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撲空

  宋班頭已經帶著一群衙役，敲鑼打鼓的來到青竹巷，一邊走一邊喊著：「青竹巷徐宅顧錦安高中今科院案首，連中小三元！」

  青竹巷的人家聽到這陣報喜聲，全都沸騰了，紛紛開門追著衙役問：「差爺，你們說啥，我們青竹巷有人考中院案首，還連中小三元？！」

  這不是真的吧？

  要是真的，他們青竹巷可就出名了！

  宋班頭道：「沒錯，你們青竹巷的徐宅確實有人考中了院案首。不僅如此，住在徐宅里的徐家少爺、以及其他兩位來自河安府的童生都考中了，加上院案首，可是中了四人啊。」

  青竹巷的百姓聽罷，全都驚了。

  「沒想到啊，那常年不住人的徐宅竟是住了幾位童生老爺，如今還考上了秀才。」

  撲通一聲，突然有人跪下，朝天大喊一聲：「天老爺啊，我們青竹巷終於有出頭的一天了！」

  說完是嗚嗚嗚地哭泣起來。

  「季先生，您快別哭了，這可是咱們青竹巷的大喜事，趕緊起來，咱們備上厚禮，上徐家恭賀去啊。」湯大民很是明白季先生的心情，季先生是考了十幾年，連個童生都沒考上，很多人嘲笑他，也有人說是青竹巷的風水不好，他住在這裡一輩子都別想考上。

  季先生一度想要搬家，可季家的祖宅在這裡，賣掉祖宅就是大不孝，季先生只能一邊苦讀，一邊守著祖宅，過著清苦日子。

  季娘子也抹著眼淚道：「當家的，咱們青竹巷的風水好著呢，你用心念書，將來定能考上。」

  可宋班頭卻覺得難，只因季先生的學問一般，而朝廷一直在卡秀才的人數，今年只錄取了三十名秀才，是把很多學問好的童生都給卡下來了。

  聽說下一科的院試取中人數會更少，有可能只取二十名。要真是那樣，想要考上秀才就難如登天。

  季先生很是高興，聞言起身道：「娘子說得是，走走走，咱們趕緊回家，沐浴更衣後，再拿上厚禮去徐宅，恭賀院案首。」

  季娘子聽到這話，笑得有些愁苦，家裡的日子過得並不好，要準備一份厚禮，實在是不容易，但她知道季先生的心結，沒有掃他的興，笑道：「誒，妾身定會準備一份厚禮，讓相公送去給顧案首。」

  鐺鐺鐺！

  銅鑼的聲音再次響起，宋班頭他們來到徐宅前，朝著徐家大門喊道：「臨河府府衙前來給徐宅報喜，宅中星斗籠罩，顧錦安高中院案首，連中小三元咯！」

  徐家的人早就等著了，聽到這話是大開中門，徐老爺子親自帶著徐昭明、顧錦安他們出來迎接宋班頭。

  宋班頭看向他，笑道：「老人家，給您報喜了，你們宅邸福澤深厚，出了小三元了，這可是咱們江淮的第二人啊。」

  「同喜同喜。」徐老爺子是高興得不行，親自給宋班頭塞了五張銀票，那可是整整五百兩，把宋班頭都給震懵了。

  「老人家果然是有福之人，我替兄弟們多謝您老了。」

  徐老爺子道：「無須多謝，老頭子今天高興！」

  又拉著顧錦安的手，對宋班頭道：「這位就是顧案首，咱們江淮的小三元郎。」

  徐老爺子今天是真的高興，不但徐昭明考上秀才，連一直不太看好的顧德興也考中了，一個是親孫子，一個是未來孫女婿，徐老爺是興奮得差點中風。

  只不過曲文良、姚有錢、呂柏、何金生這四個都沒中。

  他們是因此難過了許久，得知消息後就在宅子裡哭了一場，呂柏還暈了過去，說對不起家裡人的人，被姚有錢給罵了：「哭個屁，多大點事兒，今科不中，下科就再考，只要你不再做吸血蟲，吸著全家的血來養自己就成！」

  呂柏雖然沒有考中秀才，可自打呂柏開始寫故事賺錢後，呂家的日子好過多了。呂二哥也開始說親，呂家已經有了指望，呂柏就算今科考不中，呂家人也不會絕望。

  呂柏聽了這話，才好受一些。

  曲文良也很難過，但他有麴秀才這個叔父安慰，並沒有崩潰，最難過的是何金生，他可是全家的希望，苦讀多年卻不中，哭得比呂柏還凶。

  好在尚秀才、徐老爺子、顧錦安都安慰他，說了他學問可以，就是被劫匪的事兒給嚇到了，又因著今科減少錄取秀才人數的事兒，這才沒有考上。

  何金生還是很難過，可他這幾年也不是白過的，跟著顧錦安、歐陽先生，學會了豁達，沒有鑽牛角尖，已經沒有再哭。

  宋班頭看見顧錦安，是驚了一把，嘆道：「傳言顧案首有芝蘭玉樹之美，果然如此，這模樣，當真是俊逸非凡啊。」

  又恭賀顧錦安考中院案首、小三元，把秀才文書給了他，道：「三天後，知府大人跟學政大人在府衙舉辦宴席，宴請諸位秀才公，您到時候可得準時到場。」

  江淮自打大楚建立以來的第二個小三元，可是這次宴席的主賓。

  顧錦安笑道：「某知道了，勞煩宋班頭轉告知府大人和學政大人，宴席當天某定當提前赴宴。」

  說著又拿出一個紅封，遞給宋班頭：「宋班頭跟諸位差大哥辛苦了，一點心意，請收下。」

  宋班頭沒有客氣，收下顧錦安的紅封，接著就被徐老爺子請進宅子裡吃席。

  徐老爺子早就料到顧錦安會考中秀才，因此提前去高升樓訂了幾桌席面，宴請來道喜的人群。

  沒多久，青竹巷的人家也紛紛登門賀喜，全被請進去吃席。

  顧錦安作為院案首卻沒有多待，只陪著宋班頭他們喝了幾杯酒，謝過青竹巷的人家後，就找藉口離開了。

  因此等童三少爺帶著人來到徐宅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顧錦安不在這裡，回顧家在府城宅院祭拜祖先的話。

  童三少爺懵了：「您老說什麼？顧兄走了？他家不是在臨河府沒有宅子嗎？怎麼會回宅邸祭祖？」

  徐老爺子道：「有宅子啊，只是我們兩家是故交，他又跟我家孫兒是好友，就一起住在我家念書。」

  童三少爺皺眉，又問道：「原來如此，那請您老告知晚輩，顧兄家的宅子在何處？我們好去恭賀他。」

  徐老爺子是老狐狸啊，油得很，聽到這話說道：「他家那宅子離這裡有些遠啊，等你到了，他估摸著已經拜完祖先回來了，你還不如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