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7章 兩頭吃

  鐵赫倒是沒有隱瞞，笑道：「青馬王跟合牧叔來了，沒什麼事兒，只是大巫師想儘快攻打毒蟲溝，我卻覺得應該先停幾天，等拓古德王過來與咱們會面，說清楚毒蟲溝的事兒後，再一口氣把毒蟲溝打下來，免得中了賤楚的埋伏。畢竟時隔兩年多，咱們對毒蟲溝知道的太少，且楚將不是吃素的。」

  只說了能說的，並沒有把大巫師跟拓古德的事情說出來。

  戎人信奉巫神，大巫師身為巫神使者，還要留著繼續控制戎兵，不能說出大巫師跟拓古德的噁心事兒，讓大巫師失去神性。

  青馬王聽得點頭，看向大巫師，道：「大巫師，天可汗說得沒錯，確實不能小看楚將，此次攻楚事關整個大戎千秋大業，不可草率，還是等拓古德王來了再說吧。」

  大巫師已經冷靜下來，收起令牌，不再說拓古德的事兒，讓巫醫扶著自己離開。

  只是在路過合牧吉身邊的時候，不經意的看了合牧吉一眼。

  等他走後，合牧吉行了一禮，道：「天可汗，此次攻楚需要大戎各部族團結一心，這時候並不是圍殺拓古德王的好時機，得先留著拓古德王。」

  合牧家誅殺了力山王部，為鐵赫肅清大戎立下汗馬功勞，更總要的是，合牧家擊殺力山王后，並未奪取力山王部族，成為新的部族王，而是把力山王部獻給鐵赫，開創了大將之家滅亡上任部族王而不繼承王位的先河。

  因此鐵赫很給合牧吉面子，道：「合牧叔說得對，此次攻楚還需要拓古德王部的幫忙，我不會這麼快就殺他。下令讓他過來，只是怕中了他的圈套。」

  合牧吉道：「天可汗英明。」

  ……

  「咳咳咳！」大巫師被鐵赫氣得不輕，一回到居住的大帳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桑諾趕忙點燃一種紅色藥膏，遞到大巫師的鼻子下，讓他吸了幾口，一會兒之後，大巫師總算不咳嗽了。

  桑諾安慰他：「大巫師，您是大戎所有人的信仰，登高一呼就能讓天可汗懼怕的巫神使者，不必跟鐵赫動怒。他這天可汗之位是隨時都能易主的，您卻不是，跟他計較太多，有失您的身份。」

  歷任大巫師都是由上任大巫師挑選產生，只要一被戎人認可，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即使權利大如天可汗，也不能罷免大巫師。

  倒是大巫師說句不好的話，能讓天可汗失去戎民的支持。

  「可如今他手裡捏著我的把柄！」大巫師猛吸一口紅藥膏後，吩咐道：「派人給合牧送消息，讓他給拓古德王送信，讓拓古德王來的時候千萬小心，莫要中了鐵赫的埋伏。」

  又道：「送消息的時候當心點，莫要被鐵赫的人發現。」

  「是。」桑諾應著，立刻去辦了，趁著鐵赫跟各個部族王在王帳里商議事情的時候，把消息送到合牧托的手上，由他帶去給合牧吉。

  晚上的時候，合牧吉回來了。

  合牧托把消息告知合牧吉：「爹，大巫師讓您暗中派人去給拓古德送信。」

  合牧吉道：「那就派人去送信吧。」

  「是。」合牧托立馬去辦了。

  而合牧吉又去見了鐵赫，把大巫師讓他派人給拓古德送消息的事兒，告知鐵赫，還請了罪：「人已經派出去了，未事先告知天可汗，請天可汗責罰。」

  鐵赫一擺手，無所謂的道：「小事一樁，合牧叔不必特意請罪。」

  又抬手，一手搭在合牧吉的膀上，道：「合牧家救過我父汗，咱們兩家情意非同一般，我以後還要靠著合牧家成就更大基業，合牧叔對我不必太過客氣，只要結果是對我有利的，合牧叔都可先辦後報。」

  合牧家所做的事兒跟巫軍很像，只是巫軍是拓古德家的東西，不聽令於天可汗。

  上任天可汗擔憂拓古德家會用巫軍謀逆，這才扶持合牧家，想把合牧家打造成第二支巫軍……效果不錯，這次肅清戎境，合牧家幫了大忙。

  「是，合牧吉多謝天可汗信任。」合牧吉跪下，給鐵赫行了大禮。

  鐵赫很高興，與他說了幾句話後，讓他離開了。

  合牧吉回到自己的營帳，又派人給大巫師送了消息，告訴他：大巫師請放心，天可汗還想利用拓古德的兵馬攻破楚境，如今不會殺拓古德王，等大戎滅掉賤楚一半兵馬後，才會對拓古德王下手，屆時大巫師會被囚禁，天可汗會給大巫師塞個指定的繼承人，讓繼承人做新任大巫師，繼續用巫神名義，控制戎人。

  大巫師看後，放心不少，只是……呵，想囚禁我，給我塞繼承人，做夢！

  要是拓古德死了，他會立刻利用巫神之名，讓大戎勇士反了天可汗。

  桑諾道：「有合牧家的幫忙，大巫師儘管放心。」

  大巫師看向桑諾，抬手輕輕拍的頭頂，道：「你父兄幫我極多，如果有天我要去見巫神了，定會指定你為新任大巫師。」

  桑諾以前叫合牧桑，乃是合牧吉的第五子，後來被他看中，合牧家就給桑諾淨了身，送到他身邊來伺候，一直盡心盡力多年。

  只是他以前太過信任茯蒲，沒能看到桑諾，怎知茯蒲是鐵赫的人，他跟阿德的事兒就這麼被鐵赫知道了！

  「桑諾不配，請大巫師莫要再說這話了。」桑諾惶恐跪下，含淚道：「桑諾本事太小，做不得大巫師之位，只求伺候大巫師百年後，能去雲遊四方。」

  雲遊四方的事兒，桑諾不是第一次說，初時大巫師不信，可說得多了，大巫師也就信了大半，扶起他道：「雲遊四方哪裡有做大巫師好，你聽我的，好好跟在我身邊學毒術，將來有機會就繼承大巫師之位，莫要把這個好位置讓給其他人。」

  桑諾聽罷，沒有回答。

  大巫師見狀，很是滿意……他雖然給桑諾臉面，可他不想桑諾太早盯著大巫師的位置，因此桑諾不受、不拒絕是最好的。

  且大巫師的繼任人選，他還要問過阿德的，只有阿德答應後，他才會真的把桑諾當成繼任者來培養。

  即使如此，桑諾、合牧家也足夠厲害了，如今是兩頭吃，還得到了天可汗跟大巫師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