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縣案首

  徐家小廝看著徐少爺的臉色，知道自家少爺估計很難猜出這道字謎，是急得不行。要是猜不出來，可是要下跪磕頭，高呼三聲自愧不如的。

  少爺乃是徐家的長房嫡孫，是徐家最有出息的孫輩，代表著整個徐家的臉面，如何能給出身農家的顧錦安下跪磕頭？

  小廝快急瘋了，狠狠瞪著劉升，都是這個蠢貨，要不是他說出什麼輸了要下跪磕頭的話，自家少爺也不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劉升還很沒眼力見的在旁邊恭維徐昭明：「徐兄才學出眾，在金陵都是出了名的，定能猜出這道字謎，你們姓顧的準備下跪磕頭吧。」

  徐昭明的臉色已經不是難看，而是風雨齊聚，要是劉升是他家的下人，他早就讓人把他拖下去暴打一頓！

  徐亮為人比較圓滑，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悄悄對著徐昭明的小廝使眼色。

  他是徐家旁支子弟，靠著徐家嫡支過活的，不會害徐家嫡支，小廝知道這一點，見狀便悄悄走了過來：「亮少爺？」

  徐亮悄聲道：「回去找老太爺，把這事兒告訴他，如今只有他能解圍。」

  不然徐昭明就得給顧錦安兄弟下跪磕頭。

  而徐昭明這人傲氣，要是當眾給顧家兄弟磕頭，他的自尊心定會被擊潰，此後萎靡不振不說，要是一個想不開，估計還會做出傻事。

  小廝聽罷，眼睛一亮，像是看著救命恩人般看著徐亮，對他拱拱手後，急忙離開。

  徐昭明看見了，沒說什麼，他也在等台階下。

  小廝走後，室內又陷入一片靜寂，一刻多鐘後，徐昭明還是沒有猜出字謎。

  徐亮絞盡腦汁，想出一個疑似的，問道：「四小鬼中，可有魁斗的魁字？」

  他這話一出，徐昭明那一桌的人幾乎跳起來，一個個興奮的道：「是魁字，一定是魁字，四小鬼，可不就是魁斗之魁！」

  程哥兒搖著小腦袋，道：「非也，四小鬼中不但帶有鬼字，且還是真正的鬼。」

  不僅帶著鬼字，還是真正的鬼？

  「這到底是什麼字謎？」有人忍不住問，可程哥兒只是衝著他露出白白的小牙，笑道：「不能提前告訴你們的，要是提前告訴了，就算你們輸。」

  說完，不看這些學子鬱悶的臉色，跑到顧錦安面前，指著桌上的香煎藕荷糕道：「要吃這個。」

  顧錦安給他拿了一塊，道：「藕荷水晶糕比較寒涼，你只能吃一塊。」

  立功了，得給這小子吃點他喜歡的，獎勵獎勵。

  「嗯，謝謝大哥！」程哥兒高興極了，接過藕荷水晶糕，歡快的吃著。

  徐昭明那一桌的人見了，是五味雜陳，他們在這裡水深火熱，對面那對兄弟卻在其樂融融，這不是故意要讓他們難受？

  ……

  徐家，徐老爺子聽了小廝的話，差點暈過去：「你說什麼？明哥兒在福泰樓跟顧錦安比字謎，輸了要下跪磕頭？明哥兒怎麼這麼糊塗？！那顧錦安可是去金陵參加過數次文會的，還寫過一首臨江賦，被金陵的文人狂士誇過。他在金陵是知道這些事的，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去找顧錦安比試！」

  徐昭明正是知道這些事兒，才會心生不服，想要下顧錦安的面子來給自己揚名。

  試問，要是他能打敗一個被金陵文人們稱讚過的顧錦安，那他徐昭明的名號，豈不是能傳遍金陵？

  小廝很會說話，沒有說是徐昭明的主意，而是把錯都推到劉升的身上：「全是劉胖子的錯，原本少爺只是意氣用事，想要給顧錦安一個下馬威，並沒有想要鬧大，是劉胖子攛掇少爺，又煽風點火的，這才鬧到如今的地步。」

  「劉胖子，是劉家布莊那個？」徐老爺子怒不可遏，拍著桌子道：「果然是劉家不滿顧家，想要拖著我徐家下水。」

  劉家會不滿顧家，全是因為何大廩。

  何大廩在劉家布莊做了多年的帳房先生，被劉家欺負得不行，當做奴才似的使喚。

  三年前，何大廩不滿劉家跋扈，聽了顧錦安的建議，去考了書吏，沒成想竟然考中了，是徹底離開劉家布莊，去縣衙做起書吏。如今是體面威風得不行，連劉掌柜見了何大廩，都要點頭哈腰。

  徐老爺子恨死了劉升，立刻喊人：「來人啊！」

  徐管家急忙進來：「老太爺。」

  徐老爺子：「立刻備車，我要親自去福泰樓。」

  自家孫子闖了大禍，要是沒有他去救，這關可過不去。

  「是。」徐管家立刻去備車。

  不多時，徐老爺子就帶著小廝，上了騾車，往主街的福泰樓趕去。

  可今天是放榜日，整個主街都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到處都是人，騾車像是蝸牛般，慢慢挪著。

  小廝看著前後涌動的人潮，道：「老太爺，這樣不行啊，半個時辰就要到了。」

  他跑回徐家報信用了兩刻鐘，又在府上耽誤了一刻鐘左右，如今已經快到半個時辰。時間一到，勝負一定，再去求情可就難看了。

  徐老爺子也著急，立刻道：「下車，扶我跑過去。」

  徐老爺子為了救徐昭明也是拼了。

  「誒。」小廝趕忙扶著徐老爺子，兩人一路向著福泰樓奔去。

  可惜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還沒有跑到福泰樓，縣衙就已經放榜了。

  咚咚咚！

  鼓聲響起，有縣衙的人舉著旗子高呼：「龍門大開，縣試放榜！！」

  一直高喊了三聲，聲音傳到街上，街上的人全都沸騰了。

  「龍門大開，縣衙放榜了！」

  百姓們激動得不行，全都往主街上涌，小廝聽到這話，差點暈過去，對徐老爺子道：「老太爺，少爺跟顧家子賭的就是誰是今科縣案首，如今放榜了，要是縣案首不是少爺，那也是少爺輸！」

  徐老爺子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可聽到這話，想到自家孫子的脾氣，也是急得不行。

  明哥兒傲氣，要是一天之內遭受兩次打擊，定會被擊垮。

  「趕緊的，趕緊扶著我去福泰樓！」徐老爺子帶著小廝，在街上擠著，等他們擠到福泰樓樓下的時候，來報喜的人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