她如今成了別人的籠中鳥,早已經沒有了飛向嚮往之處的自由。

    他於她而言是奢望,也是觸不可及的月亮。

    黎初拉著黎雲川就要往外走,卻被賀明洲攔下。

    這是賀明洲第一次這樣強硬。

    他對待黎初的時候總是溫文爾雅,盡力地愛護她,尊重她。

    即便是當初分手,他都沒有攔過她。

    但現在,他想問個明白。

    縈繞在心間幾個月的困惑終於在這一刻有了解釋,可笑的是,他卻是從旁人嘴裡聽來的。

    「小初,你要瞞著我到什麼時候?」

    黎初垂著頭,手裡失了力氣,給了黎雲川掙脫開的機會。

    她身體纖瘦,即便是穿著厚重的羽絨服也絲毫不顯臃腫。

    長發凌亂地披散在胸前,遮掩住她眼裡的神色。

    良久,她仰頭對上賀明洲的眼睛,神色平淡,「他說的沒錯,我家裡欠了債,但我跟你分手並不是這個原因。」

    眼眶乾澀,黎初卻不敢眨眼,她就這樣接著說了下去,「我只是不喜歡你了。」

    黎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疼很疼,像是在刀尖上滾了一圈,被扎得千瘡百孔。

    她看著賀明洲那張溫潤的面容,眼裡染上了霧氣。

    黎初知道在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崩潰。

    可她卻不能有一絲心軟。

    她不能害了他。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根本沒有辦法回頭了。

    「賀明洲,你會遇見更好的人。」

    「我…不值得。」

    黎初不敢再待下去,她死死抓住黎雲川的手腕,將人拽出了咖啡廳。

    眼裡的淚水打轉,她伸手擦掉,可又有新的湧出。

    黎雲川沒敢再反抗,他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堂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跟姐夫……」

    黎初笑了一聲,她抬起頭,眼裡含著淚珠,逼視著黎雲川,「不是故意的?黎雲川,你捫心自問打的什麼主意!」

    她氣極反笑,「你們不就是看不慣我在洛城過得好嗎?」

    「那你現在看到了,」眼淚啪地一下砸了下來,她反問道:「我過得好嗎?」

    「堂姐……」黎雲川慌了神,連動作也變得無措,他想要安慰黎初,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黎初抬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

    洛城的冬天很冷,空氣裡帶著潮濕和北風的蕭瑟,像是冰錐的尖扎進每一寸皮膚。

    她說道:「黎雲川,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你的事只能自己解決,沒有人能幫你。」

    白霧自她口中升騰而起,朦朧了她的視線。

    -

    賀明洲回到公司,呆呆地坐在工位上,直到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要去開會,他才慌忙拿起筆記本電腦去了會議室。

    冗長的會議一直開到下午五點,可他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坐在上位的傅嶼遲發現了賀明洲的異樣。

    他眼神凜起,手裡的鋼筆輕點著桌面,隨即打斷了發言人的話,「賀明洲,你來說一下技術部新季度的規劃。」

    賀明洲腦子一團亂麻,自然也沒有聽到傅嶼遲的話。

    張旻見傅嶼遲臉色越來越差,似乎有發火的趨勢,連忙戳了一下賀明洲,「老大,老大。」

    賀明洲反應過來,「怎麼了?」

    張旻給他使了個眼色。

    賀明洲對上傅嶼遲的目光,那眼神極為冷漠,夾雜著不滿。

    整個會議室異常安靜,眾人連呼吸都刻意放慢了。

    誰不知道傅總最討厭會議開小差的人,但凡被抓住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賀明洲突然起身,身下的椅子發出摩擦地磚的碰撞聲,「傅總,我身體不太舒服,想請個假。」

    傅嶼遲抿唇打量著他。

    賀明洲的臉色確實蒼白,神色也非常疲憊,看起來倒不像是說謊。

    視線收回,傅嶼遲淡淡允准:「嗯,回去吧。」

    賀明洲一刻沒有多留,去停車場取車,直接回了父母的居所。

    賀父是退休教師,年前又被返聘回校,賀明洲回去的時候賀父還沒回來,只有賀母一人。

    賀母見賀明洲臉色蒼白,眼裡止不住擔憂,「明洲,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賀明洲看向母親,眼裡神色複雜。

    這幾個月父母從未提及過黎初,甚至過年也沒有讓他把黎初帶回來。

    他怕父母擔心,還沒告訴他們他和黎初已經分手的事情。

    他早該猜到父母已經知曉了,否則不會這樣半句都沒問過。

    「媽,您和爸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黎初家裡欠債的事了。」他壓低著聲音詢問,語氣裡帶著冬日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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