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海靈族

  東海府，雲水縣。

  對於雲水縣的百姓來說，這不過是平常的一天，但一切又都透著不平常。

  吳海是一名攤販，每天早起，烙好炊餅出門販賣，他今天早早的出門擺攤，準備好了給幫派的份子錢，給捕快大人的孝敬，心中盼著今天的生意能好一點，這樣就不至於虧本。

  他剛剛來到擺攤的位置，沒多久，就看到一名壯漢向他走來。

  那是天龍幫中，八大護法之一，負責收這條街的份子錢，在天河街說一不二，無人敢惹，吳海將早就準備好的二十文錢遞上去，恭敬道：「六護法，這是今天的份子錢……」

  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壯漢，見狀一個哆嗦，連連擺手，反而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吳海的炊餅攤上，說道：「哥，以前是我們不對，我在這裡給你賠罪了，這些錢你一定收下……」

  平日裡都是他們給天龍幫送錢，什麼時候見過回頭的銀子，吳海被嚇到了，顫聲道：「六護法，我如果有哪裡做得不對，還請您告訴我，您別這樣，小人害怕……」

  六護法比他更怕，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這錢你不收，我今天就不走了……」

  在六護法磕頭認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之下，吳海心驚膽戰的收了銀子，又聽六護法說，天龍幫已經沒有了，現在只有天龍護衛隊。

  作為天龍護衛隊第六小隊隊長，他的職責就是帶領隊員們，巡守雲水縣河流附近的村莊，一旦發現水族的蹤跡，立刻稟報給官府。

  除了天龍幫之外，什麼黑虎幫，野狼幫等雄踞雲水縣的幫派，也在一夜之間，變成了黑虎護衛隊，野狼護衛隊，負責守護各個村子的安全。

  當然他們還有別的選擇，是幫派轉型，還是千里流放，開山挖礦，他們只要選一個就好。

  而雲水縣的百姓，也驚訝的發現，官府的稅吏在今天紛紛登門，只不過不是收稅的，而是給他們退稅的。

  除了朝廷規定的稅種之外，什麼縣令大人的生辰稅，納妾稅，死了七舅老爺喪葬稅，都被原原本本的退了回來，甚至還有多餘。

  與此同時，雲水縣最財大氣粗的黃家，還捐出了五千兩銀子，救濟雲水縣的孤寡老幼……

  似乎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了。

  人們當然知道，這些貪官豪族，匪徒惡霸，不是忽然間良心發現，洗心革面，而是因為有人來了。

  那些人怕了。

  江南府的那陣風，終於也吹到了東海府。

  三日後。

  黃家家主和雲水縣令彎著腰跟在林秀身後，黃家家主諂媚說道：「這幾天招待不周，還望林大人海涵。」

  林秀道：「還不錯，看在你們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這次就不為難你們了，散了吧，有空我還會回來的。」

  說完，他便走上了那艘畫舫，畫舫緩緩升空，消失在天際。

  黃家家主和雲水縣令表情呆滯。

  還，還會回來的……

  豈不是說，他們要一直這麼裝下去？

  最終，還是黃家家主先嘆了口氣，說道：「算了吧，就當是破財保命，一點錢而已，也算值得……」

  雲水縣令忍不住道：「對黃家是一點錢，對本官可不是啊，本官的全部身家都搭了進去……」

  黃家家主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甘，心中猛地一跳，揪著他的衣領，怒道：「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才躲過了這一劫，你自己想死，別拉著老子，你要是敢搞什么小動作，老子一定讓你去海里餵魚……」

  ……

  畫舫之上。

  阿珂的房間，林秀看著她，問道：「這樣是不是比殺來殺去的好多了？」

  阿珂點了點頭，這些年來，她早就發現，無論天道盟殺再多的人，都不能改變大夏的現狀，林秀雖然沒有殺人，但他的手段卻更有用。

  江南的民風至今很淳樸，不是那些人不想變回以前，是他們不敢。

  東海府，也會成為第二個江南。

  他在一步步的完成當初對她許下的承諾。

  百姓不用受到權貴欺壓，天下再無權貴……，其實她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他卻從來沒有任何怨言。

  她將腦袋輕輕的靠在林秀的肩膀上，緩緩閉上眼睛，林秀的手不露痕跡的摟在她的腰間，阿珂身體一顫，但卻沒有做什麼，算是默許了林秀的動作。

  約定歸約定，但感情就像是龍捲風，該來的時候，是擋不住的。

  林秀有預感，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用不了等多久，他就會擁有那皎潔的明月。

  接下來的日子，眾女都是一邊遊玩，一邊修行，這裡的每一個地方，都有獨特的風光，在不同的地方修行，並沒有在王都時的無聊與單調。

  除了修行外，林秀和阿珂，則是繼續遊走在各縣。

  雲水縣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東海府各地，有幾次，林秀和阿珂去到那裡的時候，當地的官府和豪族，已經效仿雲水縣，推出了一道道新令，讓他們白跑一趟。

  當然，也有些不信邪的，被他們抄了幾家之後，剩下的人就都老實多了。

  在抄家和破財之間，大部分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第二個。

  這一次，林秀採取的方法，和在江南府時不同。

  除了那些十惡不赦，不除不足以平民憤的之外，大部分豪族和官員，林秀都放了他們一馬，他和阿珂只有兩個人，能做的事情有限。

  這些地頭蛇的能力不可小覷，有他們的配合和幫助，這些事情才能進展的如此順利。

  許多家族數十年來，在東海府稱霸一方，為所欲為，如今卻要受人逼迫，變的遵紀守法，樂善好施，心中自然不服，悄悄致信王都，詢問王都那些後台的意見。

  這一次，王都的各大權貴家族收到東海府的消息，並沒有什麼反應。

  和江南不同，這次林秀採取的手段並不激烈，沒有損害他們太多的利益，誰願意為了給那些支脈附庸出頭，和林秀過不去？

  萬一他們一家下次大比又不去了，誰來負這個責任？

  說白了，如今的大夏，可以沒有陛下，沒有太子，沒有任何一個家族，也不能沒有林秀和他的妻妾。

  這些權貴家族最近在忙著給自家爭奪資源，數倍於往年的修行資源，早已讓他們喜不自勝，這一切都是林秀一家帶來的，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在這幾年裡，只要他們不將天捅破，大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況且，這些日子，身在王都的他們，也都唯唯諾諾，處處陪著小心，東海府的那些支脈附庸，卻還能囂張跋扈，豈不是比他們主家還舒服？

  從王都傳來的消息，讓江南那些豪族，徹底熄了反抗的心思，以雲水縣為榜樣，雲水縣做什麼，他們就效仿什麼。

  東海府的百姓們也發現了一個規律，每當一艘漂亮的畫舫出現時，豪族就會變的和善，貪官也會變成好官，雖然不知道畫舫的主人是誰，卻並不影響他們心中的感激……

  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林秀的惡名，就已經傳遍了東海府的各大豪族與官衙。

  此時，東海府府城，某處酒樓的雅閣中，林秀和眾女正在吃飯。

  和那些小縣城比，東海府府城要繁華的多，即便是將大夏的所有府都算上，東海和江南兩府，也是最富庶之地。

  此時正是午飯的時間，酒樓人滿為患，隔壁的雅閣中，也坐了一桌客人，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隔著牆也能聽到。

  「聽說了嗎，東海府來了幾位大人物。」

  「廢話，他們鬧出的動靜這麼大，怎麼可能沒聽說，你說那些人到底什麼來頭，連在京都有背景的那些豪族都那麼怕？」

  「何止是那些豪族，據說連府尹公子都被下了禁足令，沒看到這兩天街上的那些潑皮閒漢，都被丟盡了牢里，就是怕他們不開眼惹事……」

  「就算是太子來了，也沒那麼大陣仗啊……」

  這些人只是聽到了一些風聲，知道江南府來了一位大人物，但卻不知其中的內情，討論了幾句，發現別人也不知道，也就沒有興趣了，轉而討論起其他事情。

  「聽說城外有一家農戶，前幾天被海族滅門了，連兩歲的孩子都沒放過，哎，真可憐。」

  「那些異族的雜碎，下次抓到他們，應該把他們剁碎了餵狗！」

  「難啊，那些雜碎，溜得比兔子還快，跑到水裡，誰也沒辦法……」

  ……

  雅間中的眾女聽了，也有些生氣，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明河更是放下筷子，握緊拳頭道：「最好別讓我遇到它們！」

  海族與人族的仇恨，已經無法化解，它們常年在沿海各府作亂，朝廷每年在剿滅海族的事情上，也要投入很多銀子。

  這時，隔壁又有一名男子說道：「前幾天，有人抓了一隻海族，今天要在府城拍賣。」

  另一人道：「還拍賣什麼，直接剁了就行，誰會買那種噁心的玩意兒……」

  那男子道：「當然不是那種噁心的海族，是罕見的海靈族，還是位女子，如果有人能買回家，可就享福了……」

  「海靈族？」明河看向林秀，說道：「我只是在書上看到過，還沒有見過真的海靈族呢，我們去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