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暗生間隙

  「什麼！你說我妻子死在了後宮！」

  黃飛虎臉色鐵青，怒容滿面。

  早上去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晚上就傳來了妻子的死訊。

  這換了誰都沒辦法接受。

  「披甲！我要進宮！」黃飛虎怒氣沖沖地開口。

  下人們頓感大事不妙，哪有敢穿著甲冑進宮的將軍啊，這不是明晃晃的逼宮嘛。

  大商國力鼎盛，大王又是乾綱獨斷、強勢到不得了的王，將軍這樣穿著甲冑進宮，這是自尋死路啊。

  「將軍，萬萬不可啊。」一名奴僕跪在地上，抱著黃飛虎的腳，不讓他走，「將軍，您這一去可就徹底跟大王鬧掰了。」

  黃飛虎此刻正在氣頭上，哪裡聽他說著許多，一腳將這名奴僕踢開。

  「滾，休要阻攔本將軍！」

  黃飛虎是真生氣了，在家裡都用上了官稱，這明顯是表明了他的態度：你們別來攔我，誰敢攔我我就翻臉不認人。

  奴僕無奈，只好顫顫巍巍地給黃飛虎穿上甲冑。

  正當黃飛虎穿好一襲鐵甲，腰懸青銅劍，怒氣沖沖地要進宮找紂王理論的時候，兩位不速之客登門拜訪。

  來者正是丞相商容與亞相比干。

  「黃飛虎，你這是做什麼！」商容看見黃飛虎這一身裝扮，知道他這是要去找紂王理論，趕緊斥責他。

  比干更是陰沉著一張臉看著黃飛虎。

  他怎麼說也是紂王的叔叔，紂王倚重的重臣，大商的王室宗親。

  你當著人家的面提著劍去找人家侄子，這怎麼能讓比干不生氣？

  「糊塗啊你！」商容痛心疾首地斥責黃飛虎，「就為了此事，你就要去跟大王拼個你死我活？」

  「丞相大人，是我的妻子不明不白死在了宮裡，我為何不能去找大王理論理論。」

  比干一揮袍袖，冷冷開口：「你要是不怕你黃家闔府滿門被全家抄斬，你大可以試試。」

  黃飛虎沉默了。

  他剛才只是氣急，並不是傻。

  倘若今日他真的帶甲佩劍進了王宮，無論最後是怎樣的結果，他跟大王之間就都只能活下來一個人。

  一個乾綱獨斷、虎視天下的王又怎麼允許天地間有人敢挑戰自己的威嚴。

  見黃飛虎稍微恢復了理智，商容開口跟他講道理。

  「王上已經說了，乃是姜皇后私自殺了你的妻子。除姜皇后外，其他人都不知情，更沒有參與。大王已經將姜皇后打入了冷宮，算是給你的交代。」

  黃飛虎還是冷冰冰的表情。

  商容接著說：「別忘了，你妹妹還在宮裡呢。就算真出了什麼事，你大可以逃脫，可是你妹妹呢？」

  黃飛虎默然無語，他在宮外，又有那麼多曾追隨他一起出征的生死兄弟，自然不怕遭遇什麼意外。可自己的妹妹就如同籠中鳥一樣被困在後宮，倘若自己真做了什麼，紂王報復不了自己，但是自己的妹妹卻是任紂王揉捏。

  想到這，他不禁默然喟嘆。

  商容見黃飛虎態度已然鬆動，趕緊趁熱打鐵道：「你自己一人大可以天地之間都去得，可你的孩子呢，你的奴僕下人呢，你的部曲呢。最重要的是，倘若你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大王會怎麼看待那些曾經跟你一起出征的人。」

  「他們明明立下了不世之功，是大商的功臣，可卻因為你一人就要變成大商的罪人，背負恥辱，不僅得不到他們想要的一切，甚至有可能受萬人唾罵。」

  黃飛虎面色陰沉不定，顯然在他腦海中正在經歷什麼極度痛苦的抉擇。

  「武成王，放下吧。一個女子罷了，放下這件事，你還是大商的鎮國武成王，你的妹妹仍舊是貴妃，你的那些部屬朋友，也依舊是大商的柱石重臣。」

  黃飛虎仰頭望天，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家中。

  比干看著黃飛虎離去的背影，面色不悅。「丞相大人，你這招並不高明啊。哪怕暫時壓住了黃飛虎，可他胸中仍就有怨氣，說不定哪一天就要爆發了，終究是個隱患，不如……」

  商容苦笑著對比干說：「亞相，你是王叔，自然會偏向大王。可我身為大商丞相，要一心為國家考慮，這樣是對大商最好的做法了。不然難道要因為這樣一件事就殺了武成王，自斷大商一臂嗎？」

  「大商上下又不是只有他會打仗，老太師也是久經沙場的虎臣。」

  「老太師已經老了，即便真能上戰場，誰又能放心呢。」商容又絮絮叨叨地說，「雖然這樣做是傷害了武成王，但這已然是他、對大王、對大商最好的局面了。」

  只是他的話語雖是對比干說的，卻聽著像極了安慰自己。

  是啊，經歷這樣的一件事，哪怕黃飛虎跟紂王沒有徹底反目，但是一道裂痕已然出現在兩人的關係中，難以彌補，而且只會越來越大，最終成為不可逾越的鴻溝。

  朝歌城裡差點出了一樁大禍事，西岐這邊卻有一樁喜事。

  散宜生為西岐尋到了一個絕世大才推薦給了姬昌。

  聽了散宜生誇讚那人的話，姬昌不由得心頭狂跳，難道說我西岐等了幾十年的賢臣，終於等到了？

  「侯爺，千真萬確啊，此人之才遠在我之上，甚至十倍於我。若是將此人委以重任，那我西岐必當興盛，推翻殷紂暴君的統治，也不在話下。」

  姬昌心頭火熱，「快，快帶我去見那位高人。」

  散宜生將姬昌引到西岐城外一處小山的山腳下，遠遠一指山腳下的一座茅草屋。

  「侯爺，那就是高人隱居之所。」

  姬昌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門前，輕輕扣響門環。

  大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布袍的男子走了出來。

  姬昌細細打量男子，只見男子劍眉星目，眉目間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姬昌不由得暗贊，不愧是絕世大才。

  只是，高人這氣質怎麼恁地猥瑣。

  這個高人正是奉命前來禍禍西岐的鴻烈。

  原來是王元見朝歌在紂王的打理下已然井井有條、蒸蒸日上，不再需要鴻烈的幫助了，就安排他去給西岐添點麻煩。

  於是鴻烈使了點手段忽悠了散宜生，讓散宜生對他是隱居高人這件事深信不疑，並把他引薦給了姬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