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是個這麼個理

  其實，胡言賭石坊的經營策略，跟這家平民拍賣場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堆中，肯定有一個好貨。」跟這裡的「假一賠十」是一個道理。

  不過，胡言仔細想了想，這家銷售的形式，更加的徹底。成功是不言而喻的。但是，由於太徹底了。體驗過的人，也就不會再來了。

  一時衝動的後果，就是承受衝動的懲罰。

  但是，胡言的賭石坊顯然是不能這麼經營下去的。

  所謂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就是這個道理，胡言覺得今天不虛此行，算是學到東西了。

  但是，這裡也就是看看熱鬧罷了，沒有他顯身手的地方。

  於是，胡言帶著大夥繼續前進。

  走了沒多久，他們遠遠就聽到了一聲聲的吆喝聲……

  「大師親筆八破圖錦灰堆，當次華夏獨一份，三千年的親筆畫。走過路過別錯過了啊！機會難得！」

  「八千一幅畫，你賣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唯一現存錦灰堆大師力作！」

  ……

  「？」蘇婉瑩以及知道胡言身份的人們看向了他。

  胡言摸了摸鼻子，一臉尷尬。看來，這些人是以為他在這裡僱人擺攤賺外快呢。

  沒辦法，胡言只好帶隊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一看，人們面面相覷起來。

  若是外行人，看到這些畫作，或許還挺開眼界的。

  不過，胡言身邊這些，多多少少對書畫都有些研究。就連蘇婉瑩也是家中藏品頗多。

  耳濡目染之下，書畫的質量還是有一些見地的……

  「胡言，這些作品，不應該是你的吧？」

  「怎麼說？」胡言反問道。

  蘇婉瑩想了想措辭，說道：「我雖然是個外行，不過，也能看出來，這些作品看上去太呆板了。就像是毫無生氣的死物一般。跟你其他作品比起來，實在是……相差甚遠。」

  胡言微微點了點頭。

  邱承澤則是不吝誇獎道：「大小姐的眼光不差，這些就是地道的仿品了。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應該是在網上拔下來的圖畫，用之前甘家公子所說的手法反覆轉印出來的。」

  「嗯！」夏宗流點頭道：「沒錯。大家看……」

  說著，他拿出一個放大鏡，比向距離最近的一幅畫……

  「這些畫作沒有紋理線條，放大後全都是生硬的墨點。自然毫無生氣可言了。」

  大家都符合點頭，唯有甘乃仁一臉的尷尬。

  他之前把轉印的技術說的神乎其技，沒想到，被蘇婉瑩這半個外行都看出來了。

  而，蘇婉瑩之前跟胡言的說話，讓他隱約猜到了一件事情……

  「華哥，這位胡言兄弟，不會就是三千年畫家本人吧？」

  華少強撇嘴道：「你之前光顧著裝逼了，難道就沒看見，趙鵬和沈墨靈說話的時候，都要看胡言眼神的嗎？」

  甘乃仁當時眼中只有沈墨靈，其中的種種細節還真沒太注意。現在想想，當著人家畫家本人批評人家畫是假的。臉上還真是火辣辣的。

  不過，轉念一想，甘乃仁也就釋懷了，畢竟他之前對胡言的作品還是充分肯定的。

  只是說假，並沒說不好。這中間的差距可是相差很大的。

  走到了胡言身邊的甘乃仁拱手道：「胡言兄弟，之前是兄弟孟浪了。在您這樣的大師面前班門弄斧，讓你見笑了。」

  「別！」胡言擺手道：「我還要謝謝你幫我的作品鍍金了呢。」

  甘乃仁比了個大拇指，說道：「有您這話，足見高明，佩服，佩服！」

  說著，兩人握手之間哈哈大笑。

  胡言自然不是心眼兒小的人，說的也是實情。這樣的品性自然得到了甘乃仁的認可。

  「對了。」笑罷，甘乃仁說道：「這裡公然有人轉賣作假你的作品，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胡言笑道：「不用管，有假的，才能襯托真的。真能有人買，那也是他本就沒看起我。買假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甘乃仁想了想，再次翹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即便管得了這裡，也管不了全國。而且，這也是一種宣傳，對嗎？」

  胡言微笑點頭……

  蘇婉瑩本來也想看看熱鬧的，沒想到，胡言一笑了之了。

  不過，雖然沒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談話，但是，仔細想想，蘇婉瑩也就明白胡言的想法了。

  假的流傳開來了，那麼，真畫的價值，豈不是就更加的高了？

  這種事情，沒經歷過的人，還真的不會仔細想。

  見胡言瞬間能相同裡面的厲害關係，在蘇婉瑩的心中，對胡言的評價又高了一個檔次。

  再次開拔沒多久，大家被以個賣茶壺的攤子吸引了。

  這個貨主的生意經也是念得極好，上面沒有任何的標註，完全靠買家自己的眼力。

  這種生意，吸引的就是眼光獨到的人了。

  當然，相比之下，東西的價格自認不低。

  隨著茶文化的流行，和各種茶養生的宣傳。現在即便是平常家庭也都會有幾件茶具。

  老年人更是如此。

  看著邱承澤和夏宗流走不動道的樣子，胡言他們索性也停下來歇歇腳。

  只見邱承澤拿起一個紫砂壺，端在手上。

  然後輕輕捏住壺蓋，往上拎了一下。

  整個茶壺竟然隨著邱承澤的這一拎，被完全提了起來。

  邱承澤和夏宗流微笑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蘇婉瑩不明所以，問胡言道：「他們笑什麼？」

  胡言解釋說道：「紫砂壺和很多的壺類製品，純手工的打造非常精細。壺蓋個灌口嚴絲合縫。這是一種最簡易的檢驗手段。能提著壺蓋拿起來的，無論是古物還是現代工藝品，起碼是純手工製作的。」

  蘇婉瑩點了點頭，露出了瞭然的神色。想的卻是，『回家試試，能掉下來的，趕緊丟掉，不然和丟不起這個人。』

  邱承澤和夏宗流問了價格，老闆介紹是真正的宜興本地產的，價格也跟本地相差無幾。

  兩位老人都是識貨的，高高興興地每人買了一套自己喜歡的樣式。

  而，胡言則是把玩著一隻看山去樣子頗為奇怪的茶壺。

  那茶壺為天青色，模樣似乎是一個貔貅。樣子有些猙獰。而且，在把手上還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小孔……

  「這茶壺怎麼賣？」

  老闆道：「這是家裡庫房收拾的時候無意間找到的。應該是有年頭了，我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不過，按著手藝看，起碼要在五六萬的樣子吧。」

  胡言點了點頭，說道：「東西是不錯，可是，價錢貴了點。」

  老闆想了想，說道：「那您給個價吧，我看差不多就賣您了。畢竟，這款式現在不流行了。」

  胡言道：「兩萬吧，兩萬我就買了。」

  老闆想了想，說道：「兩萬五吧。」

  胡言搖搖頭，向著大家說道：「走吧。」

  待大家走出十幾步之後，老闆喊道：「那位先生，賣給您了！」

  胡言回頭，緩緩走了回來。

  跟老闆完成了交易……

  再次走出好遠之後，蘇婉瑩一臉鄙視地看著胡言說道：「你是不是又撿到好東西了？我們說好了有好東西幫我買一件的。你卻全都自己包圓了。」

  說著，她還嘟起了嘴巴。

  胡言笑道：「這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個壞東西，你要是喜歡，賣給你也行。」

  蘇婉瑩一想，感覺胡言肯定是在套路她，以胡言的眼光，能買壞東西？打死她，她也不信……

  「好啊！那你賣給我吧。多少錢？」

  胡言想了想，說道：「賣給你，我自然不能多要。二百萬吧。」

  「哈？」蘇婉瑩氣的直喘粗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人傻錢多啊？我可是剛剛看著你兩萬買的。」

  胡言也不慣著這位大小姐的毛病，看向華少強道：「華哥，兩百萬賣你了。」

  「好！」華少強很配合地說道：「我要了，你可不許反悔，我馬上給你打錢。」

  蘇婉瑩的臉馬上垮了，千算萬算，還是被胡言套路了。

  「不行！我先看好的。華少強，你讓給我，行嗎？」

  華少強的腦袋搖的想撥浪鼓似的。「胡言之前給你機會了，你自己不要，怨誰？」

  蘇婉瑩氣的牙痒痒，也是沒辦法。

  人家說的有道理，她能怎麼辦？

  即便他蘇家有錢有勢，也不能蠻不講理啊。

  「好！」蘇婉瑩看向胡言道：「反正，你得幫我買一樣像樣的東西。」

  這個，是胡言之前答應過的，倒是沒推辭。

  「沒問題，只要這裡有，下次一定成全你。」

  即便是養個寵物，也要是不是餵一下吧？胡言就是這麼想的。

  蘇婉瑩這下臉上露出了笑容……

  「對了，這茶壺有什麼講究，竟然價值二百萬？」

  「二百萬？」胡言錯愕道：「誰說值二百萬的？」

  「？」蘇婉瑩愣了一下，「不是你剛剛賣給華少強二百萬的嗎？」

  胡言道：「剛剛，那我不是為了給你面漆嗎？要不然，這東西，起碼賣個五百萬。」

  「啊？」蘇婉瑩頓時傻眼。

  胡言走到了一個買水的攤販近前，賣個幾瓶庫泉水，分給大家。有買了一瓶可樂。

  喝了幾口水，才緩過來的蘇婉瑩問道：「這茶壺有什麼講究嗎？」

  「呵呵……」胡言笑道：「講究大了。它，根本就不是茶壺，而是酒壺。」

  「什麼？」蘇婉瑩不解道：「我明明聽著你問哪個老闆茶壺多少錢的啊。」

  胡言點頭，說道：「是啊，我是這麼問的。要不，他知道了真相，還能賣給我嗎？」

  「啊？」蘇婉瑩再次刷新了認識，「還帶這麼玩的？」

  邱承澤連連點頭道：「沒錯，往往古玩就是這麼玩的。你想，一個世代做茶壺的人，你問他酒壺怎麼賣？他自然想到，這東西不是自家產的了。那麼，從何處來的？價值幾何？他就要重新思考了。」

  夏宗流補充道：「可不是？賣茶壺的人眼中，這是一種過氣的款式。可是，如果知道是酒壺。他就會聯想到很多了。能不能賣給你，就兩說了。」

  蘇婉瑩被雷的外焦里嫩的，不過，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