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巨人

  ——砰！

  砰！砰！

  海格拿著單手扶著一塊巨大的木板，另一隻手舉著一個單手大錘，

  一錘一錘將寫著警告標語的木板，釘在了禁林邊最為粗壯，最為顯眼的一顆櫟樹上。

  木板上面寫著：

  ——禁止進入，內有怪物！！

  下面還畫了一個狼人的圖樣：

  ——一個指頭大小的黑色火柴人被巴掌大小的血色狼頭（看上去像是個狼人），給一口咬成兩半。

  這靈魂畫法，一看就知道是海格的大作。

  不過顯然海格對這個『傑作』已經不感興趣了。

  他陰沉著臉，一下一下……徒勞地砸著那顆可憐的櫟樹，

  看上去下一刻……那個粗壯的樹就要被砸斷了一樣。

  海格的沉默不語，使這裡的空氣凝滯得如石頭一樣，

  壓得麥格芬幾人直喘不過氣來。

  哈利小心翼翼地說道，「海格，你沒事吧？」

  「沒事！」

  海格用力哼了一聲，放下了錘子，從他的表情上看，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

  顯然唐納德·東弗克……這個伊法魔尼魔法學校勇士，剛剛舉動（威脅），已經將他完全搞糊塗了。

  旁邊的炸尾螺顫顫巍巍地捲縮著身體，僵在原地不動。

  如果單單只是這樣看的話，這大傢伙的確看上去的確如同海格平時所說的那樣：是一個『無害的小可愛』……是一個『能夠拉著進行散步的小寵物』。

  但麥格芬他們可沒有忘記，在海格沒有給這東西『DuangDuang』兩下之前，它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致命怪物。

  同時，和海格一樣……哈利，羅恩，赫敏他們也十分不安。

  斯普勞特教授似瘋非瘋的囈語……她與海格默契的秘密交流（不知道培育什麼）……還有建在禁林邊緣的『十強爭霸賽』場地，炸尾螺成為比賽的『嘉賓的事情……種種這些都令哈利他們即感到迷茫又困惑，使得他們對未來發生的事情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不過，擺在幾人面前——最為嚴重的問題還是唐納德·東弗克剛剛的威脅。

  不說羅恩，即使麥格芬，哈利，赫敏他們也知道英國巫師對於非純血種的巫師有多歧視。

  弗立維教授，那樣法力高強的混血妖精巫師，都需要參加英國巫師決鬥大賽來證明自己，而且即使這樣……還備受歧視。

  更何況麥格芬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中，比起妖精來，人們對於巨人更為歧視。

  甚至在大眾心中，混血巨人一度可以與狼人巫師同列。

  海格為什麼那麼感激忠誠於鄧布利多，不就是因為這個老蜜蜂當初收留了輟學的海格，甚至將他提拔成為了一個保護神奇動物的教授嗎？

  如果沒有鄧布利多當初的舉動，恐怕海格根本沒有可能活下來的。

  這個巫師世界遠比想像的要殘酷的多。

  這也是海格，麥格芬和羅恩現在如此不安的原因。

  海格現在沉默不語的表現，顯然已經讓哈利，赫敏羅恩意識到了唐納德·東弗克說的是真的。

  海格他是一個混血巨人。

  如果真的讓唐納德在十強爭霸賽的關頭，將海格是個混血巨人的事情暴露出去，並且扯上布斯巴頓那個馬克西姆，還有哈利……以及『十強爭霸賽』……

  這些事情就是沒有麗塔·斯基特報導出去，其他報紙也會滿世界報導宣揚的。

  如果鬧大了，很有可能盧平的結局，就是海格的下場。

  無法想像海格被趕離霍格沃茲，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所以在海格將那塊警告木牌釘好之後，麥格芬他們擺事實講道理對海格進行勸說。

  （麥格芬和羅恩擔心人們對混血巨人的歧視，蔓延到海格身上。

  哈利和赫敏實際上並不知道英國巫師界對於混血巨人的歧視到了何種地步，他們主要的憂慮是，這些事被報導經過發酵後，引發的輿論暴力會使得海格難堪。）

  「海格，你最好近期不要……和馬克西姆夫人，還有十強爭霸賽這些有任何聯繫了。」哈利勸道。

  海格沉默著，他用力一扯後面的炸尾螺，繩子緊緊繃直，那個怪物怪異的低嗚一聲，然後尾部不斷噴出火花，小心翼翼地移動一小段一小段距離，跟了上來。

  顯然，海格心中並不想斷去這些聯繫。

  「海格！你也聽到那個傢伙的言語了。你必須……」

  赫敏的話還沒有落下，海格直接大踏步向著自己小屋方向前進。

  一言不發，

  根本沒有和幾人說話。

  顯然兩人的話惹怒他了。

  「他怎麼了？」哈利，赫敏十分疑惑望著麥格芬兩人。

  羅恩沉重地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哈利他們，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

  「我還以為你們知道的……你們兩個不該這樣說的！」

  「什麼意思？」赫敏也同樣疑惑道，隨即她又立即反應過來，厭惡而惱怒地說道，「難道巫師們又把對於巨人的厭惡……轉移到混血巨人的身上了嗎？」

  羅恩的眼神給了赫敏肯定的回答。

  「搞什麼鬼？霍格沃茲圖書館的藏書到底有沒有一點真話啊？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些有關的記載……「

  「怎麼了？巨人有什麼問題？」哈利急忙問道。

  「唉，如同狼人一樣……他們都……都很不好。」羅恩不知道怎麼形容。

  麥格芬搭腔道，「這麼說吧……有些歷史遺留的問題，導致在英格蘭本土上，巨人們的名聲很不好。」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羅恩抬起頭，看著海格孤獨的背影漸漸遠去，做了個手勢，讓他們一同跟上，示意幾人邊說邊走。

  「麥格芬說得沒錯，巨人們與英國的巫師……哎……在歷史上就一直很敵對。」

  「在中世紀前期的時候，許多德魯伊流派的巫師為了尋找草藥……或者受到麻瓜國王的委託……開始不斷闖入巨人的領地，驅逐巨人們……」

  「而巨人的性格又是那樣兇惡而蠻不講理的。他們有著很強的領地意思……對於闖入自己領地的生命莫不在乎……或者用巫師之間的話來說，他們身來就喜歡殺人……不僅是麻瓜，還有巫師。」

  麥格芬他們大步前行，赫敏有些落後在他們後面。

  只是一會時間，海格的蹤影就在前面不見了，

  不過幾人都知道去哪裡找他。

  ——海格的小屋。

  海格肯定躲回那裡去了。

  羅恩繼續說：「……所以在魔法部成立後，有一大批傲羅就專門獵殺巨人……一是為了隱藏巫師界，二是有些巨人喜歡收藏寶物，許多巫師為了這些財寶……如此一來整個巨人種群和巫師之間的關係說不上怎麼友好。」

  「不怎麼友好？……」赫敏冷笑一聲，她快步跟上幾人的腳步後，大聲說道，「現在想來，我就知道為什麼巨人為什麼總是在書中扮演反派，邪惡的生物了……為什麼巨人們總是樂於參加那些反抗巫師的戰爭了……」

  「也不能這麼說，巨人本身就是生性殘暴的。歷史上的事情也說不上誰對誰錯。」羅恩說。

  赫敏僵著臉，沒有反對，顯然她也知道巨人們的本性並不都是像是海格那樣溫和無害。

  「巨人參加戰爭？」哈利疑惑地問。

  「嗯，……巨人參加了妖精叛亂的幾場戰爭，還有黑暗生物崛起……以及格林德沃掀起的兩次魔法世界大戰……這些戰爭中，不怎麼聰明的巨人們都選錯了立場，所以才有了巫師們多次針對巨人屠殺……」赫敏說，

  「雖然沒有魔法部明確獵捕屠殺巨人的命令……但原本就數量稀少的巨人領地和族群還在急速下降……直到……恐怕現在英格蘭的巨人大多早已滅絕了。」

  「那海格？」哈利問。

  「國外一些大山……東歐，蘇聯……哦，現在叫俄羅斯那邊的森林，丘陵中應該還留存一些巨人種群。在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以及東亞那邊的巫師國度中據說還有一些極為特殊的巨人種群……也不知道究竟是真還是假？」

  羅恩說著，搖了搖頭，接著說，

  「對於海格來說……估計他的父母是一個難以揭開的傷疤……哈利，赫敏你們剛剛的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像是責怪他的出身一樣……」

  「……那樣會很傷他心的。」

  「不，我沒這個意思！」

  哈利和赫敏連連擺手，他們十分自責。

  麥格芬他們幾個來到海格小屋的時候，門已經被緊緊關住了。

  （炸尾螺被牢牢捆在菜地中的樹樁上了，看上去已經被馴服了，這東西窩在那塊地面一動不動的，在遠處好像還有兩條較小的炸尾螺還很暴躁……不斷撞擊地面，掙扎著……）

  「海格，是我們！開門！」哈利喊道，他使勁捶打著門，「開門！

  海格沒回應。

  麥格芬他們能夠聽見牙牙嗚嗚地低叫著，它在門背後不斷抓撓著門。

  幾人面面相覷，——看來海格是不打算開門了。

  而哈利也不能直接道歉，『說他們並不介意海格是一個混血巨人！』

  那樣更會傷害海格與他們之間的感情。

  所以他們只能再次重重的敲著門。

  又過了一會，麥格芬抽出了魔杖。

  「阿爾伯特！你——」哈利吃驚地說。

  「海格他躲在了裡面，今天必須把這件事說清楚……總比彼此之間有了誤會要好……」

  「海格，我們進來了！」麥格芬朝裡面大喝一聲。

  赫敏並沒有阻止。

  「阿拉霍洞——」

  咒語沒有完成，

  門就開了。

  羅恩剛說了句，「你早就該——」，又猛地住了口。

  原來開門的不是海格，而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在他後面還站在阿不思·鄧布利多。

  布萊克用果然不出所料的眼神，死死盯著麥格芬。

  仿佛麥格芬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一樣，顯然在小天狼星心中……麥格芬的形象是完全挽救不回來了。

  鄧布利多則是笑眯眯地低頭望著他們。

  「下午好。」他很愉快地說，看上去心情很好。

  「嗯，嗯……我們想和海格說點事情。」哈利有些磕磕絆絆地說，他朝著裡面看去——

  海格模樣十分狼狽，

  他穿著那件破破爛爛，滿是孔洞的棕色毛茸茸西裝……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的喝著渾濁的麥芽啤酒。

  只是前腳後腳的時間，海格那亂糟糟的鬍子上，就都滿是酒漬泡沫，甚至浸濕連成一片了。

  「進來吧，大概事情我們已經從海格抱怨聽說了……」鄧布利多教授輕聲說。

  「不不，教授……我們沒有在乎海格的出身。沒有人在乎海格的父母有可能是個巨人——」赫敏急切地分辨著。

  海格聽後又仰頭一口喝下一大杯麥芽酒，那大得驚人的木桶杯子被重重砸在桌子上。

  酒跡順著嘴唇滑流到那糾結著的鬍鬚中。

  「噓！別在這兒說了……」鄧布利多說，眼鏡下閃爍著光芒，「進來吧，你們進來才能把事情說清楚……」

  赫敏，麥格芬，羅恩哈利走進了小屋。

  剛進去牙牙就忽然朝他們撲來，舌頭濕淋淋的舔著哈利的胳膊，差點把他撲倒。

  鄧布利多輕輕揮手，小屋的門一下被關住了。

  小屋瞬間變得有些昏暗狹窄了起來。

  海格臉上斑斑點點，只不過一會不見，他兩個眼睛就變得又紅又腫了起來。

  他有些躲避幾人的目光，開始不斷的一杯杯灌著自己，順便拿著那個巨大的酒杯擋著眾人的注視……

  「海格，你……我……」

  到了跟前，哈利反而不知道自己又該說什麼了。

  「別著急！哈利！」鄧布利多輕聲說，「坐下來吧！」

  布萊克揮動魔杖，變出了幾個旋轉的小椅子……轉到了幾人的腳邊。

  「海格別喝了……看剛才他們想要直接破門而入的架勢來說……哈利他們還是把你當做朋友的，所以才急於想要解釋這個誤會的。」鄧布利多說。

  「沒錯，就是這樣。海格，剛剛我們說錯話了。」有人開口當和事老後，哈利赫敏借著這個台階，急忙道歉。

  海格放下了酒杯，那兩雙黑亮甲殼蟲的雙野朦朧的眯著，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盯著酒杯邊緣的啤酒泡沫。

  靜默片刻後，海格有些彆扭的開口道，「可是你們說得也沒錯。要是有人知道我是個混血巨人的話……」

  他十分擔憂恐懼，聲音頭一次這樣輕不可聞。

  麥格芬差點沒有聽清楚海格他到底說了什麼。

  「不要擔心別人的說法，海格。我想鄧布利多教授還不至於因為這個把你開除了的……」

  「是吧？教授！」赫敏豁出去了，她直接這樣對著鄧布利多說到。

  哈利和羅恩都驚呆了。

  鄧布利多倒是讚許的點點頭，「格蘭傑小姐說得很好，海格……有許多人咒罵你，但同時會有更多人的歡迎你，支持你的……你不可能贏得世界上所有人的讚許和認可的。」

  赫敏的臉有些微微發紅了起來。

  「沒錯，你必須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堅持這種想法，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如果照你那麼想，那我早就活不下去了……」布萊克聲音非常沙啞地說。

  哈利看著布萊克如此虛弱，臉上露出了很擔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