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無奈妥協，送人童子

  八月十五日，今天要是放在現代，那可就是中秋佳節，是個賞月的好日子。

  可對于格吉爾來說，不管今天是什麼重大節日，對於他而言都是糟糕的一天。

  昨日送出去的信件也已經回來七七八八的了, 結局也不出塔所料，全部都是委婉拒絕。

  而且小鎮糧倉從前天晚上一直燒到現在，雖然明火依舊基本被按下，可糧倉上空依舊在冒著黑煙，並且還時不時地竄出火苗。

  想要從中搶救出糧食，依舊基本上沒有任何希望了。

  帶著一絲疲憊，格吉爾拿起最後一份信件, 看了眼是從清源鎮送來了。

  對於古德恩能給他回復什麼內容, 格吉爾心中毫無期待，只是隨手撕開封蠟取出裡面的信紙查看。

  『格吉爾男爵，對於你領地上所發生的遭遇，我深感同情。』

  『現在的局勢想要購置那麼大量的糧食，對於清源鎮來說也是一個壓力。』

  『如果你真的很需要的話，可以派人來清源鎮上詳聊一番。』

  古德恩的回信內容就只有這簡短的三句話，沒有說行不行，只讓他看著又需要時再派人來談。

  至於能不能談成功？那就另外再說了。

  信中的話，讓格吉爾沉思了許久。

  良久，他忽然敲了敲桌子, 向著空氣詢問道。

  「有沒有什麼發現？」

  「沒有，失火無疑是人為，但這些人並沒有直接跑走，搜索了周圍數十里, 只發現一處臨時廢棄的營地。」

  陰沉沙啞的聲音忽然想起，格吉爾得到結果後也無奈嘆了口氣。

  隨即起身, 前去準備人手和車馬, 準備前往清源鎮。

  一行車馬緩緩離開城堡, 來到城鎮外的路況，格吉爾看著不少人大包小包的聚集再次，心中也明了他們這是要離開雪谷鎮。

  對於他們的選擇，格吉爾也沒有什麼可說的，遭遇一整年斷糧的危機，背井離鄉前往其他地方生產在他眼裡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當年他密謀解決掉塞希特時，清源鎮上的居民也有不少被他給拐走。

  現在看來，似乎正如之前的留言而說，自己是遭到了眾神懲罰……

  城鎮口正在等待人員的一行居民們，看到領主大人的出現，不由紛紛有些驚慌。

  以為是領主大人出面想要阻止他們離開，但看到領主大人的車隊直接越過他們，沒有理會，這才讓他們略顯驚慌的情緒稍微平復一些。

  ……

  清源鎮城堡，早早醒來的古德恩便一頭扎進了廚房中開始忙活。

  作為異界的『中秋節』自然少不了月餅的登場，古德恩一大早起來便開始忙活關於月餅的製作。

  好在這玩意是屬於自古以來便有的美食，在食材製作上並不挑剔，並且內陷口味也可以隨意自定。

  這讓對於古德恩這種在異界的人而言, 無疑是大大降低了製作的難度。

  什麼各種酸甜口味的調料，又或者是各種水果萃取的內餡, 古德恩可是一口氣做了十來種的口味。

  甚至是連艾琳經常給他泡的酸甜果茶，古德恩都沒有放過也做了一批出來。

  足足一百多個月餅的製作，古德恩忙活到中午左右，才全部完成。

  午宴過後，古德恩這便接到老約瑟的通報。

  「少爺，格吉爾男爵前來拜訪，現在會客廳內等待。」

  見對方那麼快就親自上門拜訪，古德恩也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回應道。

  「行，我知道了。」

  他原以為格吉爾他得再過兩天在派人來拜訪，但沒想到這第二天就到了。

  若按照兩邊地處距離，加上信使的傳遞速度來看，恐怕早上格吉爾剛收到信件後便直接出發來清源鎮了。

  查理森如此急切的舉動，也能反映出這次火燒糧倉給對方造成多麼嚴重的損失情況。

  「對了，去通知一下埃爾斯，老鼠可以收網了，格吉爾既然親自前來，鎮上的情報也就無需再隱藏了。」

  「好的。」

  對於鎮上那些眼線，古德恩可是一直沒有忘記，既然對方大BOSS親自登臨，這種小秘密也就無需再去隱藏了。

  外加查理森家族能夠蹦躂的時間也不多，古德恩他也無需再需要隱藏保護。

  略微整理了一下自身的儀容，古德恩便前往會客廳接見格吉爾。

  會客廳內，格吉爾正端著女僕送上來的熱茶，隨後不久便聽到古德恩前來的聲音。

  抬頭望去穿著便裝的古德恩直徑來到客廳主座上坐下。

  剛進來，古德恩看到格吉爾這副憔悴且遲暮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驚訝。

  上次見到他還是一個多月前，那時候格吉爾可不是這副模樣，一副內斂精煉的氣質，可不像是一個年過百半的老頭。

  而這次見面，對方不僅頭上銀髮多了些許，臉上的疲憊也是能清楚地感受到。

  「格吉爾男爵，你這模樣看起來不太好啊。」

  上來古德恩倒也不客氣，直接開始揭露對方的痛處。

  「唉，一把大火，把我鎮上的所有糧倉全部燒光了。」

  格吉爾倒是坦率，嘆了口氣後便將簡單地將前因後果講了出來，絲毫沒有隱瞞。

  「今年的征糧都還沒來得及拉走，也一起化為灰燼，現在籌糧也就只有你古德恩男爵願意接見我商談」

  「不會吧？我記得你家族在商業上也有不少往來的，怎麼可能沒人願意幫忙籌糧？」

  古德恩對於對方的話也顯然不太相信，但格吉爾則是苦笑了一聲，解釋道。

  「與阿瑞斯帝國的戰爭已經是必不可免的了，手裡有糧食的都屯著準備到來年再售，現在哪怕我加價購買，也沒人願意在現在這個時候送來。」

  原來如此，聽到格吉爾的解釋，古德恩也並不是完全相信。

  但結合這個節骨點加上商人逐利的性格來看，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畢竟現在出糧和戰時出糧，那可是兩種價格。

  稍稍思考過後，古德恩開口將話題轉到出售糧食上。

  「今年清源鎮上是豐收之年，作為鄰居，我也應該互相幫助一下，說吧，你需要多少糧食？」

  見到古德恩如此好說話，格吉爾也是愣了一會，隨後連忙道。

  「五百噸……不，四百噸……」

  「咳咳……多，多少？」

  剛喝了口艾琳送來的茶水，古德恩差點就被格吉爾的話給嗆死。

  四百噸，要是按照以往清源鎮的產量，這已經是三分之二的量了，跟別提還有繳稅糧的事情。

  對方這可真的敢獅子大開口啊。

  「額……如果不方便的話……三百噸也行。」

  看著古德恩吃驚的模樣，格吉爾想了想重新報了個數字。

  「格吉爾男爵，你知不知道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麼？」

  「四百噸也好，三百噸也好，這可足足是清源鎮上近乎一半的存糧了。」

  「賣給你，我明年吃什麼？而且你真的需要那麼多的糧食嗎？」

  古德恩自然也不會將真實的存量情況告訴對方，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比往年多加了那麼一點點。

  面對古德恩的問題，格吉爾也稍稍沉默了一會，略有些無奈。

  「古德恩男爵，我實話和你說吧，我小鎮上的所有糧倉，遭到惡意縱火，大火燒了一天兩夜，現在一點存糧都沒有搶救出來。」

  「最關鍵的是我現在連帝國的征糧數額我都湊不出來，這三百噸，我是打算用來上繳用的，剩下一百噸是留著準備給鎮子上過冬熬過到來年春季。」

  對於面前這隻老狐狸的話，古德恩可不敢完全相信，畢竟對方的種種惡劣行徑他可記得一清二楚。

  而在現在雙方完全沒有撕破最後的偽裝之前，他也不敢直接挑明，生怕對方來個魚死網破。

  這種盤根邊境領地百來年的家族，沒有一點後手古德恩是不相信的。

  都敢謀劃叛國級別的事件，對方再殺一個領主又有何畏懼？

  裝作略微思索的模樣，古德恩過了一會點頭道。

  「四百噸的量，我也不是拿不出來，只不過價格的話，我們就得好好商定一下了。」

  見到古德恩同意，格吉爾的眼神中也充滿了驚喜，連番點頭道。

  「沒問題，現在是特殊時候，價格上好商量。」

  「行，那我就給你個價格吧，每磅小麥十銅幣。」

  聽到古德恩的這個價格，格吉爾臉上的笑容直接凝固住了。

  「古德恩男爵，你沒有和我開玩笑吧？還是我聽錯了？」

  每磅小麥是銅幣是個什麼概念？這哪怕是到了戰爭時期，價格也沒有那麼離譜。

  除非是受災，導致全國產量下降，這才有可能出現這種價格。

  而古德恩則是上來十銅幣每磅的價格，讓格吉爾誤以為古德恩這時在戲耍他。

  「沒有開玩笑，就是十銅幣每磅。」

  古德恩則是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給對方確定下這個價格。

  而正當格吉爾想要開口反駁時，古德恩則是提前開口解釋道。

  「十銅幣每磅只是初始價格，如果格吉爾男爵想要拿到合理的價格，請聽我繼續說完。」

  格吉爾見還有的談，便閉上自己鷹張開的嘴，示意古德恩繼續。

  「清源鎮現在需要大量的人口發展，這正巧你鎮上出現這種事情，不如我們互相合作一番。」

  「我出糧，你出人，我以每個人五銀幣的價格進行抵消購買糧食的錢。」

  「如果能為清源鎮拉來五百個人，十銅幣每磅的價格，將會降低到七銅幣，同時還能抵消二十五金幣的價格。」

  「若能拉來一千人，七銅幣將會降到五銅幣，同時能夠抵消五十金幣的糧食錢，那時候你只需要支付我三百九十金幣即可拉走這四百噸的糧食。」

  「雪谷鎮上的人口必然比我清源鎮的多，如果你糧倉內真的一點都不剩，一百噸的糧食恐怕也難以度過這個冬季，不如減少一些人口，送到我清源鎮上。」

  古德恩的這番話把格吉爾給說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過後他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打他小鎮居民的注意。

  而在這一刻，格吉爾心中也冒出來一個念頭，該不會這把火就是眼前這小兔崽子放的吧？

  不然這種自己完全找不出任何拒絕的條件，是他現場剛想的？

  那他媽之前扮演了三四年的傻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但話又說回來，格吉爾對於古德恩所提出來的條件也十分心動。

  若是他能送走一千人，不僅僅能拿到最低折扣，甚至還能減免不少金幣的開銷，而且在冬季時還能減少一大筆的開銷。

  三重誘惑之下，格吉爾便當即決定下來。

  「古德恩男爵，如果我能送來更多的人口，價格上還有向下的折扣嗎？」

  「沒有。」古德恩搖了搖頭，「不過五銀幣的人頭費用可以繼續算，你拉一千五百人我給你折算七十金幣，你拉兩千人我給你折算一百金幣。」

  見到古德恩的胃口如此之大，格吉爾深吸了口氣。

  「好，那我這就去準備，希望古德恩男爵也能將我需要的糧食安排好。」

  「沒問題，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我得事先說好。」古德恩點頭說道，「這批人裡面有老人兒童女人，我可以接受，但成年男人到四十歲以內的，我也要求有四成。」

  「如果低於四成，那麼折價的價格就是八銅幣和六銅幣，並且只有兩銀幣的人頭費用。」

  對於這個要求，格吉爾想了想，點了點頭。

  「沒問題。」

  雪谷鎮的居民人口超過五千餘人，湊齊那麼一批符合要求的人員對于格吉爾來說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隨後二人簡單地做了一個紙面契約，作為一個憑證。

  商談解決糧食危機後，格吉爾便立刻告辭立刻。

  至於前往酒館和線人碰頭的時，他也猜到這些人恐怕已經全部被發現並且控制了。

  不然清源鎮上那麼大的變化，他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格吉爾剛剛離開清源鎮，便遇到從金原城而來的龐大車隊。

  這是今年前來徵收稅糧的隊伍，而在其中格吉爾還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容，拍賣行負責人費羅茲！

  今天去勞動局真的被噁心到了，不說地址給錯了，就連大門都找不到，好不容易上樓了，結果還沒人開門，打了半個小時電話才有個人過來，然後又等半小時才來人接待（裡面一個人都沒有的那種），最後六張紙三個簽名墨跡了一個半小時，才給弄好，外國政府的辦公效率真的屬於低能級別，衰敗真的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