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惡魔崇拜者

  「她居然還知道買下來？」

  肖囂驟然聽到了這個粉紅BOSS的話，眼神都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看樣子，這個發錢的老闆，不僅知道異鄉人的存在，甚至知道一部分更高的機密。

  但是，更讓肖囂覺得難以置信的是，她既然知道「買下來」這個概念，但臉上為什麼沒有像黑森林裡那位高級調查員的恐慌模樣，看起來居然還隱隱的帶了幾分……期待？

  「或者說污染，也可以。」

  而看著肖囂微微有些吃驚的臉，粉紅BOSS的表情更為興奮，隱隱帶著期待：

  「不論怎樣，只要能讓我進入母體的體系就好……」

  「哎呀，我其實也一直希望著自己可以被母體選中的，只可惜嘗試了很多都失敗了。」

  「既然這樣，那被你們買下來，以次級身份進入也行的……」

  「……」

  肖囂竟一時難以形容心裡的強烈震憾。

  她身為原住民，知道異鄉人的存在，甚至，還想進入母體？

  身為洞察者路線強化者，只要願意，肖囂便可以洞察任何一個人臉上的微表情。

  此時他就發現，這位粉紅BOSS說這些話的時候，居然不是在開玩笑？

  她居然真的充滿了期待，以及……興奮。

  心裡的震驚著實不低於剛剛見到這個瀕臨畸變的女人，但肖囂面上卻只顯得更冷靜。

  只是微帶了些好奇，道：「你知道我們？」

  兔子耳朵興奮的連頭頂上兜帽的兩隻耳朵，都豎直了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

  肖囂心裡的怪感更重了，忽然道：「那你怎麼看我們的？」

  兔子耳朵有些意外，歪了歪腦袋：「嗯？」

  「我是說……」

  肖囂微一沉吟，道：「有些人把我們看成了瘋子，怪物，但伱……」

  「……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樣。」

  「……」

  「我知道他們是怎麼看你們的……」

  兔子耳朵聊到這個問題時，表情頓時變得更為興奮，頗有幾分神秘：「但我不一樣……」

  「我只知道你們是一群特殊的人，掌控著一些無法以現實邏輯解釋的力量。」

  「有人說你們是進入了高維的存在，有人說你們本來就是來自於另外一個未知的世界。」

  「但我可不在意那些……」

  「我只知道，你們擁有各種神奇的能力，游離於世界之外，真的……」

  「……好炫酷啊！」

  「……」

  「你把這瘋了一樣的恐慌與詭異視為炫酷？」

  肖囂是真的有些被這位老闆的反應驚到了，但同時，思維爆炸的能力讓他擅長捕捉任何一絲細節，這時也敏銳的發現，這位兔子老闆，不僅了解異鄉人的一些世界，甚至了解的遠超自己的想像，便也好奇的偏頭向她看了過去，輕聲道：「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

  兔子老闆似乎有些為難，道：「我不能說的，後果很嚴重，但是……」

  她微微一頓，表情更為興奮了：「你把我買下來不就好了？」

  「買下來了，我整個人都是你的，所有我知道的秘密，也都可以告訴你的。」

  「？」

  肖囂表情變得很古怪，居然還有這一塊的講頭？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心裡其實是著實有些驚訝的。

  但是思維變得加快，臉上反而顯得很平靜，同時心裡對這位兔子老闆產生了極大的警惕。

  若是她不提這茬，自己可能真的會產生買下她的想法。

  異鄉人生活在這樣一個世界，總是免不了會在看到一些生活中難以解決的問題，或是令人困擾的局面時，直接想到以最簡單的方式解決，比如直接將事情的關鍵人物變成自己的。

  可當對方太過主動時，心裡卻又忽然生出了牴觸情緒。

  面上若無其事，只是淡淡的看了兔子老闆一眼，道：「你就這麼相信我？」

  「難道你不知道？」

  輕輕彈了下指甲，慢悠悠道：「很多人被買下來的，可是被當作奴隸看待的……」

  她不知道這位兔子老闆究竟了解多少，但聽她現在講出來的這些話。

  似乎她對被買下來，沒有一個正確的認知。

  「……」

  「啊？」

  兔子老闆聽了這話，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臉都暈紅了幾分：「哎呀這麼嚇人？」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

  肖囂一時都被她的表現嚇到了，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

  這位老闆不太正常吧，她怎麼像是……

  ……更興奮了？

  這一下子倒是把肖囂給整的有點不會了，忽然碰到了這麼一個知道異鄉人的存在，而且一心想要自己把她買下來的人，他的心裡倒也頓時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警惕的心仍然揮之不去，但卻也真的飛快的在內心裡默默考慮了一下，如果把她買下來了會怎麼樣……

  首先，她作為粉紅少女幫的BOSS，買下了她，就等於買下了整個粉紅少女幫。

  這麼多的生意，那麼大的碼頭，在實質上可都屬於自己的了。

  對於異鄉人而言，這豈不是直接就一躍而上，走上了劍走偏鋒的人生巔峰？

  面上不動聲色，卻飛快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物品名稱：命運掌控者——粉紅少女幫BOSS】

  【狀態：可交易】

  【交易金額：10000積分】

  【備註：雖然她的生意多不合法，但也切切實實的掌握了很多人的命運】

  【備註二：舔狗需要買嗎？相比積分，建議直接犧牲一點色相】

  【……】

  肖囂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想太多了。

  話說這城市意志怎麼看起來越來越不正經的樣子……

  她是認真的嗎？

  黑森林的那位高級調查員才三千積分，怎麼這個野生的流氓就一萬了？

  出賣色相……它還挺會！

  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冷靜看了一眼那滿臉期待，口水都快流了出來的粉紅BOSS。

  搖了下頭，淡淡道：「還不是時候。」

  「啊？」

  粉紅BOSS明顯泄了氣的樣子，委屈道：「是我表現還不夠好嗎？」

  是你太貴了……

  肖囂心裡暗暗想著，臉上卻只淡淡的一點頭：「嗯。」

  粉紅BOSS的熱情一下子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兩隻豎起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叮叮叮叮……

  口袋裡那個有著粉紅兔子手機殼的電話，便再一次叮叮噹噹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沒敢掛掉，只是捏了靜音。

  而此時的肖囂，坐回了沙發上，表情鎮定，內心裡其實也驚訝的一批。

  對原住民的認知能力，倒刮目相看了。

  他們認為異鄉人是被母體選中的人，又認為被異鄉人買下來的人則屬於這個群體之中的次級身份，隱隱約約倒是與異鄉人的認知又在某種程度上十分切合，形成了另外一種解釋。

  一個巨大的，甚至精細的母體體系概念詮釋。

  他心裡微微一動，慢慢抬頭看向了這位老闆，道：「你剛剛提到的金標，又是誰？」

  「……」

  除了這位兔子老闆知曉一些異鄉人的事情之外，肖囂還意識到了雙方在某一個問題上的分歧，便如自己看向那個瀕臨畸變的女人，分明就是受到了腐爛王國的污染，身體出現了嚴重的畸變特徵，但這位兔子老闆的描述之中，卻只認為她是被人折磨，陷入了絕望的瘋狂。

  這又是什麼？

  兩個人群之間，對同一事物的不同視角？

  「金標？」

  而聽肖囂提到了這個人，兔子耳朵神色，也頓時多了一點陰冷，低聲道：

  「做女孩生意的渾蛋，也做其他違禁品，在下城區經營著一個巨大的地下王國。」

  「他本也是個混混出身，但心狠手辣，在下城區集合起了一幫人馬，又買通了一些政客與警衛廳，將整個下城區的廢廠街，都變成了他的地盤，他控制了那裡所有的紅燈區與賭檔，打造的鐵板一塊，任何人的勢力都進不去，而他自己則躲在了那裡，把自己當成了土皇帝。」

  「我們的姐妹，一些被矇騙的普通人，甚至有些學生，都被他的人誘拐了過去。」

  「用暴力，藥品控制著他們，讓她們日日夜夜墮落，沉淪……」

  「……」

  「下城區的廢廠街……」

  肖囂聽著，倒是心裡微微一動：「是了，那就是楊佳說過的腐爛王國所在的位置……」

  「這麼說，原住民看那個地方的視角，跟我們確實是不一樣的？」

  「……」

  倒漸漸有更多的想法，在肖囂的心底浮現了出來。

  腐爛王國的出現，已經是異鄉人面臨的一個大患，無法再拖延下去那種。

  這樣的恐怖地域，原住民也很難無視，但在她們眼裡，是把那裡當成了一個地下王國？

  他慢慢的品味著這兩種視角之間的差距，眼神落在了兔子耳朵的臉上：

  「你說他是做女孩生意的，那你呢？」

  「……」

  不知是不是洞察者帶來的副作用，肖囂對於她們，也感覺有些好奇。

  從黑門城第一大情報機構，也就是計程車司機口中聽，這粉紅少女幫也好不到哪去啊。

  都是一種生意，她為什麼這麼恨那個人？

  是因為城市的意志為了推動邏輯，故意給了她這樣的思維？

  聽到肖囂的話，兔子耳朵似乎也沉默了一下，深深的看了肖囂一眼。

  大概，平時沒人敢向她問出這種問題。

  然後她臉上的表情緩緩消失，慢慢開口：「我不是做皮肉生意的……」

  「……但我是被做這種生意的人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