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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44:36 作者: 安安的貓
    傅嶼遲走到沙發處,清冽地看了一眼黎初,「拿兩個紅酒杯過來。」

    黎初沒反應過來。

    傅嶼遲眉心輕折,「發燒連腦子也燒壞了?」

    黎初這才明白男人是在和她說話。

    「去哪裡拿?」聲音脫口的時候嘶啞得如同砂紙磨過木板。

    傅嶼遲微微側頭,看向左側。

    黎初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面玻璃櫃,裡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杯子,簡直就像是展覽櫃一般。

    黎初不喝酒,也對紅酒毫無研究,並不太懂該拿哪種杯子,只知道紅酒要配高腳杯。

    她就近選了兩支外形不一樣的高腳杯,拿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似乎並沒有要倒酒的意思,

    黎初明白,他在等她的服務。

    黎初半跪在在地上,將紅酒打開,倒進杯子裡。

    動作行雲流水,半點也不拖沓。

    黎初遞上酒杯,「傅總,您答應過我的事,可以兌現了嗎?」

    傅嶼遲淡淡掃了女人一眼,從容接過,修長的手指勾著酒杯的細跟處,杯子裡紅酒搖曳。

    「什麼事?」

    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為難,黎初仍然耐著性子答道:「賀明洲恢復職位的事。」

    傅嶼遲輕輕搖晃著酒杯,「還有呢?」

    黎初沒有說話。

    絲毫不提父親欠債的事。

    明明話就在嘴邊,可她的自尊和驕傲讓她無法開口。

    傅嶼遲靠著沙發,狀態慵懶而散漫,「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既然沒有其他的事,那黎小姐就回去吧。」

    黎初纖瘦的身子顫慄著,她仰起臉去看男人,親手輾碎自己傲骨,聲音破碎不堪,「傅總,請……請您……。」

    那話要說出口極為艱難。

    她根本沒辦法坦然地說出來。

    端在手裡的酒杯,玻璃與玻璃之間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內極為響亮。

    震得黎初心裡泛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她看到男人眉宇之間的不耐煩了。

    在男人要起身離開的那一刻,她拉住了男人的褲腳。

    「傅總,請您借給我五百萬。」

    聲音雖然懇求,卻依舊不卑不亢,頗有風骨。

    烏黑濃密的長髮披散,遮住了她的神情。

    傅嶼遲厭惡極了她這副樣子,即便是在求他,依舊是倔強的模樣。

    冰涼的指尖挑起女人的下巴,他冷冷道:「請這個字用得不太準確。」

    黎初不得不抬眸看他。

    她有求於他,自然要順了他的心意。

    她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麼。

    嗓子像是被灼燒過,疼得她說話都困難,黎初用力咽了幾下喉嚨,將那股子灼燒感壓抑下去,艱難地開口:「求您。」

    她所有的自尊被男人踩在腳下,再也無法在他面前抬頭。

    聽到她卑微地懇求,傅嶼遲的眉眼間鬆快許多。

    指尖游離在女人面容上。

    這張臉生得極美,多一分妖艷,少一分寡淡,尤其那雙眼睛,盈盈看向人的時候仿佛一杯好酒,撩人慾醉。

    只是現在失了血色,過於蒼白。

    指尖離開女人的臉,去碰了杯子裡的紅酒。

    白皙的皮膚沾上了酒漬,被染成了血紅。

    他以指為筆,在女人飽滿的唇在作畫。

    直到那唇嫵媚到荼靡,他才停下。

    眼裡露出滿意的笑,他譏誚道:「你說,你怎麼就不能聽話一點呢。」

    「早一點低頭,也不會等到今天了。」

    男人的話語猶如利刃般,一刀一刀割著黎初的心。

    她已經被他逼到了懸崖邊,可他還是不願放過她。

    強烈的求生意識,讓她不得不臣服於他,「傅總,我什麼都沒有了,您還想要什麼呢?」

    他這樣對她,不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嗎。

    她已經和賀明洲分開了,最後的一點幸福也沒能抓住。

    她還有什麼值得傅嶼遲在乎的。

    「五百萬,你用什麼來換?」傅嶼遲陰沉的聲音驟起。

    女人原本就麻木的眼神更是暗沉了幾分。

    她還能有什麼東西能用來交換。

    就連她引以為傲的油畫技藝,在這男人眼裡恐怕也是一文不值。

    畢竟,他只需一句話,就能逼得圖靈斯畫展取消她的展位。

    頭更加暈沉,黎㛄婲初強撐著沒讓自己倒下去,她對上男人的視線,分毫不退:「傅總,想讓我用什麼來換?」

    跪坐在地毯上的女人身形單薄,易碎得如同展櫃裡的水晶。

    她身上只穿著一條香檳色絲質吊帶睡裙,說話的時候,胸口也隨之起伏。

    她這副樣子,對男人來說,無異於致命誘惑。

    傅嶼遲想起抱女人回來的時候,她溫順地埋在他懷裡,像是等著主人安撫的貓咪。

    完全不似現在這般倔強,清冷。

    可這樣的黎初,讓他更是不想放手。

    傅嶼遲勾唇一笑:「用你自己。」

    黎初臉色忽變,仿佛置身於極寒雪地之中,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冰涼到刺骨,她微微張著嘴,反問一句:「我?」

    她掐著自己的掌心,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傅總是想讓我為您做什麼嗎?」

    傅嶼遲一定是有事需要她去做,絕對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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