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每個父親都不容易

  吃過了飯，怕言多必失之下漏了餡兒，沈夢欣尷尬。胡言帶著秦三就直接走了。

  秦三開車，胡言用微訊聯繫沈連山。說好了，等假期結束回到江城就給他的朋友治病。

  第二天，在家裡陪著父母呆了一天。

  第三天，胡言就返程回了回了江城。

  秦家老宅。胡言跟秦安印老兩口打完了招呼，拿出了一大堆沈連山給帶回來的山野菜。

  老兩口樂呵呵跟秦子璇說話，胡言則是被其不知叫到了書房中。

  胡言知道秦寶祥有話說，他也不急，慢慢喝著茶水。

  喝了幾杯茶之後，秦寶祥說道：「我不知道從何說起。但是，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

  胡言只是微笑不語，等待秦寶祥說下去……

  「你們一定奇怪，即便我將天海交給了秦政，按理說，手上的現金都給萱萱也應該不少的。可是，我卻沒給她什麼。不是我重男輕女。而是真的沒什麼積蓄。」

  胡言點點頭，表示理解。

  秦寶祥笑道：「不過，這一次，你幫我解決了大問題，我的現金就會有一些了。你們相處的這麼好，我看著也高興。要麼，你們找個時間訂婚吧。或者，直接結婚也成。」

  胡言笑道：「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主要還是看您的寶貝女兒。我倒是沒意見。」

  秦寶祥點點頭，「好，我一會兒就跟她說去。」

  說完，秦寶祥喝著茶，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好半天，才說道：「就在我事業剛剛有所成就，建立了天海，還生了萱萱不就。按理說，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卻出現了一件難以抉擇的事情……」

  當時，秦寶祥忽然感覺身體不舒服。眼睛看什麼都不清楚。去了幾次醫院，都沒檢查出什麼毛病。

  當時可把天海的幾個股東嚇壞了。畢竟，那個時候是剛剛的起步階段。非常需要秦寶祥這個掌舵人的。

  但是，經過了很多的專家會診，最終的結果是秦寶祥估計活不過一年了。

  那個時候，秦子璇還小，文菱芷每天以淚洗面……

  全能型幽幽道：「當時，我真不甘心啊。那時候的我，跟你現在的年紀差不多。本以為只要自己努力，沒什麼做不成的事情。覺得世界雖然很大，但是，我卻能撐起一片天來。年少輕狂的我，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打擊的體無完膚……」

  秦寶祥喝了一口茶水，問道：「我想問問你，胡言。在那種情況下，如果讓你選擇。你選擇自有的死去，還是委曲求全地活下來？」

  胡言沉默了。即便他猜到了大概，不過，還是不知道當時的實情竟然是如此的殘酷。

  胡言也曾經好奇過，想用命里或者追溯本院的能力窺探一下有關秦寶祥的事情。

  但是，隨著跟秦子璇的感情定了下來之後，胡言心中就出現了一種感覺。那就是，不能再窺探秦寶祥的過去未來了。要不然，就會出現很不好的事情。

  這也算是命數中的一種禁忌，跟自己息息相關的人，是不能查看其命運的。

  於是，胡言就放棄了。他的想法是，不管秦寶祥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要自己多做好事，不讓秦子璇沾染上因果就好了……

  秦寶祥說道：「當時，他們給了我一個女人，很漂亮，也很年輕。姿色不比菱芷差。但是，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我當時是真心喜愛萱萱她媽的。對那個女人，一點感情都沒有。而且，我知道，這個女人，就是控制我的工具。我想知道，要是你，你怎麼選？」

  胡言想了好久，才回答道：「我想，是沒人能把我逼到那種迪比的。至少現在沒有。但是，如果我們易地而處，我也會選擇活下來。畢竟，剛剛有了孩子，不能讓她沒有爸爸。但是……」

  胡言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會選擇跟我的愛人將這件事說出來。寧可讓她痛苦一時，也不會讓她難過一輩子。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秦寶祥的眼睛紅了，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你比我聰明。當時，我只想隱瞞下去，讓萱萱媽一輩子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女人的直覺很靈的。根本就瞞不住。等我想向她坦白的時候，她已經不想聽了。」

  胡言點頭表示理解，這也是他說的那種選擇的道理所在。

  「毒門脅迫了您，每年在您的手中收取打量的現金和物資。但是，您為什麼要使手段殘害那些股東呢？」胡言還是問出了自己內心一直不解的問題。

  「這件事就複雜了。」秦寶祥長嘆道：「這就是那些隱世宗門的厲害之處。他們太懂得人心了。我明明是天海最大的股東，分到的錢卻大把給了他們。但是，那些股東根本沒幹什麼實事，卻越來越有錢，總會有一天超過我的。所以，我的內心越來越不平衡。」

  秦寶祥抬頭望著窗外，慢慢說道：「尤其是，我太自負了。以為那個女人跟我有了孩子，就會一心向著我了。我可以制衡一下其他人的同時，自己少付出一些。就這樣，我跟毒門的門主說了。我的股東現在越來越有錢，時間長了，很可能動搖我的位置……」

  秦寶祥一陣的苦笑。

  胡言也差不多懂了……

  秦寶祥的想法是讓毒門也控制其他的股東，然後，減少對自己一個人的壓榨。但是，毒門的做法卻是出手殘害了那幾個股東的後人，逼迫他們也給毒門進貢！

  這樣一來，事情是不是秦寶祥做得，都跟他親手做的沒什麼兩樣了。

  於是，天海成了上市公司中的一個笑柄。除了秦寶祥的女兒，其他幾家孩子幾乎都不健全。還夭折了不少。

  後來，秦寶祥也品出來了。他們不光是要收刮天海的錢財，還要將天海納入囊中……

  與其說秦政是秦寶祥內定的繼承人，不如說，秦政是毒門的代言人。

  秦寶祥在一直病痛纏身的時候，就發覺這件事了。他如果不堅持說秦政還小，經驗還不足。那些股東也在阻撓等等的理由，天海早就是毒門的了。

  可笑的是，大家都以為秦寶祥重男輕女，其實，一直以來，秦寶祥竟然都是在維護自己的女兒和妻子。害怕他們受到傷害……

  說到這，秦寶祥嘆息道：「我跟你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洗白自己。只是讓你知道，做人的丈夫和父親，責任很大的。我是一個失敗了的丈夫和父親。我想，你一定比我強吧？」

  胡言沉默了，事情真是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的多。

  過了一會兒，胡言問道：「難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大公司，都別人控制著？」

  秦寶祥道：「有很多是的，有很多也不是。南方很多大公司都是強大的家族企業。他們傳承悠久。或是跟官方又親密的關係，即便那些所謂的隱世宗門也不敢惹。被控制的，只是我們這種草根，剛剛冒頭，不知道裡面的規矩，沒有任何的背景支撐。就倒霉了……」

  秦寶祥目光灼灼看著胡言，說道：「我最大的錯誤，也是最後悔的事情，還是小看了你。我要是知道你有能掀翻一個宗門的能力，又何必委曲求全答應他們啊。」

  「您的意思是，將天海給秦政，然後，讓他們讓過萱萱和我？」胡言問到。

  秦寶祥苦笑點頭……

  「爸，謝謝您！」胡言起身鞠躬道。

  「好了！坐吧！」秦寶祥笑道：「我什麼也沒給你們有什麼好謝的？」

  「不！您給的夠多了。這份心，就足夠了。」胡言說的很誠摯。「我們本身也沒貪圖您的家產。如果您心裡不高興，我能想辦法讓他們將天海還回來。但是……似乎不太好吧？」

  「嗯。」秦寶祥點頭，說道：「是啊，畢竟秦政是我的親苦肉。即便我跟他的母親沒什麼感情，也是血肉至親啊。你們既然不需要那些產業，就給他吧。至於他是繼續效忠他的宗門，還是能脫離出來，將我們秦家的企業發揚光大。我希望他能有選擇的機會……」

  秦寶祥意味深長地看著胡言。

  胡言點了點頭，「他會有的。」事到如今，胡言才知道，秦寶祥想表達的是什麼……

  跟秦政的母親有沒有感情，那個不必深究。但是，對秦政，秦寶祥是有深厚感情的。

  他希望秦政不受人控制，以自己的意願生活。但是，秦寶祥自己沒那個能力。所以，他把這件事託付給胡言了。

  而且，秦寶祥知道，如果他不將事情的真相都說出來，胡言是萬萬不會幹的。

  可是，當胡言知道了這些，肯定是願意幫忙的。尤其在之前，秦寶祥還說到了讓胡言跟秦子璇訂婚，或者直接結婚的事情。

  走出了書房的胡言，嘴角掛著意思玩味的微笑。

  看到秦子璇的時候，說道：「要娶你過門，還真是不容易。真的要過五關斬六將啊！」

  秦子璇頓時臉色發白。「我爸又難為你了？我這就找他去！」

  「別……」胡言拉住了秦子璇，「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