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9章 揍一頓

  宅子還沒有砌圍牆，只用樹木做籬笆圍著，秦大舅長得挺高的，一眼就看見門外的人，是冷哼一聲，不過還是去開了門。

  「舅老爺。」季豐喊了一聲。

  秦大舅沒搭理他，而是看向叢文山，皺眉道：「你知道了？」

  叢文山摸摸鼻子，道：「知道一點。沒法子，他不是咱們衛所的人，晚上想要過來這邊，得有人帶路，不然會被抓起來。」

  抓都是輕的，很有可能被陷阱給弄死。這裡是衛所內營，親眷們居住的地方，設有一些只有自己人知道的陷阱。

  又道：「舅老爺放心，此事到我為止，不會再有其他方的人知道，否則我自斷一臂謝罪！」

  秦大舅是相信叢文山的，因為小侯爺看重他，是點點頭，往前走去。

  叢文山踢了季豐一腳，恨鐵不成鋼的道：「趕緊跟上去啊。」

  好不容易有個姑娘喜歡，你丫還這麼蠢，怎麼娶媳婦？！

  季豐聽罷，趕忙追上去。

  等到了老包家的地基時，秦大舅才停下。

  季豐朝他行了一禮，道：「舅老爺，對不住。」

  秦大舅冷笑：「一個大男人，遇事兒只會說對不起？宮裡去了勢的太監都比你有擔當！」

  季豐被說得低下頭，可今天事發突然，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只能給肖家人道歉。

  不過……

  秦大舅：「你沒有走，而是跟來了，算你還有點男人樣。」

  也正是因著這個，他才覺得小妹不是一廂情願，才願意給季豐一個機會。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肯定是要解決的，因此秦大舅沒有隱瞞，把家裡對他的擔憂，把肖小妹說的話，全都告訴季豐。

  季豐驚了，沒想到那個罵人很厲害、老是說要過少奶奶日子，絕不吃苦的姑娘，會為了他做到這等地步……他很感激，好像還很高興。

  秦大舅冷哼：「怎麼，以為自己賺到了，心裡很竊喜？我告訴你，肖家人不是蠢貨，不可能讓她這麼作踐自己。」

  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捨棄一切，去給人當牛做馬三年，要是焐不熱這個瞎子了，再帶著孩子回娘家。

  呸，她倒是很瀟灑，可家裡人見不得她這樣吃虧！

  「小妹是很喜歡你，為了你，也願意舍了清白，跟你浪費三年時間，可她也在乎家裡人，只要家裡死活不同意，她最終只能放棄，老老實實找個好後生嫁了。」

  秦大舅又指著宅子那邊，道：「你兄弟叢文山就不錯，戰功不比你少，外甥器重他，他心裡還沒有念念不忘的女人，我們全家都看好他，想要他做女婿。」

  所以別以為你吃定小妹了！

  可季豐說：「文山不喜歡肖姑娘，他喜歡小吉，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

  他去求叢文山幫忙，叢文山問他出了什麼事兒，他怕知道的人太多，會對肖姑娘的名聲不好，死咬著沒說。

  叢文山就跟他做了交換，說他喜歡小吉，正要去求秦千戶幫忙到秦夫人面前說和親事。

  呃，秦大舅噎住了，握緊拳頭，差點一拳砸在季豐臉上，忍了忍後，又道：「哼，你以為小妹只有一個叢文山可以選嗎？還有馮千戶家的兒子、戴將軍的庶子、以及三道防線的眾多百戶可選，個個都比你好！」

  季豐聽得低下頭：「我知道自己配不上肖姑娘。」

  「別說這些廢話，我沒空聽。」秦大舅冷笑，已經不耐煩的轉身。

  季豐一急，趕忙拽住他：「舅老爺等等。」

  秦大舅抽回自己的手，瞥他一眼，道：「等什麼？等你懷念一遍冷梅芳，再權衡利弊一番，覺得肖小妹是個蠢貨，娶她不虧後，答應這門親事嗎？我告訴你，妄想，小妹絕不會嫁給一個心裡念著惡毒女人的蠢貨！」

  季豐忙道：「晚輩沒有這麼想……冷梅芳，我已經忘記她了。」

  秦大舅：「騙鬼呢，要生要死的喜歡了好幾年，她不過是嫁了兩年，你就忘了？看來你也挺薄情寡意的，兩年就能忘記深愛的人，不值得嫁。」

  這就有點刁難人了，說喜歡不行，說不喜歡還是不行，想咋樣？

  季豐一噎，可繼續解釋：「我是喜歡過冷梅芳，那時候也很蠢，可知道真相後，我對她就不再有幻想……她很漂亮，很溫柔，很討當兵的喜歡，那時候，我們軍營里的人瞧見她，沒有一個不喜歡的。」

  他自然也不能免俗。

  叢文山：「……」

  滾，別扯老子，老子從來沒看上過冷梅芳這個娼婦！

  沒錯，在叢文山眼裡，冷梅芳就是這麼不堪……誰來軍營給兄長送東西，是描眉畫眼，一路搖曳生姿的從軍營門口走到營房的？

  軍營啊，全是男的，還是一群火氣旺盛的男的，姑娘家家的，無論如何，也應該避諱一點。

  為什麼他們不主動避諱？

  因為他們當時在訓練，誰知道她會來，還從他們訓練的地方一路走過？

  這還不止，路過他們旁邊的時候，還停下來給他們款款行禮，一副極其有教養的大家閨秀模樣。

  呵，笑死人了，哪家閨秀會特地跑來跟一群大男人行禮？

  也不是沒有姑娘來軍營送東西，可人家一般都是在大營外等著，讓人通報，把家裡人喊出去拿東西。

  「我那時候，想像中的妻子就是溫柔嬌弱美好，需要人保護的……可吃了那麼大的教訓後，我對她已經沒有好感，這輩子即使不成親，即使她跑來求我，我也不會再搭理她。」

  「吃了一次虧，費了自己幾年用命換來的功勞，該醒了，要是還不醒悟，我也不配繼續活著。」

  秦大舅聽罷，看著他的臉色，再回想這兩年來的事兒，相信了季豐，可是：「你對冷梅芳死心是你的事兒，我說了，小妹不可能嫁給一個對她沒有感情，只把她當奴婢，讓她任勞任怨給他生娃養家的人。」

  說完又道：「懶得跟你浪費工夫，一句話，你喜歡小妹嗎？是因為年紀大了，需要成家而娶她，還是因為喜歡她，想跟她過日子而娶她？」

  季豐一愣，想了想，正要回答，被秦大舅攔住：「不用急著說答案，誰知道你是不是扯謊騙我們的？這是終身大事，草率不得，你回去好好想想，一個月後，再來告訴我們。」

  季豐覺得秦大舅說得對，朝他行禮，道：「是，晚輩遵命，回去後，定會認真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