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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42:38 作者: 桃槿TJ
寧歲歲頓覺頭疼,揮手讓人下去:「晚間再說。」
揮退其他人,筱紅和淑紫和以往一樣站在她身後守著,聽從她的差遣。
前些日子有花盛在,里里外外的事務也都處理完備,桌面上沒有堆積太多文書。寧歲歲隨手從桌角處那薄薄的一沓中抽出一封,立馬便發現那是嫣杏呈上來的信件。
算起來,嫣杏的責罰也結束了,現在應當在她的住處修養。
她給花盛送來文書,大概意思就是說已經知錯,明確自己的錯誤,讓師父蒙羞,她羞愧難當,之後定當痛改前非。
花盛也寫好了回復,就等著今日差人送去。
「知錯就改自然是好事,只希望你之後認清現實。此番責罰已然是從輕發落,下次不會再從輕處理。少主性子平淡,你卻惹她不喜,此次過失,望你多加反思。」
這番話不僅是寫給嫣杏看的,也是寫給寧歲歲看的。
花盛故意不在昨日就送回文書,而是等寧歲歲處理,就是料准了她會翻看這些內容。
「讓人把這些送走。」寧歲歲將所有文書都交給筱紅,面上神色莫名。
從很久之前她便發現,嫣杏對自己的態度界限模糊,奇怪至極。
對外,兩人是宮主和少主,她是花盛的繼承人,也是晚輩。所以在外人面前,花盛大多會表現出照料後輩的模樣,對她照顧有加。
對內,她對花盛態度恭謹,沒有逾越半分,就是因為她覺得花盛對自己的態度奇怪。
私下里,有時候花盛看她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件囊中之物,亦或者是勢在必得的獵物。雖然只是偶爾,但對方的目光讓她很不適應。
每當花盛用這種眼神看著寧歲歲的時候,她總覺得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渾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發麻。
她不明白對方目光的含義,但是她一直都很清楚花盛不是個好人。她剛愎自用,除了自己不相信任何人,當然也包括寧歲歲。
花盛可以把所有人都當做棋子來利用,有時候甚至不惜以自身設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定然也不會真心對待寧歲歲。
寧歲歲深以為然,所以也從來不敢跟花盛交心。
但她最會裝得乖巧,如今在花盛看來她也只不過是一隻任人拿捏的小白兔,任由她予取予奪,好似囊中之物。
正因如此,花盛才敢把百花宮的事務交由她處理。
但或許是因為最近寧歲歲沒有控制好度量,對方也對她的掌控愈發嚴格。
就好似一頭惡狼,發現已經走到陷阱前面的兔子停下腳步,遲遲不再往前,所以焦躁地原地徘徊,同時也顯現出一點本性。
寧歲歲單手托腮,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摺疊著文書的一角。她目光平淡地掃過其上文字,這是關於霍循懲罰的文書。
正如同花盛所說,霍循被關押在牢獄之中,已經經受了嚴懲,只留著半條命,要死不死地苟活在其中。
這是花盛的命令。
讓寧歲歲有些費解,因為花盛向來不把其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如此折磨霍循,倒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乾淨利落。
這關於霍循處罰的文書一封二封地送來處理,可不像是花盛的性子。
她把文書放在一邊,不再理會,轉頭看起其他。
一直到傍晚時分,清晨冒死的弟子再次呈上籤筒,讓寧歲歲抽取玉簽。
寧歲歲凝神看了她半晌,認出這人是在花盛身邊伺候的女侍,不由得無聲彎唇,露出一抹冷笑。她隨手抽出一支,正想交由筱紅,卻被那女侍拿去。
「少主還請在此間等待。」說完,便轉身離去。
筱紅和淑紫站在寧歲歲身後,見此大氣都不敢喘,只能悄然抬頭面面相覷,之後又不約而同地看向寧歲歲。
好在少主的情緒沒什麼起伏,大概已經習慣了。
那女侍顯然也是花盛的眼線,只能說宮主生性多疑。但說來奇怪,以往她離開百花宮,也不會讓女侍留下。
寧歲歲無意去過多思考,因為她腦袋又開始犯疼了。
原本在抽籤時,她也沒有過多在意抽中的是誰,因為是誰都一樣。但在看見熟悉的黑衣少年進入正殿時,忍不住微微一愣。
「少主。」洛拾塵微微行禮。
寧歲歲面上的表情僵硬一瞬,轉而看見他身邊的女侍,不由得皺眉,說道:「人已經帶過來了,你先下去。」
「是。」那女侍知曉寧歲歲已經對她很不滿,也不敢多說,順從離開。
那人一走,正殿內的氣氛頓時鬆弛不少。寧歲歲雙肩一垮,問道:「你怎麼混進來的?」
「我的名字本來就在那簽筒裡面。」洛拾塵不冷不熱地說道。
「什麼?」寧歲歲這才反應過來,所以洛拾塵並不是偷偷潛進來的,他就是跟隨百花宮弟子一道進來的。
消化完這個消息,她心情也開始放鬆:「原來是這樣,挺好的。」
聽此,筱紅和淑紫一臉疑惑:到底哪裡好了?
三個時辰後,寧歲歲的宮殿中——
她和洛拾塵相對而坐,二人中間擺放著棋盤,黑子和白子交錯,已然是艱難至極的局勢。她凝眸觀察許久,最後丟子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