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離間

  聽聞此話，姜子牙內心一動。

  來了。

  接著，他就把事先想好的話告訴姬發，「一大早人家就找侯爺哭來了。哭得那就一個慘喲，真是見者傷心，聞著落淚。人家還說了，一定要嚴懲姬發公子。」

  果不其然，聽完姜子牙的話，姬發的臉憤怒得都扭曲了。

  「好你個散宜生，居然還敢把這事告訴我父侯。」

  姜子牙繼續煽風點火，「這還不算完呢。人家散宜先生還糾纏侯爺讓侯爺必須找我，讓我跟侯爺一起好好訓斥你一頓。」

  「說不定啊，散宜先生還想勸說侯爺行廢立之事呢。」

  聽到這話，姬發更是火冒三丈。

  「好啊，散宜生這是想徹底把我整死是嘛。」

  姜子牙繼續陰陽怪氣道：「誰說不是呢。侯爺年老，廢了姬發公子，誰能扛起西岐的大旗，是頑劣的穎公子，還是愚笨的處公子，還是還不會走路的載公子。」

  「旦公子倒是個不錯的人選，賢明仁厚，雖說年齡小，但說不準正合人家心意。」

  姜子牙這一番話說完，姬發徹底慌了。

  是啊，除了他，父親還有九十幾個孩子，西岐世子又不是非他不可。

  自己的弟弟姬旦自幼聰穎，深得父親寵愛，說不準父親一把自己廢了，就會立他為世子。

  到時候世子年幼，肯定要讓他散宜生輔政。

  到那時，人家散宜生是高高在上手握重權的輔政大臣，你姬發不過是一個被廢的前世子罷了。誰在乎你？人家散宜生要弄死你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姬發心裡生出了巨大的危機感，失神地嘀咕著：「散宜生這是要置我於死地。」

  一念及此，姬發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凶厲。

  「既然你要我死，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一件爭風吃醋的事在姜子牙三言兩語的挑撥之下變成了生死相殺之事。

  姜子牙這個臥底做得好啊。

  姬發眼神陰狠地站了一陣，突然對姜子牙說道：「尚父幫我。」

  姜子牙則慢悠悠地說道：「姬發公子何出此言？」

  架子擺足了，挑撥完君臣關係，還能反過來讓姬發求助自己，姜子牙這個臥底真是天下獨一份。

  「散宜生欲陷我於死地，整個西岐只有尚父能幫我了。」

  這話不假，散宜生作為先前西岐的頭號謀臣，在西岐有著特殊的地位，在姬昌心目中也占據極大的分量。

  如果散宜生執意要對付姬發，儘管姬發是現在實際上的西岐之主，也不好正面跟散宜生對抗。

  畢竟散宜生不是一個人，他周邊還團接著一個特殊的群體：西岐老臣。

  他們單個人自然對姬發造成不了什麼威脅，但他們一點聯合起來，即便是姬昌都得避其鋒芒。

  因此，要想跟散宜生對抗，姬發需要一個可靠的盟友。

  而姜子牙天然就是姬發的盟友。

  從身份上說，姜子牙是西岐的天賜軍師，為了西岐進軍中原取代殷商天下不可或缺的一環。

  西岐攻打朝歌，主帥可以換、將領可以換、甚至西伯侯都可以換，唯獨姜子牙不能換。

  因為姜子牙是上天所賜，代表了天意，代表了正統。

  姜子牙與散宜生相比，無疑是姜子牙更為重要。

  而從才幹上來說，姜子牙的買官制為西岐帶來了巨量的財富，這是所有人都不能否認的。

  況且，只要殷商一天未滅，那姜子牙就仍有價值。

  畢竟處理內政什麼的只是順手的，姜子牙的真正身份可是上天賜給西岐的軍師。

  唯有在軍事領域才能發揮姜子牙最大的才幹。

  從關係上來看，就更簡單了。

  姜子牙乃是外來人，在西岐本地還沒有形成多大的勢力，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也少。而散宜生身邊有一個錯綜複雜的西岐舊臣群體。姜子牙作為外來臣子，天生就融入不了那個群體，跟散宜生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姜子牙只能與他姬發尋求合作。

  當然，這只是姬發這麼認為的。

  倘若姬發知道姜黨的存在，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姜子牙自然願意幫助姬發，畢竟幫姬發只是順手的，除去散宜生對他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散宜生已然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那就勢必不能讓他再留在西岐。要麼死，要麼滾出西岐，這是散宜生唯二的選擇。

  既然現在姬發搞垮散宜生，姜子牙自然樂意伸出援手，這樣的話他不用自己出手就能把散宜生一腳踢得遠遠的。

  當然，他還有自己的第二個考量。

  他早就看出來姬發對那些姬昌留下來的舊臣看不順眼了，一直想找個機會把他們全部清除出朝堂，而這次散宜生事件或許是個機會。

  等姬發將那些老人都踢出局以後，他就能安插自己的人，把西岐的軍政大權全都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了。

  何樂而不為？

  心思電轉間想明白這些，姜子牙笑著跟姬發說：「公子你才是西岐未來之主，散宜生算什麼東西，敢這麼對您。我姜子牙一定力挺你，讓散宜生滾得遠遠的。」

  姬發大喜，朝姜子牙揖首行禮，「多謝尚父。」

  於是，姬發與姜子牙二人一同前去找姬昌。

  巧了，散宜生正坐在姬昌的書房裡閒談。

  一見散宜生，姬發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冷嘲熱諷，「這不是散宜先生嗎？怎麼不在家陪自己的嬌妻美妾，來我西伯侯府做什麼？」

  「你！」散宜生指著姬發，氣得說不出話。

  姬昌趕緊打圓場，「行了發兒，散宜先生說你姦淫他的小妾，為父問你，可有此事？」

  這姬發當然不認了，畢竟他也是莫名其妙出現在散宜生小妾床上的，哪算得上什麼姦淫啊。

  雖說後來的確發生了點不可言說的事，但那是因為他受了散宜生的氣才做出來的。

  姬發有意氣散宜生，就說道：「父親，這您就說錯了，我們那是兩情相悅。」

  「你胡說！我家小妾怎麼會與你兩情相悅！」散宜生氣得吹鬍子瞪眼的，站起來就反駁姬發。

  姬發嘲諷地看向散宜生，「怎麼，散宜先生居然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