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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38:26 作者: 禾芋
    陳醉突然箍住仇嚴的手腕,神情嚴肅,「禽獸我認。」

    停滯三秒,陳醉把仇嚴手腕捏的直響,「但我不能禽獸不如。」

    「切——」仇嚴瞥了陳醉一眼,「媽的鬆手,疼啊!」

    陳醉從沒把自己當成什么正經人,在陳由那種人的影響下長大,他能正經到哪裡去?

    不吃喝嫖賭已經算是他沒長歪了。

    葉笙卻不一樣,陳醉從小就對葉笙不一樣。

    她是第一個心疼他的人。

    也是把他從泥潭沼澤裡面拉出去的人。

    陳醉對葉笙從小就是護著,慣著,關心著。

    把她當親生的妹妹,把她當自己最親最親的家人。

    葉笙走之後陳醉的生活基本沒變,他依然住在祁順的家裡。

    隔壁的房子被穆雲清賣掉了,很快搬了新的人進來。

    他也沒法再吃到熱騰騰的滿桌子飯。

    陳醉考上了南絳大學,是因為葉笙曾經說,她想考。

    陳醉就想先替她過去看看,看看那個學校怎麼樣。

    替她考察考察。

    葉笙走的那天,一直囑咐他要去上學。

    像是知道他本來沒打算去一樣。

    葉新榮出事之後,陳醉也好幾個晚上都沒睡著。

    一個是為了陪著葉笙,小姑娘總會鬧騰到半夜,他哄兩句她能安心一點。

    另一個,他也在為自己做打算。

    其實他本來打算不去讀南絳大學,直接工作或者創業,有經濟實力了之後,也算是能給葉笙的未來做一個保障。

    又或者,他再讀一年,去考臨遙的大學,去陪著葉笙。

    兩個選擇權衡了很久都沒下定論。

    還是在葉笙走的那天,陳醉是想著,他一定要去陪著她。

    時時刻刻陪在葉笙身邊,保證她高興,他才能安心。

    但葉笙不願意,哭的稀里嘩啦的要他一定去讀南絳大學。

    還把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給了他。

    陳醉看著那個小豬存錢罐和金色蝴蝶耳釘許久,然後小心的收了起來。

    他聽了葉笙的話,去南絳大學報了道。

    又有點不太聽話,葉笙給他的那些東西,他一樣都沒動過。

    陳醉在大學期間創業做的風生水起,得益於某人的助益,他整條路下來平坦順利。

    就是一直沒去看過葉笙。

    害怕看見她過得不好,會讓他後悔自己當年的選擇。

    又害怕她過得太好,然後把他這個哥哥忘的一乾二淨。

    兩年前,陳醉在大學畢業前兩個月,因著公司的事情去了一趟臨遙。

    仇嚴初中的時候拉陳醉入伙做混混失敗了。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可能是因為那一盒劣質退燒藥的交情吧。

    陳醉就拉著仇嚴一起做公司的項目,前提是仇嚴把那頭綠毛染成別的顏色。

    陳醉原話是這樣的:「老子不想天天看見一個綠毛雞在眼前晃悠,太他媽丑。」

    仇嚴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理髮店染黑的時候還是讓理髮師在額角那裡偷偷留了一小撮綠色。

    臨遙是兩人一起去的。

    當時仇嚴什麼都不明白,只能做一些苦力,拉著陳醉的三個大行李箱跟在他身後。

    苦不堪言,「我說兄弟,你這是出差還是搬家啊?咱就過來待七天,也不用帶這麼多東西吧?」

    陳醉回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回去就沒這麼多東西了。」

    仇嚴冷哼,完全沒信,「這北方跟南方不一樣?這裡的空氣還吃人不成?」

    吃人倒是不能,就是已經三四月份了,這裡還有些冷。

    有的時候甚至能飄一點小雪下來。

    陳醉身體素質一向好,只穿著短袖和單褲就出了機場的大門。

    幾片冰冰涼涼的雪花落在他臉上,瞬間融化。

    「今天是周幾?」陳醉突然問。

    仇嚴鬆開手上的箱子,費勁的從包里掏出手機,「周五。」

    「你先把這些東西帶回酒店吧,我出去一趟。」

    「出去做什麼?」

    「辦點私事。」

    陳醉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打開一個最小的行李箱從裡面掏出來一件黑色休閒外套穿上。

    之前沒來過臨遙這邊,但陳醉一直托關係打聽葉笙的消息。

    尤其身後有個人,巴不得能為他做點什麼,葉笙的消息有的時候不用他自己打聽都能擺在他面前。

    臨遙機場到葉笙學校的那條路,陳醉不知道在地圖上看了多少遍。

    又規劃了多少過去的方法。

    這是第一次有機會實施。

    陳醉打了一輛車,報了葉笙學校的位置。

    外面的雪一點一點的飄著,不徐不疾的落在車窗,落下一點點的痕跡。

    陳醉沒記錯的話,葉笙這年應該是讀高一。

    根據那人傳給他的消息,說是不知道為什麼,選擇了在學校寄宿,周末也不經常回家。

    這也方便了陳醉,混進葉笙的學校可比混進她現在那個家容易的多。

    臨遙三中的管理不是很嚴,外人只要提供有效證件就能進去參觀。

    陳醉進到學校裡面的時候,正好是午休。

    一群一群的學生從教學樓裡面湧出來,大都穿著一樣的校服,很難辨認。

    陳醉邁著步子,把外套的帽子扣在頭上,拉鏈拉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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