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逃荒的流民
2023-10-15 18:50:33 作者: 祈聲慢漫
驚恐的尖叫聲和野獸喉嚨里發出的低吼聲響徹房間,報信人眉頭未皺半分,待一旁的聲音逐漸歸於小聲的啜泣聲和咀嚼聲,他才又緩緩地對上首的男人繼續匯報了起來。
「一夥逃荒的流民,燒殺了我巫馬族的聖寵?方鋼他們呢?」
男人大概是生氣了,語調聲逐漸變大,並一連問道。
「屬下趕到的時候他們就都已經……並且死狀極為慘烈,像是被眾多流民活活打死的。」
報信人回答道。
「好,好得很……可知那幫人的去向?」
巫馬魁單手撫摸著左側的一隻黑白相間的獒犬,那獒犬沒有任何反抗之意,任由他撫摸著。
「暫且不知,他們周圍似有暗衛跟隨,屬下派去的幾人根本無法靠近。」
男人周身傳來的氣息讓報信之人冷汗直流,此刻他不禁擔心那隻獒犬會不會直接撲到自己身上來。
「什麼時候南蕭國的流民還有這本事了,看來我是該去會會了。」
巫馬魁冷哼了一聲,眼中是無法掩飾的怒意。
北柔聖寵只容許他們巫馬部落飼養,也只有他們部落飼養出來的獒犬最為聰慧通達人性。他們在飼養獒犬時發現,吃過活人的獒犬更加勇猛善戰,於是便將正在訓練中的二十餘只獒犬投放到了北陽縣中,沒想到聖寵竟然一夕之間就被人殺光了!
怎麼有人敢!
高塔內又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街道上的人聽到後低下頭匆匆走過了塔前,昔日繁華的安木城才不過午後就已經歸於平靜,只是這平靜之中蘊藏著的卻是無限的恐懼和壓抑……
……
出村逃荒的村民們這兩日行進的速度快多了,一是想要快點離開汀石州,二來蕭玄又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車糧食和皺巴巴的土豆胡蘿蔔,並大方的給村民們甚至包括北陽縣的倖存者們分了去。
原本長陵村民和吳家莊的村民加起來有將近六百人,但由於死傷,現在再加上北陽縣的百姓一起,也不過只有六百人。
許莽等人壓根沒想到蕭玄會將糧食也分給他們,北陽縣的百姓在拿到了糧食之後更是感激到淚流滿面。
「那蕭公子為人樂善好施,雖然少言,但卻還是咱們的救命恩人。」
劉洪敏與許莽邊走邊道,他們的馬早已經在北陽縣的時候就被獒犬給吃了,現在兩人雖是步行,但好在都是身強體壯之人,倒也走到了最前頭。
「嗯,的確,我總感覺他另有來頭。」
許莽觀察的入微,那蕭公子和殷姑娘一家人明顯和其他村民不一樣,他聽說了殷家人是被朝廷流放而來的,但他總覺得蕭玄不止是他們表面看到的那樣。
「再看看吧,興許你們兄弟幾人真的可以再擇良處。」
劉洪敏說完,便看到了前方停靠的十幾輛馬車,看來他們今晚就要在這裡休息了。
由於蕭玄把糧食都平均分給了村民,所以花婆婆和任婆婆也不用每日再煮粥給大家了,每日的餐食都是村民們自行解決。
這樣雖然沒有以前方便,但村民們手裡有了餘糧,心中也踏實了很多。
「妙兒,這裡長出小花了哎。」
鄭飛瑤蹲在樹林裡高興的喊道,她的情況近日也好了很多,幾乎都快能和人正常溝通了。
殷妙有些懷疑是不是空間水的效果,畢竟村子裡好多人都說逃荒逃的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
「是啊,真難得。」
殷妙看著那朵在乾枯大地上生出的小白花感慨道,馬上就要進入盛夏七月,然而這一路走來還是滴水未降,如果不是每次她將空間水貢獻出來一些,村民們早就斷水了。
包括那幾匹在樹林裡啃著樹皮上冒出的嫩葉的馬,殷妙想起了自己的草皮,便主動去捧著木蓋放到了地上,任幾匹馬上前來吃。
「殷丫頭這是什麼草,怎麼每日都能長這麼快?」
王含香忍不住問,那塊草皮仿佛一兩日就能長出來新的草,雖然只有不大的一塊,但有時候給馬兒應應急還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
「因為我每日都給它們澆水曬太陽啊。」
殷妙煞有介事道。
「野草都長得快嘛,也正常。」
方天海對野草的印象便是一夜之間就冒出來了,所以並沒有覺得奇怪。
「哎,現在野草都是寶嘍!可憐我們家的騾子都餓到這麼瘦了。」
羅定開心疼的說道,他們家一匹馬一頭騾子,那小騾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下去,然而這一路上還是沒有可以讓動物們吃個夠的草。
「是啊,我看這日後還會繼續旱下去,有可能會更嚴重。」
路過的魏里正也正牽著自家的馬到處找尋樹上冒出的嫩葉,只可惜由於乾旱,這樣的樹太少了。
白色的小白花被一匹走過的馬兒吃掉,鄭飛瑤可惜的望著地面,卻聽殷妙在旁邊說道:「生命就是如此脆弱,飛瑤不如活的再隨性一些,患得患失不如坦然接受,無愧於本心就好了。」
殷妙看著鄭飛瑤像是丟了玩具的孩童般的眼神,就忍不住勸慰了兩句,等她說完,卻見鄭飛瑤愣愣的看著自己,隨後她才笑道:「妙兒說得對,飛瑤從未做錯過事呢。」
「那就好。」
殷妙也笑了。
兩位姑娘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風一般,看呆了不遠處的蘇晚風等人。
「蘇郎中,我這裡又尋到了一些藥草,不知你可有用?」
蕭玄從蘇晚風身後走了出來說道。
藥草?
蘇晚風戀戀不捨的將目光移了回來,藥草的話他正急缺……
「這個飛瑤,明知道我現在和衛氏不對頭,還整日與她家女兒在一起。」
閒著等香織做飯的王怡雙也看到了笑的開心的兩人,不得不說那兩人的樣貌同樣都是萬里挑一,比起身邊丹鳳眼的香織確實好上了許多。
「飛瑤姐最近好上許多了呢,說不定日後能恢復。」
香織邊燒著乾柴邊若有所思道。
「我看難,就算恢復了,她也照樣什麼都不會做,阿娘還是得指望著香織你。」
王怡雙還以為香織是在擔心日後沒了地位,於是便溫柔的安慰著。
「嗯。」
香織只輕輕應了一聲,繼續專心的煮起了高粱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