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父母離京
2023-10-23 23:44:18 作者: 素織衣
盛父也很唏噓。他是個十足的「鄉巴佬」,沒有見識過什麼皇權爭鬥。跟同品階的同僚一起勾心鬥角,最終將兒子成功送去嶺南王那裡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心眼。
之後兒子一路青雲直上,還成了嶺南王世子身邊的小將軍,便是他極大的榮耀了。至於女兒,他本來只想著讓她日日有書看,將來開個書鋪,說不得就能安穩的過一生。
至於嫁人不嫁人的,他其實最初也沒有想過。直到栗氏寫了信來,說是給宴鈴找到了一個好夫婿,他考慮再三,覺得姑娘嫁給這般的才子也不錯。
於是,從他決定送她進京的時候,他家閨女的命運就發生了變動。
這變動讓他心驚肉跳,但也如同兒子當上小將軍時一般,他也將宴鈴所作所為引為榮耀。
——如今,她已經能摻和進東宮之事上去了。壽宴之上,她跟著太子妃言笑晏晏,絲毫不怯場,讓他看得心中歡喜。
後來應該是發生了很大的事情——雖然她回來之後一句話也不說,但也看得出沒什麼太大的壓力,他們也就不過問了。
反正,老父親十分欣慰。不知不覺之中,自家閨女已經可以獨立於天地之間,再也不是那個只知道哭的小丫頭了。
但……她依舊不會照顧人。
他們就要走了,她連箱籠都歸納不好,還是妻子在一邊指點著。
盛母嘆息,「你這般可怎麼好哦,幸而是嫁去了你姨母家,自家的丫頭寵著不罵你,但以後你自己當婆婆了,你還要兒媳婦來幫你嗎?」
盛宴鈴提出自己的見解,「可是三哥哥說這些他都會。」
盛母沒話說了。因為寧朔確實在外面替他們打點行囊。他做事仔細,也討人喜歡,不過是幾句話,已經讓外面的人都笑了起來,對他客氣得很。
這可都是嶺南王府的兵隊。都是些大老粗,平日最是看不起文文弱弱的讀書人。而能得他們的待見,可見寧朔很會說話。
盛父滿意之餘又拉著盛宴鈴去一邊說話,「人是可以,我仔仔細細看了這麼久,無論是才能還是品性都是可以的。但……你想想,他這麼厲害,外人眼裡的好人,能人,將來要是厭棄了你,想要欺負你,你一張嘴巴能說得清嗎?你也要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啊。」
盛宴鈴這回沒有覺得阿爹說的不對了。她剛經歷過昭昭之死,很是明白一個男人變心了是多麼的可怕。雖然她相信先生,但是阿爹說得對,她更要相信自己。
她鄭重的問,「若是他以後突然如此,我該怎麼辦呢?」
盛父偷偷摸摸拿了一支簪子給她。
「這是我一直留著的簪子,裡面有玄關的,你只要按一下這裡,你看,這裡就出來了一個針尖,你就拿著這個往他身上刺,刺不死的,但能刺麻,這上面裹著藥呢,可是我特意帶來給你的。」
嶺南的東西稀奇古怪,盛宴鈴並未懷疑,將東西都收了起來。
盛父低聲叮囑:「別讓你阿娘知曉,也別讓其他人知曉。」
盛宴鈴點頭再點頭,也悄聲道:「阿爹,你放心,我誰也不告訴。」
兩人相視一笑。但沒想到正碰見了進門來的寧朔。他的眸光就定在了宴鈴手上的簪子上。
他問:「這簪子……是姨父送的嗎?」
盛宴鈴毫不心虛,點了點頭,「只是阿爹為我打的一支金簪子罷了。」
寧朔嗯了一聲,笑著道:「一切都準備好了,姨父姨母,明日只要準時出城就好。」
盛父咳了一聲,頗為威嚴的道:「那就好,辛苦你了。」
寧朔恭恭敬敬的,「都是外甥應該做的。」
極大的滿足了盛父的虛榮心。他道:「我們明日就要走了,晚間要去你家吃席,但白日裡沒有事情做,不如你帶我在城裡走走吧?」
寧朔自然是要答應的。他看向盛宴鈴和盛母,「姨母和宴鈴去嗎?」
盛宴鈴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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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阿爹的性子她還不了解嗎?這是要單獨帶著三哥哥出去給他個下馬威。威脅他不准欺負自己。
她捂嘴笑了笑,「你們去吧,我和阿娘下午去跟姨母說說話。」
其實阿娘也不帶她。阿娘喜歡和姨母單獨膩歪在一起。
盛宴鈴其實現在才發現,阿娘是真喜歡姨母啊。怪不得敢接了姨母的信就把她送到京都來。
於是,所有人都有事情,她反而閒下來了。
五姐姐今日也不在府上,她只能自己一個人閒著畫畫玩。
等到晚間盛父帶著寧朔回來的時候,寧朔已經滿臉通紅了,她趕緊過去扶著。盛宴鈴一身水墨氣息,攪和進寧朔的酒氣里,又成了另外一種香甜,倒是讓他吸了吸,順勢摟著她的腰身緊了緊。
盛父見了,趕緊親自將寧朔拎走了,期間「不小心」踩掉了他的一隻鞋子,「不小心」踢了他一腳,「不小心」打了他一巴掌。
等晚間吃了飯,他們一家子三口回盛宅,盛父還在罵他狼子野心。盛母好笑,「都已經定親了,他又喝得神志不清,算了吧。」
又道:「誰讓你灌酒的?」
盛父不敢在妻子面前造次,但是盛宴鈴卻慢慢的回過神來了。
三哥哥不是號稱千杯不醉嗎?他之前可是要經常跟著百官們喝酒的。
他沒醉!他只是在裝醉!
她又生氣又甜蜜,傻乎乎的笑了笑,「哎,我以後肯定不上當了。」
盛父:「……」
真是沒眼看!
第二天走的時候,寧國公親自帶著全家人來送,盛父就親自將那支金簪戴在了宴鈴的頭上,語重心長的道:「記得啊,這可是阿爹給你的。」
盛宴鈴嗚嗚嗚的哭,「女兒記住了。」
「記住了什麼?」
「刺?」
兩父女打著謎語,但因是離別時刻,也沒人在意和細想,倒是等他們走了之後,寧朔笑著道:「你頭上那枚簪子,還是我送與你父親的。」
盛宴鈴本是傷心哭著的,聞言身子一僵,「啊?」
……
馬車裡,盛父得意的將事情告訴了妻子,「景先生說以後等宴鈴出嫁的時候,就把簪子給她。算是嫁妝了。」
盛母一看就知道他私吞了功勞,「你是不是沒告訴宴鈴?」
盛父:「以後再寫信告訴她吧,景先生的事情沒了,我怕她傷心嘛。」
盛母哼了一句:「萬一她以後知道了,看她罵不罵你。」
盛父一身滾刀肉,「我怕什麼,景先生都死了,難道還能託夢去說嗎?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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