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全鎮笑柄

  「退親？」倪氏被打得眼冒金星，聽到這話，嘲笑道：「你家還想跟我家退親？我家願意娶你家侄女就不錯了！陳氏，有些事情你要是不知道，就回去問問你家的好侄女，看看她個下賤不檢點的東西是怎麼……」

  啪啪啪！

  陳氏聽到她是說顧玉梅下賤不檢點，是徹底氣炸了，又狠狠扇了倪氏幾巴掌，跨坐在她身上，揪著她的頭髮一陣廝打：「毒婦，髒了心腸的狗東西，你再敢說一句我家侄女不好，老娘剁了你！」

  倪婆子生怕倪蕊娘肚子裡的種不保，跟倪石榴護著倪蕊娘，見陳氏打倪氏打得厲害，在旁邊著急的道：「你快放開我家夫人，你再敢打我家夫人，我可就要喊人了。」

  「喲，你倒是給老娘喊一個試試，一家子滿打滿算才五個下人，我們秦顧羅田幾家加上下人今天可是來了將近二十口子，有兩個下人的身上還帶著拳腳功夫，你們要是不怕死就一起上。」陳氏一席話，把倪婆子給嚇得說不出話來。

  萬禮方躲在裡屋，是嚇得臉色慘白，心裡罵死了顧玉梅：賤人，她怎麼敢讓家裡人來退親？他就不怕他把事情說出去，讓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三奶奶一進門就看見飯桌上擺著三副碗筷，知道在這裡吃飯的肯定不止倪氏姑侄兩人，應該還有一個人，定是萬禮方。

  她在屋裡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萬禮方後，直接衝進裡屋，揪住萬禮方，把他往外拖：「小兔崽子，總算是找到你了，跟老婆子出去。」

  萬禮方怒了：「顧家三奶奶，您老怎能如此無禮？這裡是我娘的屋子，你竟然闖進來，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呵，你一個把表妹肚子弄大的畜生都不怕被人笑話，老婆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又是個絕戶，還怕人笑話不成。」三奶奶因著沒有兒子，是被人嘲笑了大半輩子，當年在老家也是跟半個村子的女人幹過架的，那是相當彪悍，一口氣就把萬禮方給拽出裡屋，一路向著院子裡拖去。

  倪蕊娘知道顧家今天來了不少人，那群男人正在正院外等著呢，見三奶奶要把萬禮方拖出去，生怕萬禮方被打死，趕忙吼道：「顧婆子，你做什麼？快放開我表哥！」

  「呸，小賤人，你還有閒情護著萬禮方，趕緊護好你的肚子，把老娘惹急了，踹掉你肚子裡的肉。」陳氏一邊廝打著倪氏，一邊抬頭吼著倪蕊娘，把倪蕊娘嚇得不敢說話，雙手護著肚子，瑟瑟發抖。

  「潑婦，潑婦，一群沒教養的東西……」倪氏被打得不輕，哭著大罵陳氏跟三奶奶。

  陳氏根本不理她，十指並用，把倪氏的臉都抓花了。

  顧德興見三奶奶把萬禮方拖出屋子後，立馬衝過去，跟三奶奶把萬禮方給拖到正院門外。

  萬禮方一出正院大門，顧大富兄弟就衝上來，對著萬禮方拳打腳踢。

  萬秀才趕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萬禮方差點被打死的慘樣：「住手，快住手！顧大富，你們想做什麼？無緣無故衝到我家來，你們簡直是土匪強盜……我，我要報官抓你們！」

  三爺爺揚起手，示意顧大富三人停手，看向萬秀才道：「萬秀才，大楚有條刑律，身有功名卻私德不休者，一旦被人狀告，只要所告屬實，會被剝奪功名。」

  他指著萬禮方道：「你兒子未婚私通表妹，壞人清白不說，還造出個孽種來。且你家下人還親口說的，萬禮方這段時間都誰在倪家姑娘的屋裡。你兒子在你家裡跟人私通，你身為一家之主，明明知道這事兒，還來向我顧家提親，你犯了兩宗罪，一是私德不修，二是騙婚。你說，我們要是去衙門裡告你，你的秀才之位還能保住嗎？」

  萬秀才的臉色煞白，他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自己考上了秀才，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秀才功名被褫奪。

  可他依然狡辯道：「方哥兒跟倪蕊娘的事兒，本秀才不知道。再說了，什麼叫做騙婚？你顧家姑娘親自送上門來……」

  「住口！」顧大富快氣炸了，衝過來揪住萬秀才就打：「老東西，你敢污衊我家閨女，老子今天打死你。」

  什麼叫做他家姑娘送上門來，這是人說的話嗎？他家梅姐兒明明是被萬禮方給騙的。再說了，梅姐兒也沒有失身，還是清白的，可萬秀才這麼一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梅姐兒怎麼樣了呢。

  萬秀才因著失言，是結結實實的被顧大富給狠打了一頓。

  萬秀才被打得直接吐血，流著眼淚指著顧大富道：「大膽，大膽，竟敢毆打當朝秀才……本秀才要去告你，告到你全家流放！」

  顧大山站了出來，看著萬秀才道：「萬秀才，按照大楚刑律，若是苦主報仇打人，即使把人給打死，那也無罪；若是被打之人是秀才，只要苦主能有證據褫奪了他的功名，那就跟打平民無異，打人者依然無罪。」

  這些話，是昨晚安哥兒教他說的。安哥兒跟著尚秀才念書，尚秀才教了他不少大楚刑律。

  萬秀才是個秀才，對大楚刑律也是知道的，很清楚顧大山說得沒錯，是氣恨得吐血也只能作罷。

  最後問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顧大富道：「自然是要退親。你家萬禮方未婚就跟自家表妹私通，整出孩子來，這麼作踐我家閨女，不給我家閨女原配應有的臉面，這樁婚事，我家不結了，退親！」

  顧大富拿出兩家的婚書跟萬家給的信物，一起扔到萬秀才的面前：「把婚書跟我家的信物拿來，再寫一份自罪書，我家自會去衙門把婚書給解了。」

  他們兩家請的是官媒，拿婚書的時候，兩家已經在官府過了契，要退親就得再去官府一趟。

  萬秀才看著砸到自己身上的婚書跟信物，哆嗦了一會兒才道：「還要寫自罪書？你們休想，我家不寫！」

  要是寫了，方哥兒跟倪蕊娘的事情就瞞不住，他萬家就會成為全縣的笑柄。整個縣城、甚至是整個河安府的讀書人都會知道他姓萬的教子無方，家宅髒臭，沒個規矩，那他以後還怎麼跟文人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