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惡鬼心

  「那裡面的人呢？」

  吳家莊的吳向明問道。

  「傷亡大半，少數活口。」

  聽著雲江這樣的回答，人群中不少人都難以相信這一事實。

  不過雲江說完便又重新進了城，魏里正連忙叫上了幾個身強體壯的人跟了進去。

  狼肉他們都吃了，這獒犬肉也不能浪費。

  見此情景，又有不少村民也跟了進去。

  「就是不知道獒犬肉好不好吃。」

  殷承允一直在馬車上守著一家人，現在就連殷博武和殷妙也進去了。

  「好吃咱也不能吃，都是些吃人肉的東西，夢蘭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

  劉氏立刻拉著殷承允警告道。

  「我知道，娘。」

  殷承允也不打算要那獒犬肉，因為他們都親眼目睹了獒犬吃人的畫面。

  殷博武和殷妙跟著雲江到城門內之後，便發現了地上跪著十幾個看起來打扮十分怪異的人。

  「你們可是北柔人？為何會在這裡？」殷博武一看便知那些人絕非漢人。

  那些人亦是兇狠地瞪向殷博武，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嗖嗖！

  幾道利刃射中其中幾人，那幾人立刻疼的大叫了起來。

  「他們都是北柔國巫馬部落的下人，在這裡只是為了飼養獒犬而已。」

  蕭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和憐憫之意，像是看著死人一般瞥了一眼那幾個人。

  「飼養獒犬……是用這裡的百姓嗎？」

  殷妙全都明白了，原書中有提到過，北柔國人特別鍾愛於飼養獒犬，甚至將獒犬當成北柔聖物供養著，而這裡的獒犬便是北柔國人專程放置，並以此處的人為食物的存在。

  「還有路過的人，這幾個人剛才全都招了。」

  蕭玄答道，迄今為止，這城中的二十隻獒犬已經食用了不下五百餘人，甚至有可能更多。

  「你們殺了巫馬大人的聖寵，你們死定了！」

  跪在地上的人之中，一個皮膚黝黑泛紅的男人一臉兇相的喊道。

  「我們可輪不到你來操心，我看你們今天才是死定了！」

  殷博武聽後大怒，身邊有人驚呼了起來。

  只見不遠處有一群人互相攙扶著走了過來，最前方的是雲河，後面的則是方才那些自發去尋找東西的村民，再往後便是他們路上結實的陳無量等十二個身手不錯的人。

  「他們回來了！」

  眾人高興的跑了過去，待看清楚那些人之際，他們才發現除了陳無量那十二人以外，回來的村民只有聊聊十六七人！

  剛才自發去尋找食物的起碼有六十多人。

  「彩鳳呢？彩鳳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怎麼沒看到康子，他剛才是跟著你們一起的啊！」

  「我們家孩子他爹呢？他還在後面對不對？」

  「……」

  跟來的人們紛紛拉著那些身上掛了彩的人問道，然而眾人的沉默很快就讓人明白了什麼，有人跪地痛哭，有人陷入悔恨，還有人對著地上的那些北柔人狠狠地踢去。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往那些北柔人身上發泄著，那些人手腳已經被綁，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都怪你，你這個掃把星，就是你拉著我家彩鳳去的，她剛開始都不願意去，都怪你，都怪你啊……」

  一個約摸四十多歲的男人指著頭髮凌亂的羅素英罵道。

  「不怪我，不怪我，是彩鳳自己想去的，這不是我的錯，我還拉著她躲起來，是她跑得慢了。」

  羅素英連忙搖頭，她也是跳進了枯井之中才沒被那兇狠的獒犬追上，而彩鳳本是打算與她一起跳進去的，卻慢了一步，被後方的獒犬一巴掌拍倒在了井沿之上……

  「蕭公子，這些人要怎麼處置？」

  殷博武走了過來問道。他的聲音洪亮，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場面一時寂靜了下來，蕭玄沒有猶豫，只道了兩字：「殺了。」

  一聽蕭玄的話，地上的十幾人又開始掙扎著大罵了起來。

  「罵什麼罵？方才把我們這些人關在城中想要看戲的人也是你們吧？怎麼你們能殺我們，我們就不能反殺了？」

  殷妙不耐煩的踢了她最看不順眼的那人一腳，憑什麼這些人要有那麼怨毒的眼神？明明被咬被吃的人是別人。

  「對，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讓我來殺，我要殺了你們替康子報仇！」

  「……」

  村民們沒殺過人，更不會殺人，他們隨手抄起路邊的木棍和石塊朝那些人砸去，幾人頓時渾身鮮血淋漓。

  「看來我們不用出手了。」

  殷博武說道。

  「嗯，但是要記得補刀。」

  蕭玄看了殷妙一眼，正想要說些什麼，右側的一條窄巷子裡卻走出來了一些人影。

  原本他已準備拔出佩劍，然而在看到那些衣衫襤褸的人之後，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看來是北陽縣的倖存者了。」

  殷妙也看出了名堂。

  那些人並沒有打什麼招呼，在看到了地上躺著的三三兩兩的獒犬屍體後，又看向了那群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北柔人。

  他們原本無神的眼中漸漸沁出了憤怒和仇恨，即便是走路踉踉蹌蹌，手上沒有任何武器，也還是衝著那群人跑了過來。

  「你們的狗呢？怎麼不放狗出來了？沒有了狗，你們什麼都不是！」

  一個女人一巴掌抓去，中間一人的臉色立刻出現了幾道深深地抓痕。

  「我要親手殺了你們！你們竟然，竟然把我兒子扔進狗窩！！」

  又有一個男人雙眼血紅，他拿著身邊的石塊一下一下的砸著身下之人的腦袋，那人顯然已經被他砸的咽了氣，然而他並沒有停下來……

  北陽縣城出口前，痛苦聲和打鬥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地上的那些北柔人全都咽了氣，有些屍體更是慘不忍睹。

  「里正，那些……咱們還要嗎？」

  方天海指著不遠處地上的獒犬屍體，說實在的，在得知那些畜生吃了那麼多活人以後，他即便是再餓，也不想以他們為食了。

  「哎，還要啥啊，直接燒了吧，儘是罪孽啊！」

  魏里正揮揮手說道，沒想到這看起來最乾淨的北陽縣城，卻讓他心中最為憤怒。

  「人心如惡鬼，咱們也走吧！」

  蘇晚風和鄭飛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後面，地上的屍體無人覺得害怕，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殺的不是人，而是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