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終極之戰

  這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哈利心想。

  他聽著對面那張自己年輕面孔傳出來的呼吸聲，看著那閃爍著紅光的眼睛，心中再一次回想起了剛剛麥格芬最後對自己說的話。

  哈利握了握手，指甲扣在手掌心中，那裡傳來微弱刺痛感。

  ——這是假的嗎？

  ——這種明確的感覺，真的是一場虛幻嗎？

  他有點不敢相信，但頭腦中的記憶……的確在證明麥格芬訴說的沒錯。

  哈利記得自己昏迷過去的時候，還是在女貞路的那所房子當中……與德思禮一家為伴，而後在小天狼星的驚呼聲中，他突然昏迷了過去，再次清醒後，就發覺自己來到了這個地方。

  「伏地魔那個靈魂碎片，真的與自己分離了嗎？」

  哈利瞅著那個沉默不語地哈利二號·伏地魔思索著。

  兩人面對面相持著，對視著。

  血色的紅繭像座小房子一般，將他們完完全全包裹住在這個狹**仄的空間當中。

  「這下沒有人干擾我們了，哈利！……只有你和我……只有我們兩個……」

  伏地魔開口嘶嘶地說道，他額頭上的那道邪惡的蛇形傷疤，猶如綻開一樣，發出紅光，就像是重新長出來的一個眼睛一樣。

  那道血色裂縫在死死盯著哈利。

  『是的，現在只有伏地魔和他……在這裡……』

  哈利心中同意這句話。

  他知道現在只有依靠自己……來迎接那必將屬於自己的命運了。

  ——他和伏地魔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在經過鄧布利多這學期以來『伏地魔』教育，或者也可以說是趕鴨子上架之後，

  哈利的確已經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伏地魔，他會勇於接受自己的命運……無論是好是壞，無論付出何等代價都要將這個伏地魔完全毀滅。

  不只是仇恨，更是為了保護他人，保護他所愛的一切不被黑魔王危及。

  哈利握緊了魔杖，對準伏地魔，眼睛死死盯著對方，就像是要將對方撕成碎片一樣。

  他不知道將會發生，也不知道伏地魔將這個蟲繭擺弄起來到底想要幹什麼，但他知道現在能夠拯救自己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就像麥格芬先前所說的那樣，他必須阻止這場魔法儀式的繼續進行。

  哈利按照阿爾伯特的建議，暗暗催動了自己腦袋中的【大腦封閉術】。

  而後，他看見了對面自己年輕的那張臉上，（黑魔王）閃過了一絲驚慌，但轉瞬而逝。

  但黑魔王接下來的舉動，證明了哈利的行為確實有效，他自己看到那一縷恐懼也不是錯覺。

  「鑽心剜骨！」

  紅色光芒不斷刺入哈利的骨頭，血肉之中，使得他每根神經都在顫動。

  哈利半蹲在地上，捲縮著身體，承受著無法言喻地痛苦，努力保持著【大腦封閉術】的效果。

  伏地魔大笑了起來，這笑聲比他的喊叫更加可怕，冷酷而瘋狂，在哈利的慘叫聲中，不斷於蟲繭中迴蕩著。

  他繼續說著，「看看你的朋友們……哈利！看來他們並沒有那麼多珍視你們之間的友誼嗎？」

  伏地魔揮動魔杖，那血繭的外壁變得透明了起來……

  黑魔王正通過各種方式來阻止哈利的行動。

  哈利看見麥格芬赫敏兩人，正在試圖解救小天狼星·布萊克，以及羅恩他們兩個，並沒有徒勞的發出魔咒……嘗試破開這個血色蟲繭。

  雖然心中有點小失望，但哈利明白，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案。

  他明白麥格芬的意思，

  這是他與伏地魔的戰爭，這是他的命運……他與黑魔王只能存活一個。現在的確是最好的時機，就像阿爾伯特說得那樣，伏地魔已經和自己的肉體分離開了。

  只要阻止這個魔法儀式就行了，只要自己清醒過來就行了……

  哈利感覺心臟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著，雖然恐懼奔騰在血液中，遍布自己的全身，但奇怪的是，他自己卻感到格外的興奮和輕鬆，像是有種終於要結束的感覺。

  他將會迎來自己的結局……無論是好還是壞……無論是生，還是死。

  他呼吸緩慢，又長又重。

  哈利仔細感受自己生命中還存在的每一刻鐘，腦海中激盪著自己自從登上霍格沃茲列車後，遇到的種種事情：麥格芬，赫敏，羅恩他們……魔法石，霍格沃茲學校的學習生活；同學們，種種冒險，海格，教授們；甚至馬爾福，即使是斯內普都變得有些可愛起來了。

  回憶越發真切，越發真實……

  甚至西弗勒斯·斯內普那張討人厭的蠟黃臉，以及油膩膩，亂糟糟的頭髮都猶如幻覺一般，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哈利眼前。

  哈利重重吐出地一口氣，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活著，自己生活過的那種種經歷，都是一種奇蹟，都是無比美妙的事情。

  只是……為什麼最後一刻想起地居然是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傢伙。

  『不，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與伏地魔的命運必須要結束了，就是現在。』

  哈利紛亂的思緒如鐵如火一般，直接融砸在了這一個想法上，他握緊魔杖，走前一步，決定迎接自己的命運。

  不過，這時，卻出了一些意外。

  「西弗勒斯·斯內普！！！」

  伏地魔嘶啞，極為憤怒地大叫刺穿了哈利的耳膜。

  「啊？？？」

  ——那傢伙遠離不是幻覺，是真的？？

  在哈利猛地他起頭來，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那個討人厭的教授居然活生生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你為什麼在這裡？……我不是命令你……安排你……」

  伏地魔握緊老魔杖，其他兩根魔杖自動漂浮在頭顱兩側，仗尖微微顫動，致命的魔力蓄勢待發，死死指著西弗勒斯·斯內普其人。

  黑魔王的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狂怒，那雙紅眼睛的蘊含的怒火，簡直要將眼前的空氣憑空點燃。

  斯內普沒有說話，他先是回頭審視了哈利一番，這才默默地轉身看向自己所謂的『主人』，說出了讓伏地魔氣炸的一番話。

  「我是不會執行你的命令……我不會像是高爾，克拉布那兩傻子一般，被你的那些埃及甲蟲食腦蟲侵蝕後，化為這東西甦醒的肥料……」

  斯內普跺了跺腳，指向腳下的【耶夢加得】，他還是用自己那種滑膩，冷漠地語氣，低聲說著話。

  伏地魔顯然是沒有預想到，斯內普會這樣回答。

  也可以說……斯內普的惹人厭惡的功力，更甚一籌了，即使是黑魔王都受不了這種語氣，

  當然更令伏地魔無法相信自己居然遭受到了背叛，還是自己一直用【攝魂取念】探查其心思的斯內普，他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憤怒。

  這傢伙全身顫抖著，拼命壓抑著這種失控的情緒。

  即使是哈利也明白……伏地魔已經陷入了迷惑和自我懷疑中。這傢伙不會輕易動手，他一定會弄明白斯內普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背叛他，他在擔心這萬一又是鄧布利多教授安排的某個致命陷阱。

  他們兩對峙著……誰也沒有先發動攻擊，

  兩人就像是兩條搖晃著身軀，嘶鳴噴吐著毒液……相互威脅的毒蛇一般。

  哈利腦海中忍不住蹦出這樣的畫面。

  兩人就在哈利面前，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鼓動著自己全身的魔力對峙著。

  半天之後，伏地魔終於壓制住自己心中的狂怒，開口說道：「……西弗勒斯，你太讓我失望了。難道只是因為這樣……就背叛我了嗎？投向那個軟弱，沒有膽量的鄧布利多了嗎？」

  「埃及食腦蟲錨定只是一個保險……你和高爾克拉布他們不同，你是很有用的，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有用和忠誠……你們總要對我保持一樣的吧？。」

  「看看盧修斯……即使他立場極不堅定，但我還是放過他了。更何況當我成為神，取代遠古舊神的偉大存在後……我會賞賜那些英勇的戰士……我會把那些為我們偉大事業犧牲的巫師們重新復活的。」

  「但你現在已經失去了欣賞這種不可思議的魔法的機會了，等一切結束後，我會將你這個可恥的背叛者，投入地獄的黑色烈焰中……焚燒你的靈魂一百年……」

  伏地魔嘶嘶地低吼著。

  「別廢話了，黑魔王，你從來沒有明白我真正站在那一邊……我一直都是鄧布利多的人。」

  「伏地魔，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蠢，比那些魔藥課上的白痴還要傻……鄧布利多比你明智地多，他起碼能夠看透人心。」斯內普說。

  「看穿人心……那什麼東西？我知道人們都在渴望權力，金錢與力量，以及榮譽……而我在給予巫師們不曾擁有的尊嚴感，凌駕於麻瓜之上應有的地位……」

  「而你，卑鄙的背叛者……已經放棄這些了。」伏地魔全神貫注地分析著斯內普字裡行間的每一個字，試圖知道這位自己曾經的僕人的在想什麼，他試圖再次操縱老蝙蝠的心智。

  斯內普極為輕蔑地冷笑一聲。

  這極為讓人厭惡的舉動，差點讓伏地魔破防，讓他心中無法抑制的憤怒，激得這條毒蛇直接動手。

  「真可憐，你直到現在還是什麼都不明白。」斯內普說，「驅使人們活著地不只是那些普遍性的欲望……一些你無法觸及，無法看見的渴望更令人瘋狂……」

  「愛？又是鄧布利多那些白痴言論？」伏地魔尖叫著，而後爆發出一連串瘋狂地大笑。

  但在哈利看來，伏地魔地這種狂笑更像是被斯內普氣炸了的表現。

  「鄧布利多的確在很多方面很白痴，但這方面來說，他比你聰明的多……他早就看出我……」

  說道這裡，斯內普突然停了下來，他不肯多說了。

  哈利突然發覺斯內普好像是略微瞄了自己一眼，帶著那種極為複雜，莫名的情感。

  他好像曾經在斯內普臉上曾經看到過幾次，但每一次都被心中對這傢伙的厭惡感直接壓住，是他直接忽視了這種神情。

  斯內普的這種表現，更讓伏地魔感到氣憤，他暫時的停頓，不想往下說的舉動，讓伏地魔覺得自己被這個曾經的僕人給蔑視了。

  伏地魔猙獰著哈利的那張年輕面孔，惡狠狠地說，「你要明白……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死了，是我親手將他殺死的。現在他遺留下的只有留在我手中的老魔杖，以及那個可笑的玩意……」

  他手指一戳，指向了血繭外壁中顯現出來的景象——麥格芬肩頭上的那個小樹人。

  「你現在表明自己是一個叛徒，簡直愚蠢到了極點……等我取代舊神，成為新世紀的神明，我將會……」

  伏地魔怒火衝天地重複著殘忍的話語。

  「你錯了！這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斯內普淡淡地說，「即使阿不思死了，這也不是你的所行動的結果，而是他自己選擇的……」

  「仔細想想當時的情況吧？鄧布利多他因為使用那種界限之上的魔力，身體已經無法堅持下去了。而他自己選擇以犧牲的方式，來破壞你的魔法儀式……」

  ——無法堅持？？

  伏地魔直到如今還感到自己腦殼上隱隱作痛，

  ——那個老肌肉棒子直衝過來，對他抱以老拳的攻擊方式，叫做無法堅持下去？？？

  但隨即伏地魔想起了那枚詭異的，曾經作為自己【魂器】（載體）的戒指……

  因為作為曾經擁有過那枚戒指的主人，伏地魔雖然不清楚戒指上面到底有什麼魔法，但卻十分清楚那上面附著著自己也無可消除的可怖詛咒。

  這也是他直接將那枚戒指視之為雞肋，並且如棄雜草般……把它丟給自己一個分身的緣故。

  『難道？西弗勒斯這叛徒說的是真？』

  『不，不是這樣……他在撒謊拖延時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心中有了決意後，伏地魔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了。

  「不，你們這些與泥巴種混為一談蠢貨，怎麼會明白我……明白我們身為巫師的高貴偉大之處……」

  「最終，我會成功的。」

  伏地魔怒吼一聲，一揮魔杖。

  「阿瓦達索命！」

  綠光亮起，向著斯內普衝過來。

  龐大，邪惡，致命的魔力，如海嘯一般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