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努力的會長（五千字）

  【特殊危險事物：血腥屠夫】

  【危險等級：B】

  【檢測到痛苦物質正在提升，是/否進行強化】

  【強化金額：9000積分】

  【強化金額：8700積分】

  【強化金額：8100積分】

  【強化金額：5200積分】

  【……】

  從那一個擅長吃掉證據的人開始，屠夫開始了自己的強化訓練。

  在粉紅少女幫源源不斷提供了情報的情況下，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完全不缺少獵物，而隨著這一個又一個的獵物，死在了他的電鋸之下，死在了恐怖而漆黑的夜晚，他的二階段強化金額，也一直在降低著，或是五百，或是二百，或是六百與七百，各不相同。

  甚至有一次，在得到消息，殺死了一個囚禁繼女的男人，並將這個女孩釋放之後，肖囂驚奇的發現，屠夫的強化金額，居然一下子減少了兩千，幅度之大，讓肖囂深感咂舌。

  是因為屠夫可以像當時的痛苦之犬一樣，吞食了相同品類的痛苦物質？

  還是像唱片機一樣，可以製造出一個小型的養殖場？

  肖囂覺得，這應該都不是。

  在屠夫進行這一次次強化訓練的過程中，他的目光也時時跟著屠夫，記錄下了他進行每一次「訓練」的過程，分析他每次訓練的對像與痛苦物質的減少程度，倒是漸漸明白：

  屠夫痛苦物質的提升，與他解決的對手有關。

  每當看到了一些能夠觸動他的事情，痛苦物質便相應爆漲。

  可以想像，失去了女兒的他，生活里早就是一片荒涼。

  他早就殺死了所有的仇人，但他心裡的痛苦與絕望卻無一刻削減，而在城市意志的影響下，他甘心為自己所用，自己讓他殺任何人，他都不在乎，但是，當他殺的人，或見到的事情，與他的女兒境遇類似時，那已經變得有些遲鈍的痛苦，便又一次變得清晰了起來。

  越是清晰，受到的觸動越強烈，痛苦物質便也暴漲的愈多。

  源頭反而不是被他狩獵的東西，而是他自己。

  他一遍遍重溫曾經痛苦的記憶，痛苦物質便一次次的劇增。

  所以，自己之前的思路是正確的，只要幫他找到了合適的獵物，他就會自動強化？

  自己好像不小心找到了一個最好用的方法啊……

  ……不對，這不是什麼最好用的方法，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個好方法。

  本來興奮的嘴角都要咧開的肖囂，思維一轉，便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局限性，在自己看來，看著屠夫的強化金額，一刻不停的減少，仿佛占了多大便宜也似，但實際上，對於其他異鄉人而言，這反而是在做一件最危險的事情，自己在增加特殊物品裡面的痛苦物質含量。

  就像往一顆炸彈裡面，不停的塞著火藥。

  而當火藥達到了極限時，這顆炸彈就會忽然之間爆掉。

  如果它沒有爆掉，自己便是大賺特賺，得到了一件強化了一個等階的特殊物品。

  但在異鄉人而言，這無疑是天方夜譚。

  沒有人願意拿一件本來就極具威力的特殊物品，去賭這么小的概率。

  ……

  ……

  「他這究竟是在搞什麼？」

  而這一段時間屠夫的「特別訓練」，也漸漸對黑門城造成了極度的恐慌衝擊。

  一天一天，一次一次，開始有越來越多的血腥案件登上了新聞，看著那些哪怕在新聞播放尺度極大的黑門城，都不打馬賽克無法播出的事件，整個黑門城的人都流傳著那個在黑夜之中行走，殺死了一個又一個可憐人的血腥屠夫，無法形容的血腥與恐怖壓抑在了眾人心間。

  不過，在這報導之下，卻也有人驚奇的發現，這些受害者，居然都是有案底，或是一些未被發現罪行的，當然，後者因為證據不足，再加上警衛廳的干涉，知道的人並不多。

  普通居民，只知道現在的黑門城出現了一個恐怖的怪物，夜裡要少出門。

  倒是在地下世界，這一連串血腥事件事帶來的衝擊，使得粉紅少女幫之名一下子再度攀升到了一個高峰，之前因為吞下了下城區金標的地盤，而勢力大漲的她們，本來已經受到了其他幫派的圍剿，但如今帶著血腥味的冷風從城市裡刮來，所有幫派卻一下子變得冷靜。

  「媽的，黑門城真有一個粉紅少女的保護神？」

  「……」

  不僅地下世界的爭鬥，暫時偃旗息鼓，而且更多的殺手或是罪犯被主動交了出來。

  有一個敵對幫派的BOSS，在暗中養了一個怪物，這怪物非常的好用，只要給他一個名單，他就會幫自己把對手殺掉，但副作用在於，每個星期，自己手底下的夜總會，都會失蹤一個女人，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去了哪裡，是死是活，只知道她們都是被這個怪物帶走的。

  因為這個幫自己殺人的怪物很好用，所以這個BOSS一直暗中保護著他。

  直到這一連串的事情出現，這個BOSS嚇的連夜就將這個怪物的名字與地址給了粉紅幫。

  也是在交出了名單之後，不到一天時間，這個怪物死了。

  他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密室里，那個密室的牆壁上，鑲嵌著一圈女人的頭顱，就像打獵之後將鹿頭製成標本掛在牆上，他將十一個女人的腦袋製成標準，做成了密室的裝飾物。

  而他被發現的時候，腦袋都沒有了，只剩了兩隻眼睛，放在爛肉堆上。

  ……

  ……

  「差不多就行了……」

  粉紅少女幫里，高婷都忍不住提醒著粉紅兔子：「我們還真是無意中從碼頭上發現了一個了不起的傢伙啊，現在我倒不得不承認，在看人這一塊，你確實遠比我更高明……」

  「當初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呢，最多長的有點好看……」

  「現在，整個黑門城的地下世界，甚至是其他城市的同行，都知道我們粉紅少女幫有一個血腥恐怖的保護神了，小姐妹們平時到街上接客，都敢用血腥屠夫的名字去嚇唬那些白嫖的客人了，但現在事情鬧的有點大了，警衛廳里的人都已經被迫行動起來，到處布防了。」

  「你勸勸他，這段時間該低調點了……」

  「……」

  粉紅兔子聽了這話，只是呆呆的：「我怎麼勸？」

  「名單不都是你給過去的嗎？」

  高婷聽了表情也有點懵：「難道不是伱下令讓他除掉的？」

  「名單是我給的啊，還是你派人搜集來的……」

  粉紅兔子道：「但他做這些事情純屬愛好啊……可能還包括了一點點生活物資需求。」

  高婷：「臥槽，這世上真有這種人？」

  粉紅兔子凝重的點了點頭，憂心忡忡的道：「他現在要名單要的越來越勤了。」

  「在我們這個見鬼的城市，我之前一直痛恨，該死的變態怎麼這麼多，但如今還是第一次，我忽然覺得變態不夠用了，也不知道，萬一黑門城裡壞人不夠了，他會怎麼辦……」

  「……」

  「……」

  不僅是粉紅少女幫與地下世界，就連黑門城的異鄉人，也已經被這一連串的血腥事件所驚動，本就是地獄組織的人已經出現，整個城市風聲鶴唳的時候，他們一開始聽聞了這麼恐怖的事情，也以為與地獄組織有關，尤其是橋底老周，甚至都悄悄派出了炮灰去偵查。

  但調查出了結果之後，橋底老周頓時表情呆滯，良久不發一語。

  「究竟怎麼回事？」

  紅眼睛凌平與大蛇姐妹等人，都對此異常的關心：「是不是地獄組織又入了城？」

  「還是又出現了某種畸變事物？」

  「……」

  橋底老周沉默了很久，才低聲回答：「沒事，這種事以後不要管了。」

  「不是地獄組織，也不是畸變事物。」

  「是我們的會長。」

  「……」

  「嘶……」

  紅眼睛凌平與大蛇姐妹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特麼的算怎麼回事？」

  「我們這位會長，很努力啊……」

  「……」

  「……」

  變態是我們這邊的，那沒事了。

  橋底老周、紅眼睛凌平、大蛇姐妹等人，都沒有去追根究底，了解這位新會長為什麼會這麼做的原因，反正人家是會長，是頂頭上司，那做什麼事情還需要向自己匯報不成？

  心裡倒是隱隱的生出了一些別樣的念頭。

  裝修陰暗的馬戲團化妝間裡，大蛇姐妹趕走了其他的人，相擁著站在了鏡子前面，看著那修長姣好的身材與精緻怪異的面具，她們的眼神逐漸的濕潤，纏綿親吻，然後，慢慢向著彼此伸出了手，輕輕將對方戴在了臉上的面具，一點一點，摘了下來，再看向鏡子。

  鏡子裡面，是兩張沒有麵皮的臉。

  臉部的皮膚都已經被完整的割去，只有暗紅色的肌肉組織，猙獰可怖。

  「曾經在黑門城原住民之間登上報紙頭條的大蛇馬戲團姐妹花，仍然不定時的登上舞台表演，但她們已經很久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表演結束之後，摘下面具向觀眾微笑致敬了。」

  她們吃吃笑著，看向鏡子裡那完美的身材上面，兩張惡鬼一樣的臉：

  「因為她們的臉被人割掉了……」

  「就在黑門大霧那一天，我們正像以前一樣在舞台上表演著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舞台下面的那個男人，他痴迷著欣賞我們的表演，送上了價值8萬8的花籃，然後到後台找到我們，告訴我們，我們的表演非常完美，但我們兩個人卻不是完美的，因為太漂亮了……」

  「所以他拿出小刀，割走了我們的臉，說這樣才更具觀賞性……」

  「我們都不知道，該痛恨他割走了我們的臉，還是該感謝，正因為他割走了我們的臉，所以其他地獄組織的成員知道了我們已經被他盯上，才沒有在後續的混亂之中殺死我們？」

  「……」

  兩人吃吃的笑著：「不知道這一次，他會不會來？」

  「我想會的，他創造了我們現在的模樣，又怎麼會不過來欣賞一下自己的作品？」

  「……」

  「本來我們是沒有膽子報仇的，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是自己被完全控制，任由那個人把我們的臉割走的畫面，完全無力反抗，只有絕望如此清晰的降臨，我們是真的怕他啊，怕他怕到完全不敢有報復的心理，甚至只想躲避著地獄組織，永遠不要再見到那個惡魔的表情。」

  「但現在，我們的會長好像不怎麼怕……」

  「他既然決定了要對抗地獄組織，那是不是代表著，我們也有報仇的希望了？」

  「為了報仇，那即使我們用一些瘋狂的手段，也沒關係吧？」

  「……」

  她們眼神迷離的說著，看向對方醜陋的臉，手指輕輕滑過對方完美的身體。

  然後，她們將面具緊緊握在了手裡。

  這是她們的臉被剝掉之後，花掉了兩個人所有的積分，又積攢了很久，才買下的危險物品，副作用大到恐怖，性價比嚴重不足，但一想到可以用到那個人身上，又覺得值了。

  「先是那個足以淹沒黑門城的炸彈，再又是現在一連串的瘋狂……」

  紅眼睛俱樂部里，凌平也正優雅的放下了切著牛排的刀叉，輕輕用潔白的餐巾擦嘴，向著長桌對面站著的幾個追隨者，道：「追隨我時間久的人都已經死了，你們對我並不了解，很早之前，我就在追隨老會長，我的原則也一直都很清晰，那便是優雅，體面，尤其是……」

  「……需要得到別人的尊重。」

  「……」

  他慢慢的向這些追隨者說著：「黑門大霧事件之前，我並不是黑門城實力的第一線，但大家都很尊重我，包括老會長，因為我可靠，真誠，可為什麼在那之後，別人不尊重我了？」

  「楊佳這個曾經叫我凌平大哥的女孩，甚至都可以帶著人來到我這裡，當眾羞侮我……」

  「就連大公子，也不肯再跑到我身邊來撒嬌了……」

  「……」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大廳的一側，那隻橘貓正趴在了一副名貴圖畫的相框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哪怕紅眼睛凌平提到了它的名字，它也只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然後便又閉上了眼睛，兩隻貓爪，縮了回去，揣在了自己的身體下面。

  「我其實知道原因，無非就是因為我在黑門大霧事件中躲起來了。」

  凌平收回了目光，無奈的笑了笑，道：「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誰能不躲起來？」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了，如果真會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承擔起屬於我的那份責任。」

  「也會讓他們知道，我是值得被尊重的。」

  「……」

  「……」

  同一時間，坐在了垃圾堆里，一點一點，給眼前的垃圾分著類的橋底老周，動作始終有條不紊，但腦海里卻有各種思維碰撞著，良久，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低聲自語著：

  「看不懂，不明白黑門城會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位會長。」

  「按理說，黑門城對著地獄組織，完全沒有勝算，只有離開才是最正確的。」

  「但如果，黑門城真有一絲勝算，現在離開了，就等於放棄了老會長許諾的船票啊……」

  「……」

  「……」

  這一次的黑門城，似乎與上次不一樣了。

  上一次，是猝不及防，沒有任何防備，迷離的大霧便降臨到了黑門城。

  但這一次，都開始做準備了。

  不過，這時候關注點的中心，肖囂根本就沒有關注這些。

  只是通過屠夫對不同的訓練對象，獲得相應痛苦物質進行記錄，分析最適合他的獵物，也算是對特殊物品的強化，進行一點科學的研究與實驗，不過他也聽說了，如今黑門城的風聲越來越強烈，就連警衛廳都被驚動，已經開始動用了越來越多的人馬來調查這件事。

  他心裡倒是覺得有些好奇：

  之前城市的意志提醒過自己，如果屠夫被抓了，自己的強化積分可能會落空。

  但現在，屠夫已經經過了一次強化，還會被抓嗎？

  如果他被抓了，自己還可以召喚他嗎？

  但這些問題沒有個答案，他也不好讓屠夫試試自首之後會怎麼樣。

  況且，隨著這一段時間的瘋狂積累，屠夫的強化金額，也第一次跌到了三千積分以下，甚至與唱片機小姐現在所需要的強化金額差不多了，相比起來，這三條狗，反而最貴。

  如今，唱片機小姐隨著她努力的打工，進行強化需要2933積分。

  屠夫的強化金額，則已降到了3183積分。

  而三條狗的強化金額沒有變，仍然還是9000積分。

  正是該一鼓作氣的時候，所以肖囂也不打算停下來，地獄組織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向黑門城發動襲擊，自己一定要在他們正式襲擊之前，便完成屠夫的第二次強化，只有這樣，自己才有可能面對那些不知數量有多少的領主級對手，手裡多一張可以威脅到對方的炸彈。

  所以，究竟去哪再去找一個能夠一下子讓屠夫積累個幾千積分的訓練對象呢？

  他催了粉紅兔子好幾次，把對方都快嚇哭了。

  終於，又有一個名單，不情不願的交了出來，讓肖囂眼前一亮。

  「從現有分析結果來算，這個如果解決了，我手頭上的這張王牌，也就打造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