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獎罰分明

  秦子璇說完，「你憑什麼是替他們說話。」之後，馬上有上百的工人站了起來。

  「我們廠長，憑什麼不能說話？」

  「我們就認吳廠長是我們的廠長，換了別人，我們就罷工！」

  「對！不光罷工，我們還要到縣政府去，讓他們給我們一個說法！」

  「我為工廠受過傷！」

  「我為工廠出過汗！」

  「我為工廠獻出了青春！」

  ……

  顯然，這些人的台詞都不是現編的，做表面功夫，吳忠華就是這麼的專業！

  秦子璇臉如冰霜，「我看你們是非暴力不合作了？」

  秦子璇話音剛落，胡言直接走到了吳忠華的身旁。

  「吳廠長，是不是該去趟衛生間啊？」

  吳忠華瞥了胡言一眼，「怎麼，想賄賂我？沒門！我告訴你們，這個廠以前是我說了算，以後還是我說了算！別以為你抱了天海集團的大腿，就可以耀武揚威的。你那是狐假虎威！以後，你爸，他還是要仰我的鼻息做事！哼！」

  胡言眼睛微眯，含著無形殺氣！

  「吳忠華，我覺得你該去趟茅房，屁太多了！弄不好，馬上要拉了！別污染了會場！」

  吳忠華拍案而起，上次在飯店的時候，他被胡言打碎瓶子嚇破了膽。不過，那時候的他給自己的藉口是，犯不上跟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混小子一般見識。

  可是，如今不同，現在，可是他吳忠華的主場。

  吳忠華可以確定，只要他一招手，胡言就會被人群踩死！最後，只落個踩踏事件什麼的，連肇事人都找不到！

  吳忠華厲聲道：「小崽子，別給臉不要臉！你今天的所為，很可能讓你後悔終身，你信不？」

  胡言也懶得跟他廢話了，直接打開手機，給吳忠華看了一張拍攝角度最好，最清晰的照片。

  正是當初胡言兄妹在金達商場地下停車場拍到的畫面……

  吳忠華看到了照片裡面的人之後，馬上囂張的氣焰如同被冰水澆滅了一般。不過，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既然胡言叫他說去說，那就說不定有轉機……

  乖乖跟胡言走進了辦公樓之後，胡言停在窗前，拿出一根煙點燃，開始噴雲吐霧起來，根本沒看吳忠華。

  吳忠華自己也點了一根，抽了幾口之後，悠悠道：「其實，我們之間，只不過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誤會。你看，這段時間，我不是對你爸也挺好的，沒給他穿什么小鞋嗎？你放心，以後，我會給你家老胡更好的待遇的。」

  胡言依舊沒有看他，而是將手中一沓厚厚的資料直接丟到了吳忠華的臉上！

  啪！的一聲，吳忠華的臉火辣辣的！

  剛想發作的吳忠華，看到了從資料裡面掉出來的幾章照片……

  如果說，胡言手上只是那一張照片，那麼，吳忠華還不會害怕。畢竟，畫面裡面的女主，「譚穎」就是他們廠里的工人，那張照片主要是照的人。隨便找個藉口就能推脫。

  可是，現在不然了，掉下地的是一組連拍鏡頭。

  那辣眼睛的畫面，是他說破了嘴皮子，也圓不了的。

  是能夠成為呈堂證供的存在！

  吳忠華立馬冷汗就下來了，哆嗦著翻看一沓厚厚的資料。

  裡面有他各種不堪的證據，有以權謀私的，有剋扣工人工資的，有利用手中資源買賣職務的等等劣跡。

  這些還都不是吳忠華最害怕的，畢竟，他做事很老道，那些事情，很難找到充足的證據。

  最讓他害怕的是，裡面有譚穎的簽字證據！

  譚穎是有名的陽成化工一枝花，自從吳忠華見過之後，就一直惦記。說來這個譚穎也是命運不濟，嫁給了一個社會混子。

  那混子叫「王邇路」綽號：「王二驢」。曾經的年代，是動匝就拿刀砍人的主兒。

  偏偏譚家欠了王家的錢，王邇路去王家討帳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當時花一般的譚穎了。

  那時候，譚家實在是困難，沒辦法，只好讓譚穎嫁給了王邇路當媳婦。

  當時，結完婚之後，遊手好閒的王邇路，沒多久就把家業敗了。

  不過，他也是有辦法，找到了吳忠華……

  再之後，王邇路和譚穎就都到了陽成化工廠上班了。

  不過，其實上班的，就是譚穎自己。而王邇路天天不是麻將就是牌九撲克。幾乎從不上班。他的任務就是誰敢質疑吳忠華，那個人就會倒霉。

  也就是說，他是吳忠華養的瘋狗。

  不過，這王邇路即便有萬般不是，也有唯一的好處。那就是，對他的媳婦是真心好的。

  譚穎上下班，家裡肯定有熱乎乎的飯菜等她……

  胡言當拿到這些資料的時候，不得不佩服秦子璇做事的手段。

  因該是在胡言讓她看了那些照片之後，秦子璇就派人調查吳忠華了。

  「怎麼樣？」胡言說道：「我們都不用經官，只要把譚穎的這份按了手印，寫了親筆簽名的資料郵寄給王二驢……」

  胡言用手掌比了吳忠華的腦袋一下，估計，你就得開瓢！

  吳忠華深知王邇路是什麼貨色，他們給自己當瘋狗去咬人，那是自己沒得罪他。

  如果知道自己被吳忠華給綠了，那絕對會廢了他！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吳忠華似乎瞬間老了幾十歲。

  胡言道：「你坐在這個職位上，該撈的也都撈到了。現在，該是你得罪人的時候了。不想一無所有，就配合秦總的工作！」

  接下來，胡言將菸頭一丟，根本沒看吳忠華的臉色。

  再次拿出一份資料，放在了窗台上。

  吳忠華一看上面寫的是「吳曉珊」三個字，立馬就堆了。那是她唯一的女兒，從未上過一天班，工資是別人的好幾倍……

  回去之後，會場依舊亂糟糟的。胡言跟秦子璇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秦子璇悠閒地喝了一口茶水，味道還不錯。

  沒多久，吳忠華回來了。

  走到自己的位置之後，直接拿起了話筒，大聲說道：「陽成化工廠，曾經是陽城人的驕傲！為什麼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呢？就是有很多蛀蟲在裡面！」

  靜！

  死一般的靜！

  吳忠華繼續說道：「化工廠是國家的企業，是我們生活的來源，是我們的家！可是，竟然有些人破壞它！我無法容忍！現在，我宣布，以吳曉珊等為首的，工廠閒人，沒有為工廠付出的所有人，開除工職！」

  短暫的寂靜之後，是暴風雨一般的吵鬧聲……

  「憑什麼？你是什麼好東西？你自己不知道嗎？」

  「別以為開除了自己的女兒，你就能保住自己！我們要上告！」

  「你這混蛋，把拿了我們的好處吐出來！」

  ……

  等大家喊累了之後，吳忠華高舉雙手，向下壓了壓，「我給你們一個答覆……」

  再次拿起話筒的吳忠華，似乎難以承受話筒的重量……

  「化工廠之所欲落得這步田地，我吳忠華難辭其咎。因此，我引咎辭職！」

  剛剛還鬧得歡的人們，瞬間沒聲了。

  人家女兒被開除了，自己辭職了，你還能把人家怎麼樣？

  這時候，秦子璇馬上說道：「再有大聲喧譁者，馬上轟出去！開除處理！」

  除了自知沒好的人，緊跟著吳忠華的步伐，落寞地來開之後。剩下的人，都規規矩矩地認真聽了秦子璇接下來的每一句話。

  他們知道，陽成化工已經是過去了，從此，天海化工，不再是個混日子的地方了。

  晚上，天海化工廠廠長辦公室。

  秦子璇問王鵬道：「怎麼樣？還有什麼困難？」

  王鵬，原天海典當行的營銷部經理，秦子璇的左右手。被胡言頂替了原來的位置之後，正式被任命為天海化工廠廠長。

  王鵬想了想說道：「除了領導班子上，還有一些餘毒未清，其他倒是沒什麼了。」

  秦子璇看了看胡言，胡言點了點頭，交給了王鵬一張名單。

  「這些都是我覺得有問題的，你盯緊一點，能改就用，不能改，直接換了！」

  王鵬不敢相信地看著胡言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胡言解釋道：「我本身就是陽城人，我爸就在這個廠上班。因此，我對這裡面的人很了解。」

  其實，那根本不現實。

  好幾千人的大廠子，胡言當時在上學，怎麼可能了解呢？

  不過，胡言進化了之後的眼睛，能看出人和物的運氣走勢。

  在秦子璇開大會的時候，他主要的任務，就是排除一切不穩定的因素。

  胡言想著，這些人在將來的天海化工的發展是怎樣的？立馬每個人的頭頂都會出現數字。

  紅色的那是應該留下的，跨度大的，證明以後有發展，而且，對工廠肯定有貢獻的。黑色的，那是不該留下的。跨度大的，那是潛在的威脅，必須直接開除的。

  果然，看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還標註了每個人的發展方向，去留建議。王鵬覺得自己輸得心服口服了……

  王鵬當然是不服不行了。胡言為了打好這一仗，也是很拼的。

  適合留下來的，他試著調整部門去看那些人的運勢，幾乎幫每個人都找到了最適合的崗位了。只要王鵬不亂來，天海化工，沒多久，就會再次成為陽城的驕傲！

  並且，那些曾經在這個廠子中作威作福的人，將悔恨不已。

  秦子璇說道：「王鵬，人事調度，你完全按著胡言的說法去做就可以了，我相信你的能力。這事胡言跟我立了軍令狀的。明年，產值不翻一番，胡言願意自己扣掉所有工資補償。」

  胡言一臉懵逼。「我啥時候說的？我說的好像是，這事這麼辦，肯定沒毛病。不然你盤我的來著。」

  不過，這檔口，胡言是不可能撅老秦面子的。「對，是我說的。不過，是不是達到了我說的，有獎勵來著？」

  秦子璇道：「那當然，獎罰分明，一向是我的作風！王鵬，執行不到位，扣你一年工資。你沒問題吧？」

  王鵬起立表態，「沒問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秦總，我覺得，您這樣做，有些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