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明白心意

2023-10-23 23:44:18 作者: 素織衣
  申池痛苦的抱頭痛哭,不雨川陷入自我沉思,寧朔便帶著她去了廚房。

  他不讓盛宴鈴做飯,只拎了張小凳子放在門口,讓她坐在那裡等著吃。

  盛宴鈴有些不好意思,捲起袖子站起來靠著門框,「三表兄,我也會做飯的,我幫你吧?」

  寧朔:「你今天畫畫費神了,就坐在那裡吧。」

  盛宴鈴只好依言坐下。

  她好奇的探頭看廚房,只見寧朔也已經捲起了袖子,麻利的開始用廚房裡面的鍋碗瓢盆了。

  今日要做的還是豌豆燜面。申池來的時候,廚娘總愛做這個。今日申池也在,寧朔便也想做給申池吃。

  他見小姑娘一個勁地盯著他看,便解釋道,「我是跟缸嬸子學的。」

  缸嬸子說的就是廚娘。據她自己說,她年輕的時候就很羨慕大缸。大缸可以盛很多水,別人用桶去挑,一桶一桶挑回來,最終都是要進缸的。

  她若是成為大缸,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不過每當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總要罵一句兒女,「好嘛,我沒有成缸,勞苦了一輩子,倒是他們把我的挑的水都盛去了!」

  她這次不在不雨府里,也是因著家裡的兒女出了事情,回家處理去了。

  寧朔道:「缸嬸子不在,咱們就得自己做飯。不僅要做豌豆燜面,還要做幾個其他的菜——你想吃什麼呀?」

  盛宴鈴不太挑食,什麼都能吃。她道,「表兄看著做就好了。」

  寧朔嗯了一句,刷鍋,燒水,切肉,做了個干辣椒炒臘肉,紅燒魚,糖醋排骨,荷花雞糯米飯(專門給不雨川做的)。

  忙活了兩個時辰,這才做好了一頓飯。

  盛宴鈴驚訝,「表兄,你怎麼會做這麼多菜?」

  寧朔:「我從小時候就住在秋山書院跟著先生讀書,在那裡是不允許帶小廝的,若是吃著學堂的菜不好吃,便也可以拿著銀子去請人買些吃食回來。」

  「剛開始是買熟食,後來發現熟食還是沒有現做出來熱騰騰的好,便找人買來新鮮的菜,給銀子給廚房的人,請他們給做。」

  「結果做出來也不盡人意,我就只好自己做了。」

  這確實是寧三少爺的手藝。他其他平平,但於廚藝上卻天賦異稟,做出來的菜委實好吃。

  但君子遠廚皰,別人沒有當回事,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想到這裡突然嘆口氣:「……應該要做一次給母親吃的。」

  太忙了,都沒有去做這事。

  這應該也是寧三少爺想要做的。

  盛宴鈴就覺得表兄在發光。三表兄確實是她認識的男人里僅次於先生和阿爹的。

  她道:「表兄,姨母雖然嘴上不說,但你送的簪子,她日日都戴。你多送些給她吧?免得她一根簪子沒得換。」

  盛宴鈴不說,寧朔還沒察覺此事。他一心撲在隨家案子上,並沒有多放心思在栗氏身上,本以為自己也算做得不錯了,但仔細想想,依舊是個不孝之人。

  他點了點頭,「多謝表妹提醒。」

  盛宴鈴心裡很高興,覺得他孺子可教,又扒著門框探頭探腦,「表兄,我進來看看?」

  寧朔正在將蛋打破,將蛋清和蛋液分開,聞言抬頭,「廚房裡髒。」

  盛宴鈴:「沒事的,我以前也經常給我先生做飯。」

  寧朔想起她做的那些平平無奇的飯菜,最終點了點頭,「好吧,但你看著火就行了。」

  也行。盛宴鈴坐到了火箱邊,一邊給裡面添柴火一邊沒忍住說自己的先生,「他跟表兄一樣,也很愛吃桃花酥。」

  寧朔:「……嗯。」

  盛宴鈴:「我家先生身子弱,吃不得辛辣,我就給他做清淡的膳食。他很喜歡吃我做的飯菜,誇過我不少次,但他心疼我,讓我別做菜了,我沒依,總覺得自己應該多做些給他吃。」

  寧朔想起那四年她做的那些寡淡無味的膳食,疑惑的問,「為什麼覺得應該多做些給他吃?」

  盛宴鈴:「因為最開始,他根本不願意收我為徒的。我臉皮平日裡薄得很,但涉及讀書,便厚了起來,死乞白賴的給他收拾屋子,做了一段日子的飯,他才答應做我先生的。」

  「我看書中有三顧茅廬,我覺著,我與先生這般,也算得上是三做飯菜了吧?總覺得有些不一般的意味在,便喜歡給他做。」

  寧朔哭笑不得。宴鈴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堅持,之前他不曾詢問,如今聽她說來,便有些啼笑皆非。

  但好在小姑娘也是別人家的珍寶,父母哪裡捨得她日日做膳食呢?後來哄著她,讓家裡的廚娘做了他那份送去,這才能吃些好的味道。

  他搖搖頭,正要取笑她一番,就見她呆呆的看著火箱,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眷戀,臉上的神情根本掩飾不住對他的愛慕,然後怕被人看見一般,迅速的低下頭去。

  寧朔本在用筷子攪和碗裡的蛋黃,在看見這個神情之後,突然僵硬在地。

  碗掉在了地上。

  盛宴鈴回神站起來,呆呆道:「啊!砸啦!」

  寧朔:「嗯……不小心掉了。」

  外頭侯著的小廝就拿來了掃帚,將廚房清理之後,這才退下去。寧朔在這期間一直沒有說話,然後強撐著搬來剛剛給盛宴鈴坐在門口的小板凳,問了一句,「表妹這幾日病了?」

  盛宴鈴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是……前日才病的。」

  寧朔深呼一口氣,「怎麼突然病了?」

  盛宴鈴瞬間垂頭喪氣的,「沒什麼。」

  寧朔卻在「沒什麼」這三個字裡面,看出了她那份已經被她明白過來的心意。

  他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宴鈴若是一直傻傻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喜歡他也就算了,可怎麼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他心開始痛起來,喃喃出聲,「那你怎麼辦呢……」

  喜歡上一個死人,一個永遠沒有辦法回應你的人……

  該怎麼辦呢?

  怎麼越欠越多了……啊!恐怖!感覺自己借了高利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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