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9章 隱患

  「幾位夫人莫要再鬧了，我們老夫人還在等著你們。」春枝催促著，眼睛往顧錦里哪裡瞟了一眼，在警告她，你識相點啊，我催促的是別人，你就別去了。

  你一個小小丫鬟，奴籍，有什麼資格來催我們？！

  紀貞娘見狀是快氣死了，正要扯開嗓子罵出這句話，卻被顧錦里的一個眼神給嚇退了。

  顧錦里見她老實了，是笑著對春枝道：「既然樊老夫人不太舒服，那我就不去打擾她了。」

  又看向陶嬤嬤，問春枝：「我備了一些拜訪禮，讓我家嬤嬤給老夫人送去可好？」

  春枝想了想，道：「也成。」

  紀貞娘快氣死了，心裡大喊著：啊啊啊，賤婢，你這是什麼態度？信不信我扇你兩巴掌？！

  可顧錦里明顯是要護著這個賤婢，她怕自己發火後，顧錦里會過來抱她，那她可是會噁心得崩潰的，所以忍了下來。

  顧錦里對陶嬤嬤小聲交代一句：「嬤嬤看好紀貞娘，別讓她犯傻得罪人。」

  「誒，老奴知道了。」陶嬤嬤應著，從二慶手裡接過拜訪禮，走到紀貞娘身邊，跟著匡氏、岑氏一起，隨春枝去見樊老夫人。

  半路上，陶嬤嬤小聲提醒紀貞娘：「謝夫人，我家夫人說了，讓您不要亂說話，要是敢亂說話得罪樊老夫人，她就親你兩頓。」

  親她兩頓！

  紀貞娘嚇得腿都軟了，趕忙點頭，哆嗦的道：「我我我會老老實實的，不會發火得罪人的。」

  嗚嗚嗚，該死的顧小魚，只會欺負她！

  陶嬤嬤聽罷，終於放心了。

  ……

  顧錦裡帶著二慶回了營地，只是路上遇見拜訪完出來的夫人，很多人都嫌棄的看著她，嘲笑道：「長得這麼丑還敢出來晃蕩，你們說她是不是有病？」

  「沒瞧見她的臉嗎？長了那麼多膿瘡，肯定是有病，還病得不輕。」

  你們才病得不輕！

  二慶氣得要命，我們夫人這是自保，不想給主子添麻煩。

  顧錦里聽到那些夫人的話，沒有在意，招呼二慶一聲，回了營地。

  小吉見她回來了，訝異的問：「夫人，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去拜見樊老夫人了嗎？」

  「有陶嬤嬤去送禮就成，我不去也可以。」顧錦里說著，進了馬車。

  馬車裡已經收拾過了，矮桌上擺了個爐子，上面溫著一罐子肉粥。

  小吉不傻，聽到這話知道不對勁，問了二慶，聽了二慶的話後，氣得差點暴走：「樊家怎麼能這樣？夫人的臉……」

  她很快就打住話頭，沒有再說下去，又氣不過，在馬車邊跟顧錦里道：「小東家不用難過，是他們家不懂禮，咱們不生氣。」

  小吉有時候還是會喊顧錦里做小東家，顧錦里也沒糾正她，反而覺得這個稱呼很親切。

  顧錦里笑道：「我可沒有難過，你們也不要再說這事了，畢竟你們姑爺官職低，咱們得放低姿態。」

  跟上官的親娘慪氣，她又不是瘋了。

  小吉這段時間一直被陶嬤嬤教育著，明白謹言慎行、禍從口出、高調招禍的道理，是點頭道：「嗯，奴婢明白了。」

  又道：「小東家，奴婢去給您炒兩個素菜，讓你配粥吃。」

  路過永泰府的時候，他們買了不少東西，還買了一些素菜，今晚可以炒了吃。

  「好。」顧錦里點頭，讓小吉去忙活了，摸了摸馬車上的棉被，是皺起眉頭……北方真的太冷了，棉被都不夠暖和了，且還挺重，壓在身上行軍不方便。

  小吉早就把素菜備好了，很快就炒好給顧錦里送來：「小東家，飯菜做好了，您先吃吧。」

  大冬天的，素菜也就是白菜蘿蔔，不過勝在新鮮，吃了幾天餅子，再吃這新鮮的蘿蔔白菜跟肉粥，顧錦里是胃口大開。

  吃了一碗粥跟大半的素菜，又吃了一個烤餅子後，才放下筷子。

  小吉道：「夫人，路上一直吃餅子，今天好不容易有其他吃的，您就別再啃餅子了。」

  顧錦里道：「喝粥容易去茅廁，如今上茅廁不方便，還是少去的好。」

  不過她們上茅廁的條件比其他司兵所的要好很多。

  她讓人備了幾張大草蓆，一旦有女眷想上茅廁，就迅速的把草蓆圍上，再讓兩個婦人守著，以防被人趁虛而入，壞了名聲。

  不是她故意要把人想得太壞，而是丁戈帶來的丫鬟就是因著上廁所沒人看著，被石百戶那邊的一個總旗撞見了，看了個正著，名聲壞了。

  丁戈很快就把那丫鬟送給石百戶的總旗做了通房丫鬟……這事怎麼說呢，很有古怪，很像是丁戈為了知道石百戶那邊的情況，故意讓丫鬟這麼做的。

  如今石百戶跟丁戈的關係是好了不少。

  顧錦里跟秦三郎因此是連石百戶也提防上了。

  沒辦法，丁戈跟石百戶瞧著就是要結盟的樣子，丁戈又一直在準備吞兵自用的事兒，他們不得不防。

  而顧錦里是因此看見了上茅廁這個隱患。

  這個年代對女子的要求是苛刻的，在身子清白上容不得有絲毫污點，她不想自己這邊的女人們被算計了去，毀了一輩子，就強行制定了這個規矩。

  要是誰不遵守，出事了就別來找她跟秦三郎，自己負責。

  好在她這邊的將士家眷都是明白人，大家都遵守這個規矩。

  因著秦三郎要跟謝成結盟，她也對紀貞娘說了其中的厲害，讓她那邊的女子去出恭時也這麼做。

  紀貞娘是個富家小姐，且謝成把她照顧得很好，出恭什麼的都是在另一輛騾車裡解決，完事了有丫鬟處理，她乾乾淨淨的回自家的馬車上就行，是根本不知道原來底下的女子們是要露天解決的。

  震驚片刻後，才點頭答應。

  顧錦里跟紀貞娘差不多，也是去另一輛車裡解決的，不需要去太遠的地方解決，但不可能所有人都用那輛騾車，就想了用蓆子遮擋、派兩個以上的人陪同的法子。

  顧錦里又問起讓大傢伙找藥、找新吃食的事兒：「今天可有找到藥材或者能做糧食的東西？」

  小吉搖頭：「沒有，但熊嬸子說了，讓夫人放心，大傢伙會繼續找的。」

  顧錦里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告訴她們主意安全，要是地方太過險要，即使看見有用的東西也別去摘。」

  說著是讓小吉她們收拾了桌子後，拿出白天所畫的路線圖，進行修改。

  三慶一直在馬車裡陪著她，不讓她一個人待著。

  沒多久陶嬤嬤就回來了，把拜見樊老夫人的經過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