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含笑

  錢光宗父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們來到河安府後，是天天在府城裡遊蕩，不是找機會發財就是找女人。這河安府大大小小的樓子都被他們給逛遍了。

  不過兩個月，就把過年時黎大人給顧大姑的銀票花完了，如今手頭上緊得慌。

  錢承才有個在樓子裡的相好給他出主意，說：「黎大人不是很喜歡你那個表弟嗎，你把他請來，我們姐妹替你招待他一番。只要把他伺候舒服了，就能讓他幫你們在黎大人面前說幾句好話，你們就能拿到黎家的銀子，繼續逍遙快活。」

  又道：「你那個表弟天天窩在府里讀書，這血氣方剛的年紀，不舒坦舒坦怎麼成？沒得把人給憋壞了，回頭考不上秀才。」

  這位相好是春風樓的十二花娘之一，叫做含笑的，很是能說會道。

  錢承才聽了含笑的話，一拍大腿道：「笑兒你說得對啊，我那位表弟就比我小几個月，我這兒子都有了，他還沒成親。先前在京城的時候，那是晚晚都要女人陪著的，如今來了河安府，要科考了就一直憋著，裝那啥君子。我瞅著他都快憋出毛病來了，得把他帶來舒坦舒坦。」

  含笑見錢承才被自己說動，趕忙依偎著錢承才道：「明天上午會有一批花仙從江南過來，一個個那都是身段似水的美人，我讓娘子給你們留著，但最多能給你們留個兩天，你得快點把人帶來，晚了就被那些聽到風聲的老客給搶走了。」

  因著江南繁花，河安府跟臨河府時常會請些江南樓子裡的姑娘過來撐場子，等過段時間後，又會把人送回去，所賺到的銀兩是五五分。

  有不少在江南那邊做不上頭等花娘的姑娘會來江淮這邊，那身價一躍就上去了，來一回能賺不少銀子。

  錢承才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江南的花娘、花仙很是誘人，那手段不是其他女人能比的，是早就想要嘗嘗鮮。聽說江南那邊有花仙要過來，血液是直往頭頂上沖，立刻道：「留著留著，給我們留著，我明晚一定把人帶來。」

  含笑見錢承才答應了，很是滿意，伺候了錢承才一番後，把錢承才舒舒服服的送出屋子。

  錢光宗也在春風樓里逍遙快活，錢承才出來後，去找錢光宗，把江南有花仙要來的事情告訴他，讓他幫忙，一起把顧成賢帶來。只有把顧成賢拉攏好了，他們才能得到黎大人的重視，以後問黎家要銀子也能方便一點。

  錢光宗聽得是眼睛都亮了，搓著手道：「有花仙要來？那咱們得帶你表弟過來開開眼，他自打來了河安府後，還沒有鬆快過。再不快活快活，就要憋出病來了。」

  錢光宗父子是一起回到府里，先去看了顧有文。

  顧有文已經醒了，只是醒過來後，跟個死人一樣，不但嘴歪眼斜的，還連動都不能動一下，跟屍體似的。

  黎大人撥了兩個丫鬟跟兩個小廝過來照顧顧有文，還花了重金請柳大夫在府上坐診，時刻守著顧有文，直到京城的名醫過來為止。

  黎大人雖然知道顧有文一輩子都好不了了，卻還是不死心，派人去京城延請名醫，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把顧有文給治好？

  柳大夫覺得黎大人是多此一舉，但他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人家黎大人有銀子，樂意請名醫就請，他就負責守著顧有文就成。

  不過……

  柳大夫皺皺眉頭，目光不善的看著錢光宗父子：「你們趕緊出去，一身的臭味，待在這裡只會加重病人的病情。」

  這錢家父子也是夠可以的，家裡癱了兩個人，他們還有閒情去樓子裡找姑娘，帶著一身味道回來，也不怕人聞出來？

  錢光宗父子本來就是過來做做樣子的，見柳大夫趕人，便對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顧有文道：「有文啊，你好好養病，我們先走了。」

  錢承才：「舅舅你好好養著，我們明天再來看您。」

  顧有文聽到他們的話，衝著他們眨眼睛，似乎是有話要說。可錢光宗父子哪裡有空理他，是說完就轉身走了。

  顧有文想要說話，可喉嚨里只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是一個字也蹦躂不出來。

  錢光宗父子離開慶文院後，悄聲罵道：「晦氣，等會兒回去得用柚子葉洗個澡，不然跟他一樣癱瘓可就糟了。」

  錢承才點頭，很是認同的道：「爹說得對，可得讓下人們備點柚子葉給咱們洗澡，還得去看姥姥呢，不多備點柚子葉，那晦氣怕是洗不掉。」

  大楚人都信這個，錢光宗父子亦然，兩人是初一十五就拜老天爺，讓老天爺保佑他們發財。因此很忌諱顧有文跟顧老太癱了，生怕染上兩人的晦氣。

  父子兩個看完顧有文後，去了顧老太的院，還沒進院子大門就開始哭：「岳母大人/姥姥，您今天好點沒有？可是能說話了？」

  你還別說，顧老太還真能說話了。

  她的情況比顧有文好很多，不過只能蹦出一個字，再多的就說不出來了。

  可顧老太還是很不滿意，只要醒來就開始罵，一個字一個字的罵，把顧老爺子聽得是累得慌。

  罵完後，又問顧有文咋樣了？

  顧老爺子生怕她知道顧有文永遠好不了的事兒，會直接死過去，因此瞞著她，說是黎大人已經派人去京城請名醫了，顧有文能治好。

  顧老太這才安慰不少。

  可她深恨古氏跟鄭氏，要休了古氏跟鄭氏給自己和顧有文報仇。

  顧老爺子卻說：「古氏跟鄭氏知道咱家太多的事兒，休不得，要是休了，咱家逃荒時遇到的事兒，會被傳得整個河安府都知道，那咱家可就沒臉活了。」

  顧小妹道：「是啊娘，那兩個潑婦攥著咱家的把柄，咱們要是休了她們，女兒可就嫁不了好人家了。」

  古氏、鄭氏都知道她嫁過人，萬一把她是個寡婦的事情抖出去，她就完了。

  顧老太為了自己么女，只能忍著，不休棄古氏、鄭氏，但她想出一個更加惡毒的法子，那就是病故古氏、鄭氏。

  病故犯錯的兒媳婦，在大戶人家裡很常見，顧老太小時候見過一回，知道這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