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8章 身份

  天可汗以為合牧家乃是他在大巫師這邊的細作。

  而大巫師又覺得，合牧家是他在天可汗這邊的細作。

  然而，他們都錯了，合牧家從始至終都沒有效忠他們兩方，合牧家另有主子，只聽令於那位主子，行顛覆大戎之事兒！

  為了做成這事兒，不惜給桑諾淨了身。

  ……

  寒風呼嘯，大雪紛飛，整個西北都被白雪覆蓋，拓古德冒著風雪，只帶著一百巫軍，直奔鐵赫紮營之地。

  他並不害怕鐵赫會殺他，只因他很清楚鐵赫不是蠢貨，不可能在攻楚前夕殺死他這個部族王。

  嗚嗚嗚！

  大戎的長牛號角響起，令兵喊著：「拓古德王到！」

  聲音傳遍全營，讓全大戎勇士都知道拓古德來了。

  大巫師聽到喊聲，徹底放心了，合牧吉說得沒錯，鐵赫果然不會殺阿德。

  「拿妝盒來，我要上大妝，去見拓古德王，他可是鎮守毒蟲溝的大功臣，理應受此大禮。」大巫師急急的吩咐著。

  「是。」桑諾拿來妝盒，給大巫師上了一個端莊的妝容，看著大巫師，夸道：「大巫師不愧是巫神使者，真乃天神之姿。」

  雖有誇大之言，不過大巫師的樣貌確實俊逸非凡。

  這是大戎的慣例，貌美者，方能被選為大巫師，樣貌一般的，不會被選上。

  大巫師聽得很滿意，把手搭在桑諾手臂上，道：「走，去迎接拓古德王。」

  「是。」桑諾把他扶出大帳，讓他坐上獸皮椅，抬著他，往天可汗的王帳行去。

  等到王帳門前時，桑諾喊道：「大巫師到！」

  天可汗正帶著各部族王、大將們接見拓古德，聽到這道喊聲，心下冷笑……死閹人，就這麼等不及來見你的姘頭？

  心裡罵著，面上卻笑道：「拓古德兄弟，你可真有福氣，一回來就得大巫師親迎！」

  這話說的，讓拓古德心下惱怒，鐵赫故意說出這種讓人生出畸念的話，想做什麼？毀了他跟大巫師，鐵赫還怎麼攻楚？

  鐵赫知道拓古德怒了，卻沒理會他，而是道：「請大巫師進來！」

  大巫師被扶進王帳，所有部族王、大將見到他，皆躬身行禮：「大巫師。」

  大巫師見狀很滿意……雖然巫神是假的，他也一直在弄虛作假，可不得不說，巫神的名義確實好用，是讓這群身份尊貴、戰功赫赫的部族王都對他卑躬屈膝！

  「諸位不必多禮。」大巫師說著，來到拓古德面前，拿出一瓶雪水，倒在手心裡，灑向拓古德：「拓古德王替巫神守護毒蟲溝，誅殺賤楚之民，讓巫神威名揚遍大楚，乃是大功臣，特賜聖水，以佑拓古德王戰無不勝！」

  鐵赫並未多言，只是冷眼看著他裝神弄鬼。

  等他灑完聖水後，拓古德道：「拓古德叩謝巫神恩賜，多謝大巫師。」

  大巫師笑道：「這是拓古德王應得的，起身吧。」

  拓古德點點頭，站起身來，沒有多看大巫師，而是看向青馬王：「青馬王竟然真的來了，真是可喜可賀。」

  幾年前，大戎兵發大楚，青馬王並未出兵，這次竟然來了：「難道青馬王已經徹底捨棄秦民身份？」

  這話是別有用心，明指青馬王不是戎人，心裡向著大楚。

  可青馬王笑了：「沒有啊，本王跟部族之民一直覺得我們是秦民，你們的先祖不也是。」

  認真算起來，大戎連秦民都算不上，只是秦的馬奴，給大秦看馬場的。

  後來大秦覆滅，新朝無法再治理那麼大的疆土，大戎的先祖趁機占了大秦馬場，與蠻人結合，經過幾十年後，自稱為戎，最初的大戎由此而生。

  可戎人是混民結合，各部族之間經常開戰互殺，為了好統治，就編出一個巫神來，以巫神之名，把混雜的大戎給統合了。

  青馬王這話一出，在場不少人變了臉色……大戎先祖是大楚先祖奴才這事兒，讓他們覺得很丟臉。

  有大將怒道：「哼，咱們大戎有巫神保佑，定能滅了賤楚，讓楚人成為咱們的馬奴！」

  青馬王麾下兵馬不少，鐵赫需要青馬王幫忙打仗，不想這時候內訌，出聲道：「那都是千年前的事了，真相如何根本不知道，如今大家都是巫神的子民，莫要再為一些虛無傳說而自相殘殺，那樣只會便宜了賤楚！」

  拓古德說那話，只是不滿青馬王當年沒有出兵攻打大楚，讓大戎白白失去徹底占領大楚的機會，並不是真的想搞內訌，此刻後悔了，點頭道：「天可汗說得是，咱們都是巫神的子民，現在應該團結，一舉攻破賤楚！」

  說著，他拿出一份布防圖，攤在長桌上，道：「這條長線就是許尤派人挖的毒蟲溝，裡面全是毒蟲，本王曾經讓勇士們在地下挖地道，想從地下攻破賤楚的第一道防線，卻被秦三郎發現，功虧於潰！」

  「秦三郎，就是那個殺了勒木欽王的大楚百戶？」青馬王問道，心裡倒是挺滿意的……他妹妹孫女的男人，果然是個大英雄。

  拓古德點頭：「正是他，此人太會打仗，本事太大，身份定然不簡單，本王派人查過他，如今有些眉目了，他應當是秦侯之子！」

  秦侯兩個字一出，不少老將跟部族王嚇了一跳。

  「他是秦屠夫之子？難怪，難怪，老子就說他一個二十出頭的人，是怎麼有本事能殺死勒木欽王的？原來是秦屠夫的兒子！」

  也只有秦屠夫的兒子，才有這樣的本事！

  大楚秦侯乃是一代殺神，領兵打仗愛出奇招，下手還狠，跟他交過手的戎將差不多都是全軍覆沒。

  秦侯因此得了個秦屠夫的稱號。

  拓古德道：「八成是。」

  說是八成，只是他編造的，他並沒有實際的證據，只是覺得一個農家子，即使家裡以前是軍戶，也不能習得這樣厲害的本事。

  大戎的部族王是那麼容易擊殺的？

  不是從小被各種能人強師教導、不是精心培養出來的人物，哪有本事能殺死一個部族王？！

  還有鷹食幫的出現，太過巧合了，拓古德把當年的戰事反覆想了無數遍，終於覺得秦三郎的身份有問題。

  阿爾蠻王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去告發他啊，賤楚不是把秦屠夫定成反賊了？他全家都是罪臣，告發他，讓賤楚皇帝殺了他，咱們攻占賤楚之時，也能少些阻礙。」

  拓古德道：「賤楚皇帝在京城，離西北千里之遙，等他知道，咱們早就跟那小子對上了，不過我已經給許尤送消息，把這事兒告訴他，等他收到消息，定會派兵捉拿此子，咱們就能給勒木欽王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