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6章 揚威

  鐵是軍資，一直被朝廷管制，商人要是想做生鐵生意，必須去衙門報備。

  蘇家報備了，但報備的數量不對，只報了三百四十斤，而搜出的生鐵塊卻有一千三百多斤，足足多出一千斤！

  私賣一千斤生鐵，按照刑律，足夠抄蘇家三回的。

  衛班頭是差點高興瘋了，沒想到真能搜出蘇家的罪證來，是趕忙讓人封了倉庫，派個衙役回府衙報信後，自己帶著其他衙役直奔蘇家。

  蘇老爺子正在家裡發愁要不要出銀子給林蘇氏他們消罪，就見衛班頭他們沖了進來，是趕忙問道：「衛班頭怎麼突然來了？莫不是林家已經給了消罪銀子，同哥兒母子三人能出來了？」

  衛班頭笑了：「蘇老爺子，您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你的好女婿林有富被抓了，如今我們是來抓你們蘇家男丁的，趕緊跟我們上衙門走一趟！」

  「什麼意思？」蘇老爺子是越發聽不懂了，莫非：「林有富犯了其他大罪，蘇家被他連坐得要抄家？」

  篤篤篤！

  蘇老爺子是氣得直用拐杖戳著地面，罵道：「好你個林有富，沒看出來啊，你竟是個作惡多端的畜生！」

  又趕忙對衛班頭道：「衛班頭，蘇家乃是積善之家，不屑跟林家為伍，老夫已經跟林家斷絕關係，把林蘇氏出族，蘇家跟林家是一點干係也沒有了，還請衛班頭明察！」

  「明察？」衛班頭快笑死了：「蘇老爺子，你可真會撇清關係，可惜今天上門來捉拿你們一家跟林家沒有關係。你家犯的事情也不小，你們兩家還不知道誰連累誰呢？」

  「什麼意思？」蘇老爺子驚了：「我蘇家的生意可都是見得了光的，蘇家子弟個個是好的，沒人犯事兒！」

  衛班頭：「你說沒人犯事就沒人犯事？可知你蘇家的碼頭倉庫地板下藏著一千多斤生鐵。一千多斤啊，全家砍頭都不為過！」

  又道：「沒看出來，你們蘇家這麼大膽，童家的事兒忘了？嫌明少卿殺的童家人太少，你蘇家想去湊個數？」

  蘇老爺子聽得是老臉慘白，差點就厥過去：「什麼，蘇家碼頭的倉庫里有生鐵？！」

  蘇家是有做鐵塊的生意，但只是幫著能賣鐵的官家、世家豪族運送鐵塊，自家可是不敢私賣的。

  「冤枉，冤枉啊，蘇家沒有私藏生鐵！」蘇老爺子是老淚縱橫的喊冤。

  衛班頭可不管，直接讓衙役去捆人：「蘇老爺子，別喊冤了，都從你家倉庫里搜出生鐵來了，你是喊破嗓子都沒用，趕緊跟我們去衙門吧。」

  幾十名衙役動作迅速，很快就把蘇老爺子家的男丁捆了。

  可蘇大卻不在。

  「蘇大呢？」衛班頭問道：「他可是蘇家長孫，比蘇家其他孫子都重要，必須要找到。」

  可蘇大就像是人間蒸發似的，衙役們把蘇家宅子、莊子、鋪子、別院都搜查了一遍，就是不見蘇大。

  「呵，不用說，定是畏罪潛逃了。」施知府立刻讓人關了臨河府城門，封了過江的碼頭，親自帶人在府城跟碼頭搜查。

  搜了一天一夜，終於在一條漁船上找到了扮成漁夫的蘇大。

  蘇大被押回府衙，施知府是立刻升堂審問，一通酷刑下去後，蘇大受不住，全都招了。

  蘇家倉庫的生鐵確實是他藏的。

  有人對他說，如今世道太亂，江南的有錢大戶們是急需生鐵打造武器自衛。而童家被抄家後，還留下了一批生鐵，只要他夠膽子，幫著暗中轉手賣去江南，就能賺到上萬兩銀子。

  「那人說了，童家人都死光了，明少卿也回了京城，童家的事兒算是徹底了了，而童家的案子剛結不久，如今正是官家對鐵塊管制最鬆懈的時候，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把生鐵轉手賣掉，就能暴富。」

  蘇大把什麼都說了，最後哭喊道：「草民也是被人蠱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饒了草民一回。」

  說完是砰砰砰地磕頭。

  施知府冷笑出聲：「蘇大，你犯的事兒別說本府，就連明少卿也幫不了你，求饒也沒用。」

  又道：「你只說自己是被人蠱惑的，那蠱惑你的人是誰你倒是說啊。莫不是怕死，故意說個主謀想脫罪？」

  「沒有，草民沒有說謊，求求知府大人別殺我！」蘇大想起童家全家被拉去砍頭的事兒，是怕得要死，不住的求饒著。

  蘇老爺子氣得差點當場過世，被押著跪在公堂上的他是朝著蘇大吼道：「別再說這種廢話，趕緊說那個給你生鐵，讓你轉賣的人叫什麼？現在在哪裡！」

  那人才是蘇家戴罪立功的關鍵，不然所有過錯都要算到蘇大頭上，他蘇家的下場就跟童家一樣了。

  蘇大聽罷，趕忙閉嘴，讓自己冷靜下來後，回想片刻，給了一個名字跟一個地址。

  施知府立刻派人去找了，可那個地方是道觀，裡面是根本沒有蘇大說的人，搜查過後，也沒有發現生鐵。

  回來的人把查到的事情告訴施知府，施知府氣得不行，讓人把蘇大給打了一頓。

  不過施知府覺得蘇大沒有說謊，那個背後之人是存在的，只是人家早跑了，他們撲了個空。

  沒辦法，只能把一切的事兒都推到蘇大身上，蘇大背鍋，蘇家是全家都完了。

  林廣同、林蘇氏、林月雲在牢里聽到這個消息，全都受不住打擊，暈了過去。

  只有鳳姨娘高興瘋了，沒想到啊，她不過是胡謅幾句，府衙就能查到蘇家私賣生鐵這樣的大案。

  戴罪立功了，她戴罪立功了！

  「我立功了，我要見知府大人，我要出去！」鳳姨娘在牢里喊著，可惜她是喊得嗓子都破了也沒能見到施知府。

  還是她撞牆威逼後，才得到了施知府的回覆。

  衛班頭來牢里告訴鳳姨娘：「知府大人說了，那批孩子裡有個女娃是官家小姐，你們姐弟販賣官眷，罪加一等，就算立功也不能免罪。老老實實待著，等著來年二月二後被砍頭吧。」

  快過年了，過年前跟正月都不會砍頭，所有砍腦袋的活計都會推到二月二龍抬頭以後。

  瞧瞧，府衙多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