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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垂簾聽政的她與他

2023-12-06 13:13:08 作者: 水星異種
  對於目前經歷的一切,李長晝都不覺得好或者壞。

  這是突破界限後的第一次任務,他的目標就跟那個炎熱的九月上午,莫名其妙和兩位少女進入海島副本一樣——在活著的基礎上,多了解遊戲規則。

  任務是否完成,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就像海島副本沒想過殺多少人)。

  基於以上的原因,比起什麼任務,李長晝更想從春皇那裡套取情報。

  只要有地鐵票,任務什麼時候都有,但觀想法的情報.他必須考慮這會不會是他很長一段時間內唯一的機會。

  話雖如此

  「宋城的金融業也是諸侯割據。」楊清嵐拿著手裡的文件。

  「是啊。」李長晝點頭。

  下方的財務總長、司法總長、教育總長、農林總長、工商總長、交通總長、新警察署總長,互相對視一眼。

  客廳里,上首隻有李長晝,另外一道清雅的女音,來自上首之後的屏風。

  這就是傳說中的垂簾聽政?

  不過屏風後的到底是?為什麼能聽李二爺的政?

  「銀行有數百家,你的工人銀行要想立足,又想穩定經濟,必須控制宋城銀行公會。」清雅女音又說。

  「這簡單,」李長晝看向劉德,「你去最大的幾家銀行抓姦細,抓到他們把銀行公會董事長的位置讓出來。」

  這是除『沒收充公』之外的另一項政治手段——栽贓陷害。

  劉德正要抱拳應諾。

  「少胡作非為。」清雅女音略帶笑意的教訓,「你這樣的做法,能長什麼本事?和那些有人確保不會失敗,或者至少不會丟臉的官二代富二代有什麼區別?」

  「伱有別的辦法?」李長晝一點不生氣,反而笑道。

  楊清嵐略微沉吟:「你救林氏銀行就做得很好。」

  書頁翻動的聲音。

  「現在這個時期,遭遇擠兌的不止林氏一家,需要幫助或者有把柄的企業家更是大有人在,比如這個徐繼開,興業銀行的總經理。」

  「我也看過這個人的資料,」李長晝說,「留學英美,專攻經濟,獲得過博士學位,靠著一己之力,避免了興業銀行被官方入股的風險。」

  「嗯,因為遠超常人的學歷和能力,他很在乎外國那套紳土風度和名譽,至今沒有納妾,你派人跟蹤他,假裝成記者,拍到關鍵證據後,再親手送給他,唯一的要求是——以後你在金融界有任何行動,他必須做一件事,盡力相助。」

  「想法挺好,萬一抓不到把柄呢?」李長晝好奇。

  「窮人私生活要做到嚴謹,很容易,有錢人就極其困難,錢多到沒辦法處理,往往就會壞事——這個徐繼開,一定不會是聖人。」楊清嵐篤定。

  「幸好我沒錢。」李長晝嘀咕一句。

  清雅女音沒有搭理他,繼續說:

  「這只是例子,那些陷入困難的銀行,你都可以出手幫忙或者威脅,但儘量先別用官方的力量。」

  「了解。」

  「除了銀行,實業方面這上面寫,有幾家麵粉廠,因為老闆喜歡賭、或喜歡抽大煙、或好色,陷入經營困難,你可以著手買下來。」

  「嗯。」

  「別用自己的錢,向歸順的銀行借貸,銀行能獲得穩定的收入,你能白拿實業,那些老闆也能解燃眉之急。」

  「觀音在世!」

  「先買康西路的風華麵粉廠,這家廠子的老闆已經在賭場欠了六十萬。」

  「嗯嗯。」

  「買完這些小麵粉廠,可以用你的錢,去買那些大麵粉廠的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再用你李二爺的身份,把品牌打響,擠壓小麵粉廠的生存空間,再趁機吞併。」

  「好主意!」

  「到了這個階段,你可以爭奪宋城麵粉交易所理事長的職位,不過這些理事長、銀行經理、麵粉廠老闆的位置,你別當,讓那些懂的人去做。」

  「好。」

  「你要記住,也要叮囑手下的人,你插手金融和實業,不是為了撈錢,也不是為了興風作浪顯示自己的本領,是要興實業,讓工人有地方幹活,有錢拿,有飯吃,讓社會安穩和平,讓你有沒有在聽?」

  「在的在的,咳!」李長晝連忙從觀想中回神。

  眾所周知,李長晝7點的智力,一半在勤奮上,沒了勤奮他就是個庸碌之徒,所以「上課」時觀想《驚雷圖》在所難免。

  不等楊清嵐說什麼,他對下面的人開口:「你們聽見了嗎?按照觀音娘娘的話去辦。」

  「.是。」下面的人還處於各種各樣的驚駭中。

  「去吧。」李長晝揮手。

  「等等。」清雅女音再次開口。

  「等等。」傳聲筒李長晝又喊住這些總長們。

  短暫的沉默後。

  清雅女音問:「至今為止,你們一共貪污了多少錢?」

  李長晝露出好玩的表情,他看向教育總長:「你先說。」

  「爺,我沒.一共貪污八百萬元,公司股份——」教育總長一下子捂住自己嘴。

  「八百萬,記得很清楚啊,看來每筆錢都有記帳。」說完,李長晝看向司法總長。

  「爺,這件事我一定會」

  「不是讓你辦他,我是讓你回答觀音娘娘的問題,你貪污了多少?」

  「我怎麼會.我不清楚,大概一千——」司法總長閉上嘴,額頭留下冷汗。

  「一千塊?」李長晝問。

  司法總長不敢回答。

  「那就至少是一千萬。」李長晝目光又看向其他人。

  交通總長嘴皮子抖個不停;

  財務總長用長衫袖子擦額頭的汗;

  工商總長面色鐵青,宛如躺在棺材裡的殭屍;

  農林總長和警察署總長很像,腿不停地抖,兩人用手死死按著都按不住。

  「算了。」李長晝說,「只要你們接下來好好替我辦事,以前的過錯,我都既往不咎,全當是你們的合法收入了,但是——」

  「爺,您放心!」

  「以後您的話就是聖旨!」

  總長唰得全站起來,農林總長一時間沒站穩,幸好警察署總長託了他一把。

  「人心奸詐,他們這時候怕你,回去之後第一個想法就是捲款逃跑,你讓他們現在把所有錢全存工人銀行。」

  「劉德,去把財務叫來,再多派幾輛車,幫各位總長拉錢。」

  「是!」

  劉德走後,李長晝掃視眼前不斷保證不會有二心的總長們,說:

  「各位不用擔心,信守承諾是我的美德之一,我說那些錢合法,那些錢就合法,只要你們好好替我辦事,錢一分不會少。」

  不等這些人反應,他站起身。

  「你們今天就待在這兒,什麼時候把錢轉完了,什麼時候才可以走。」

  離開客廳,李長晝和楊清嵐走在一起,往後院走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杯酒釋兵權』?」李長晝笑道。

  「還是太簡單。」楊清嵐稍有些不滿意,「依靠了權勢和技能。」

  「我們沒多少時間,有時間也不能浪費在這上面,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楊清嵐點頭,又說:「知易行難,制定策略簡單,更難的是執行,要好好盯著他們。」

  「嗯。」李長晝點頭。

  拐了個彎,回到後院,下人從聽差小廝變成丫頭和老媽子。

  走廊,假山,小竹林,芍藥,據說用牛奶養出來的洛陽牡丹,一重又一重月亮門相連的院子。

  「春皇的外表和我一樣漂亮,你有什麼想法?」楊清嵐忽然問。

  「想法?」李長晝一愣,「不對,她怎麼會有你漂亮?只有你的一二。」

  「我的一二?」

  「嗯,不,不,一二都沒有!」李長晝感覺自己的情商一下爆了,「在我心裡,你就是天仙,其餘人全都是凡夫俗子。」

  楊清嵐輕微地嘆了聲氣。

  「怎麼了?」李長晝側過臉看她,「我說錯了?」

  楊清嵐輕輕搖頭,站在一簇花海般的芍藥前。

  「很多詩人的情人都說,他愛的不是我,而是他用詩人的心,想像出來的我——我嘆氣,是因為我可能沒你想像得那麼好,你喜歡的、覺得好的,是你想像中的我。」

  「你私下的樣子,與平時和我在一起時的樣子,有什麼不同嗎?喜歡光著腳勾涼鞋晃這件事,就不用說了,我知道。」

  楊清嵐笑了一下,故意認真思考了一會會兒:「那應該沒有了。」

  「那不就行了嗎?」李長晝笑起來,「我覺得,只要不是價值觀上的嚴重不合,其餘的都不算困難,我可以都聽你的。」

  「我不喜歡。」楊清嵐說。

  「不喜歡什麼?」

  「你這樣說的我很刁蠻,」楊清嵐轉過身來,和他面對面,「有時候我也可以聽你的。」

  「我……」李長晝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嘴上,壓制住笑意。

  楊清嵐也笑了,滿院子的芍藥都比不上她一個笑。

  「嗯哼。」李長晝清咳一聲,「楊小姐,我現在就有一件事要你聽我的。」

  「什麼事,先說來聽聽。」

  「還需要批准啊?」

  「你以為呢?」

  「.好吧,是這樣的。」李長晝克制住自己咚咚直跳的心,「之前不是說,要舉辦芍藥舞會嗎?」

  「嗯。」

  「那個,現在」李長晝左右看了看,確認周圍有沒有人。

  楊清嵐的心跳也緩緩加速了,似乎是周圍的花太多,太擁擠,天氣又進入五月,臉上有點發熱。

  李長晝確認完,收回視線。

  「我們,」聲音出人意料的沙啞,他忍不住停頓了一下,「現在跳,好不好?」

  「芍藥是有了,但沒有音樂怎麼跳舞?」楊清嵐聲音也有些沙啞,拒絕得不是很堅決。

  「我可以唱!」李長晝立馬說,喉結滑動,嘴裡卻乾澀得沒有半點唾液。

  楊清嵐看著身邊的芍藥不說話。

  李長晝干著急,目光一會兒看她,一會兒看芍藥。

  楊清嵐典雅、高貴、美麗,潔白無瑕如雪蓮花。

  大紅的、水紅的、銀白的,一朵朵盛開的芍藥有盤子那麼大,在綠油油的葉子間,十分好看。

  李長晝心想,要是這時候有一陣風,我立馬摟她的腰。

  可是沒有風。

  他又想,要是現在掉下來一片花瓣,我立馬牽她的手。

  也沒有花瓣掉下來。

  他又又想,沒有風,也沒有花瓣掉下來,我就摟她的腰,牽她的手!

  沒有風,也沒有花瓣掉下來。

  李長晝五指緩緩捏了一下拳,確認手還活著、還聽話之後,他伸出手,輕輕搭在楊清嵐纖細的腰上。

  雨過天青色的旗袍,勾勒著優美的身段,傳來一陣動人心脾的觸感。

  李長晝腦袋都炸了。

  連下一步牽手都忘了。

  楊清嵐身體微微一顫,轉過身,主動伸出手來,和他握住。

  接著她身體略微上前一步,頭幾乎靠在李長晝的肩上,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兩人聽見彼此咚咚的心跳,感受到彼此臉頰傳來的熱浪,還有彼此略微顫抖的手和呼吸。

  李長晝勉強回憶最近剛學的舞步,牽著楊清嵐的手,摟住楊清嵐的腰,在芍藥花叢中輕輕踩著拍子。

  楊清嵐只看見一片片芍藥不停在眼前閃爍,身體跟著他的拍子走。

  「……歌呢?」她稍稍回過神。

  「哦哦,唱、唱什麼?」李長晝問。

  聽他這麼緊張,楊清嵐忍不住笑了,這時終於吹來一陣風,緊張的情緒一下子沒了。

  她感受著心底的愜意和舒適,笑道:「我怎麼知道1928年的歌?」

  「我也不會啊。」李長晝哀聲道。

  「不行,沒歌我就不跳。」楊清嵐輕輕停下步子。

  生怕她不情願的李長晝,一點不敢強迫,跟著停下。

  「我想想我想想,別急別急!」李長晝死命回憶剛來1928年時聽到的歌。

  以他的記憶,是能回憶起來的,但什麼都要看狀態,這時他的,已經被楊清嵐的腰、手、冷月般清香擊垮。

  別說歌了,他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

  沒辦法,關鍵時刻還得靠本能。

  就在楊清嵐準備放過他,說一百年後的歌也可以時,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緊張地唱起來。

  「浪奔~浪流~,萬里濤濤江水永不休!」

  「哈哈哈。」楊清嵐笑得俯倒在他肩上,「這是1980年的歌,50年後的事了!」

  「不會吧?差50年?不是這個時候?」耳邊全是她悅耳的笑聲,李長晝心情也慢慢放鬆下來,忍不住笑道。

  「不是。」楊清嵐忍著笑道。

  李長晝鬆開她的手,雙手都摟住她的腰。

  楊清嵐輕輕捶了他一下,雙手都搭在他肩上。

  「清嵐。」

  「嗯。」

  「不管你什麼時候問我,我的答案都是你,只有你,永遠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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