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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44:36 作者: 安安的貓
    黎初咬著沒有一絲血色的唇,點了點頭。

    馮玉蓉垂下眼眸,轉身出去。

    小小的房間只留下黎初一個人。

    黎初怕驚擾父母休息,便沒有去洗漱,她坐在書桌前,翻看著書頁,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

    清晨,薄薄的霧氣瀰漫。

    陽光從窗戶外透進來,停在黎初明艷的小臉上。

    她昨晚沒有躺上床,而是在書桌前趴著睡著了。

    光線刺眼,黎初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睛,她睡意惺忪,目光呆滯,看到窗外是兩層矮房,才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回了家。

    黎初從房間出去,沒看到父母,她簡單洗漱過後,從衣櫃裡找了套長衣長褲換上。

    小鎮子不比大城市,這裡氣溫更低,尤其是清晨時分,寒露最重。

    下了樓,黎初就見父親在收拾地上的狼籍。

    她忙走過去,幫著父親一起收拾,「爸,我來吧。」

    黎耀祥看了一眼女兒,既自責又愧疚,「初初,爸拖累你了。」

    黎初手上一頓,淡然道:「一家人,哪有什麼拖不拖累的。爸,你身體不好,去歇著吧,這些我來收拾。」

    黎耀祥腿腳不好,蹲下身的時候也顫顫巍巍,撿東西這種小事對別人來說很簡單,對他來說卻難如登天。

    黎初扶著黎耀祥站起身,讓他去收銀台的凳子坐著。

    黎耀祥擺手拒絕,「這都是我做的孽,怎好叫你收拾爛攤子。」

    要不是他犯傻幫人做擔保,也不會自己擔著這麼多債。

    「老頭子這話說得對。」

    門外傳來諷刺的痞氣聲。

    黎初抬眼看去,就看見門口站了四五個穿著怪異,染著或黃色或棕色的頭髮的年輕男人。

    這幾個人手裡拿著棍棒,露出來的胳膊上都紋了紋身,手上戴著骷髏戒指,倒像是某個□□團體。

    領頭的是個臉上有疤的矮個頭,看上去二十來歲,肥頭油耳,一臉猥瑣,看了讓人倒盡胃口。

    他看到黎初,污濁的眼睛一亮,吹了聲口哨:「喲,今天老婆娘不在,來了個嫩得出水的小婆娘,這倒好,陪咱哥幾個好好玩玩。」

    說完,他就吊兒郎當往前走了幾步。

    黎耀祥一把將黎初拽向自己身後,護在女兒面前,「你們敢過來,我跟你們拼命。」

    矮個頭嚼著口香糖,嗤笑一聲:「死老頭子,你拿什麼拼命,腿都不利索還想拼命,真是笑死人了。」

    扭了扭脖子,矮個頭吐出嘴裡的口香糖,呸了一聲,一把推開黎耀祥。

    黎耀祥腿腳不好,被他這麼用力一推,重重磕了下去,腦袋著地,發出砰地一聲。

    黎初要去扶父親,卻被小混混一把抓住,作勢就要往懷裡帶。

    混混身上那股煙臭混著汗臭的味道,熏得黎初幾欲作嘔。

    「放開!放開我!」黎初拼命掙扎。

    她本就瘦弱,脊背薄似門板,根本不是這群人的對手。

    她看著躺在地上掙紮起身的父親,眼眶泛紅,幾乎要湧出血色。

    矮個子小混混湊近了看黎初,眼裡是藏不住的驚艷,「他媽的,這破鎮子還有這樣的絕世美人,真是賺到了。」

    「美人,你要麼直接跟了我,哥哥保管伺候得你□□。」小混混言語下流,目光□□地打量著著黎初,恨不得當場把人辦了。

    黎初怒氣上涌,死死瞪著混混。

    她抬手便想給他一巴掌,卻被桎梏住了,動彈不得。

    那小混混越湊越近,想一親芳澤。

    他還未能如願,便被人一腳踹在了地上,腰椎幾乎要被踹斷,疼得連連哀嚎。

    從門外進來的男人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地上,漫不經心挽起袖口,露出手腕處精緻的錶盤,精瘦的手臂青筋暴起,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16

    黎初抬眼看向他,全身凝滯,腦子一片空白,仿佛世間萬物靜止,只有他是唯一鮮活著的。

    「傅嶼遲…」黎初朱唇微啟,神情怔愣,嘴裡喃喃道。

    餘下的幾個小混混見狀拿起武器就要上來打人,他們仗著人多勢眾,根本不把傅嶼遲放眼裡。

    當棍棒要落在傅嶼遲身上時,黎初一聲驚呼:「小心!」

    話音剛落,傅嶼遲接連將這幾個人打趴在地上。

    一時間,小小的屋子裡躺著四五個哀嚎的男人。

    黎初見傅嶼遲遊刃有餘,便放下了心,她撲到父親身邊,將人扶起來。

    黎耀祥氣息微弱,他的頭摔破了,止不住地流血。

    「爸,你堅持住,我這就送你去醫院。」黎初臉色發白,說出來的話也帶著顫音。

    黎初努力將父親從地上扶起,可她的力氣小,根本無法支撐成年男子的重量。

    黎初轉身抬頭看向左前方的男人,出聲懇求道:「傅嶼遲,求你幫幫我。」

    她跪坐在地上,手捂著父親的頭部,鮮血浸潤了她白嫩的手,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脖頸時間,臉蛋蒼白如紙。

    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只要能救父親,求誰都可以。

    傅嶼遲從未見過黎初這樣淒婉的模樣。

    記憶中的她總是溫婉柔美,就算是被逼急了也只是紅著眼睛,不痛不癢地罵一句。

    他走上前,將黎初的父親背了起來,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別怕,你父親一定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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