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蛇步與靈蛇圖
2023-12-06 13:13:08 作者: 水星異種
第二天一早,李長晝結束晨練,喊來劉德。
「我昨晚看你身手不錯,練的什麼武功?」他開門見山,這也是身份帶來的好處。
「回二爺,我是在北城北周武館學的武,根基是《靈蛇圖》。」劉德恭敬地回答。
「《靈蛇圖》?」
「是。」劉德點頭,「觀想靈蛇之形,擁有靈蛇之靈活。」
「能不能教我?」李長晝問。
「二爺,普通的架勢,我倒是可以教你,而觀想法不但需要圖譜,還需要鍛鍊氣血,氣血不足,就算有圖譜,也沒辦法觀想靈蛇。」
這事有點超自然,生怕李長晝不信,劉德又忙說:
「這不是我故弄玄虛,現在科技火炮當道,電話更是可以千里傳音,但人體有些東西,同樣神奇著呢,二爺你想,人有思想這件事本身,就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伱說的我信。」李長晝點頭,「這樣吧,《靈蛇圖》不行,你把鍛鍊氣血的架勢教我,這可以?」
「沒問題!」劉德拍著胸脯答應下來,「但是,二爺,學武很苦,非一年半載就能成,二爺年紀又大了,恐怕更難。」
「你只管教。」
「好!」
兩人當即在大帥府里找了一片院子。
這塊大院子中間種了十幾棵柏樹,柏樹像籬笆一樣將院子分成兩半,這邊類似足球場,另外一邊則全是花卉,花團錦簇得像一個花籃。
「二爺,我這套架勢就叫《蛇步》,沒什麼了不起的名字。」劉德走了幾步,人如蛇一般滑了出去。
「身法如蛇詭異,出手如蛇狠毒,挨了打如蛇滑膩。」
身體詭異扭動,如同一條蜿蜒前進的毒蛇,轉眼間來到一棵柏樹前,身體猛然撞上去,但兩者之間抹了油一般擦身而過。
劉德順著樹就纏了上去,真如一條蛇般柔軟。
與此同時,他小臂如蛇般昂起,手掌一彈,掌風發出嘶嘶聲,在柏樹上迅如閃電般一捉。
嘭!
沉悶慎重,柏樹活生生被捉一個口子,碎屑飛舞。
劉德抬起手,上面沒有任何傷口。
「如果有《靈蛇圖》,出手時觀想毒蛇之口,威力還要強十倍,一口之下,能咬穿兩棵這樣的柏樹。」
演示之後,劉德又將《蛇步》的要點教給李長晝,沒什麼口訣,全是身體架勢。
「走蛇步時,氣血自然而然會得到鍛鍊。」
「以常人的資質,練一年,能走第一步『出洞』;又練兩年,能走兩步『遊走』,再練三年『盤身』,四年『狂舞』、五年『電閃』、六年『游八方』、七年『蛇影』。」
「一共二十八年,蛇走七步,算是成了,可觀想《靈蛇圖》。」
「二十八年?」李長晝下意識問。
「如果天分高,這個時間當然也是可以縮短的。」劉德回答。
「你練了多久?」
「二十年。」劉德略顯得意,這比普通人短了足足八年。
八年,高中也才三年,三年又三年,還有再加兩年,劉德能節省這麼多時間,穩穩的天才。
「北周武館最厲害的幾年?」李長晝又問。
「半年,但那是很久以前的記載,是真是假難以鑑定,就像許多人家的祖先畫像一樣,個個氣派雍容,與實際相去甚遠。」劉德據實說了,但也不想讓沒有見識的李二爺認為他不行。
「嗯,你自己去領一萬大洋。」
「謝二爺!」
「對了,」李長晝又把劉德叫住,「明晚8點,我去梨園聽戲,你給我安排一個包廂。」
「梨園的人早已經把票送來了,二爺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
「好,去忙吧。」
劉德離開後院,徑直去帳房領賞錢。
這一萬元也不少了,在20世紀20年代,一些頂尖的文人——最頂尖的那一批,一年收入也不過剛剛破萬。
現在一兩黃金才賣三十一塊三毛錢,一袋美國產三十斤的洋麵粉才四塊大洋,在正陽樓叫一桌子最好的燕翅席,才五塊大洋。
這一萬大洋,能買四百多畝好地,可以去鄉下當個小地主!
雖然沒有條子,帳房也把錢給了劉德,只是順口問了一句原因。
「嗨,二爺看我昨晚和刺客打,今兒早上突然想學武,問了兩句就沒問了,估計就是圖個新鮮,沒想學。」劉德說。
「指不定是二爺借著機會,獎賞你昨晚的表現。」帳房的人說。
「嘿!」劉德一拍大腿,「真可能!怪不得二爺只看我演示了一遍,就讓我來領賞。」
「劉德,得了賞,今晚不得請客!」一邊有人起鬨。
「都來!正陽樓,最好的燕翅席!吃完飯,再去落花書寓聽個小曲兒!」劉德興致也高。
「不去不去,那裡的女先生,搞得是我伺候她們,找家『長三』或『麼二』!」
長三,這個級別的妓女陪酒收三元,茶圍也收三元,所以稱長三。
麼二同理,茶圍收一元,陪酒收二元,所以稱麼二。
『書寓』、『長三』、『麼二』之下,還有個『野雉』,民間叫法也就是傳說中的『野雞』,這一級別的妓女們,工作直接多了,無非兩件事,陪客人抽大煙,給客人脫衣服,解褲腰帶。
劉德走後,李長晝獨自在院子裡。
腳步一邁,身體一擺,全身氣血跟著扭動,宛如一條大蛇。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
氣血大蛇嘶鳴,活躍到了極點,像是要從身體衝出去。
常人要二十八年苦工的《蛇步》,頃刻間已經被他走完了。
這還不算完!
李長晝跟著感覺,又邁出一步,八步!
全身血氣沸騰,一縷縷血霧蒸騰,竟然在他身後勾勒成一條血色巨蛟的虛影。
七步為蛇,八步為蛟。
李長晝靠著違規級的基礎屬性,超越了北周武館歷代所有人。
此時他太陽穴鼓動,耳邊似有雷鳴之聲,全身像是繃緊到極致的琴弦,哪怕再加一丁點的力氣,就會弦斷琴毀。
但李長晝是怕弦的人嗎?他有的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的魔怔。
他抬起腳,要邁出第九步.
「噗!」
身體踉蹌,神形俱散,一口大血吐出。
既然有蛟,自然有龍,但連違規級的體質都邁不出去這第九步?
李長晝抹了一下嘴角,搓成血珠丟進嘴裡,忍不住沉吟。
是自己的氣血(屬性)不夠,還是《蛇步》不夠?
要說氣血,連價值遊戲都稱為「違規」的屬性,沒道理走不到極致。
這裡的蛟、龍,只是象徵性上的意義,只代表一種境界,代表著生命層次上的變化,一種基因強大的體現。
《本草綱目·翼》云:「龍者鱗蟲之長。王符言其形有九似: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
放在價值遊戲了,就是副本天下無敵,學會了各種強大生物的強大技能,這就是龍。
李長晝感受了一下,發現這《蛇步》走到第8步,激發潛力的效果,還遠差於《驚雷圖》。
就他的感覺,哪怕有了配套的觀想法《靈蛇圖》,恐怕也比不上《驚雷圖》。
而《驚雷圖》只是黃大師宗門的《五書》之一,《五書》又只是入門所學的觀想法!
怪不得那山羊鬍子老頭,總是穿著那身道袍,想著仗勢欺人。
李長晝心中湧起對過去的無盡渴望。
《蛇步》在錘鍊『能力』上不如《驚雷圖》,但作為步法,倒是可以作為主修——李長晝根本沒步法可言,全靠反應和力量。
在院子練到9點,有下人稟報,說林子文有事找他。
李長晝來到大帥府前宅的客廳——昨晚打麻將的客廳是後宅,僕人大多是女性,前宅是男性小廝聽差。
林子文一見他立馬起身,關切地詢問他有沒有受傷。
「幾個毛賊,不值一提。」李長晝擺手。
雙方聊了幾句,林子文試探道:「賢侄,你和阿音的婚事,我看8月8日如何?那天是農曆七月初十,是個黃道吉日。」
「好啊。」李長晝笑道。
他太滿意了,不出意外,八月他早就走了。
婚約沒有取消,林子文這才鬆了一口氣,把凳子坐實了。
「長晝賢侄,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事相求。」林子文遲疑著開口。
「請說。」李長晝這時心情不錯。
「林氏實業銀行最近投資了一筆海貨,但前不久卸貨的海港遭遇了海凍,輪船一個月都沒能通行,虧了一百萬元,但外界不知怎麼傳的,說我虧了一千萬元。
「聽說我虧了一千萬元,一些儲戶擔心銀行倒閉,排著長隊來兌錢,造成了擠兌,這事已經三天,銀行里的錢三分之二沒了,我擔心再這樣下去,銀行真要出問題,所以,請長晝賢侄幫幫忙,救救林氏實業銀行。」
他站起來,深深作了一個揖。
這事倒是挺簡單,李大帥給了李長晝一大筆錢,只要拿出裡面的一些零頭,轉存到林氏實業銀行就行。
李二爺都往裡面存錢的銀行,還怕它倒閉?擠兌風潮自然沒了。
但李長晝對夫人是不是林音無所謂,自然對林氏是否倒閉也無所謂,浪費這時間,不如去找那些武館的麻煩。
他忽然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勢單力薄,什麼都不了解,用點小錢,拉攏算是金融界大亨的林子文,或許能派上一些用處。
「伯父快請起。」李長晝站起身,將林子文扶起,「您女兒是我的未婚妻,這個忙我不幫誰幫?您放心,今天下午,我就派人去您的銀行存錢!」
他腦袋轉得快,看起來像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多謝賢侄!」林子文感激道,一顆心總算徹底落下來了。
對於他來說,要死要活的事情,在李長晝這裡就是一句話的事。
兩人又閒聊一會兒,林子文看出李長晝沒多大談興,就笑道:「在這幾天林音休息在家,長晝可多找她玩,我今天先告辭了。」
林子文走後,李長晝又把劉德叫進來,給了他一張支票,讓他帶一百萬去林氏實業銀行。
「記得,用我的車去,要在人最多的時候去。」他交代道。
「放心吧二爺。」劉德抱拳領命去了。
李長晝沒出門,對小廝交代一句,任何人來見他,都一定要通報,不管對方的身份。
李二爺遇刺的消息,應該被報童傳遍大街小巷,如果有認識他的黑卡玩家,或許會找上門。
占據李家二爺的身份,他也不怕自己暴露白卡身份,早在候車大廳的『身份購買』店鋪里,他就就看到這個級別的身份購買——不是具體名字,而是『任務核心人物』之類的標語。
只不過價格貴得讓人感覺是割身上的肉去買。
不止是錢,購買資格還要智力,最主要是魅力達標,最起碼不能低於歷史原人物。
一個魅力只有5的人,就是用一百萬遊戲幣,也買不到潘安的身份。
凡事都有兩面,魅力太高的,花一百萬遊戲幣,同樣買不到一些長相不那麼好看的身份。
奇怪的是,一天下來,竟然沒人來找他。
是沒有認識他的人,還是黑卡認為,和一個處在核心圈的人物接觸有風險?
黑卡沒上門,白卡也沒來保護他。
白卡的任務是保證李大帥、李必昌死,他李長晝掌握李氏軍閥。
只要殺掉李大帥、李必昌,而李長晝又沒死,他自然而然就能掌權,照道理說,保護他的級別也不低啊。
不過三個任務,是一道數學題,做了一部分就有分(評價),比如說,只要李大帥、李必昌死了,那白卡就算完成一部分任務。
答錯不得分,也不扣分,比如殺了李大帥、李必昌,但李長晝也被幹掉,不影響白卡拿到的一分(李大帥、李必昌死),同時黑卡也能拿到一分(李長晝沒得到繼承權)。
根據這第一天的反應,這黑卡和白卡兩邊,不會都放棄第三個任務了吧?
難道說,黑卡認為——
反正李長晝是我們的人(如果認識他),不繼承權利鐵板釘釘,不如去保護李大帥和李必昌,只要他們其中一個活著,就能完成兩個任務。
而白卡想——
保證李長晝繼承兵權,哪裡有刺殺李大帥和李必昌來得方便簡潔——反正李長晝不可能自殺,到時候回頭再來逼他繼承兵權(死了也無所謂)。
當然,這些是混低保的玩家,有追求的,還會全力謀劃第一個任務(出兵打宋氏軍閥)。
到了晚上,李淺夏又來了,把楊清嵐的消息告訴他。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她的消息。」李長晝心安下來。
「嘿嘿,現實里也是我先遇到她,1928年,也是我先遇見她,我覺得我和她的緣分,比你和她深。」李淺夏奚落道。
「能不深嘛?她是嫂子。」
「哇,哥,你要是敢在她面前這麼說,她早成我嫂子了!」
「早晚的事,我都不急,你急什麼。」李長晝淡定道。
「對了,清嵐讓你明天去了梨園記得和她見一面,說有事找我們商量。」李淺夏想起正事來。
「嗯。」李長晝應道。
「哥。」李淺夏笑起來。
「又要錢?」
「不是,不對,也是,這個先不說。清嵐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什麼話?」
「勿·以·惡·小,而為之。」
李長晝沒什麼反應地點點頭。
李淺夏難以想像這麼淺白的道理都會有人不懂,但保險起見,還是故作不知地問了一句:
「哥,你覺得這話什麼意思?」
「這有什麼難懂的?」李長晝反而疑惑了,「無非是告訴我——這裡的人物雖然是假的,但也不能隨意作惡,不把人命當人命。」
1928年,4月27日,一個溫暖的春夜,李淺夏學會了哥哥的第二個習慣——她咬住口腔右側的肉。
她忽然發現,楊清嵐的不會討價還價,在老哥的情商面前,可愛得像只金漸層幼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