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哈利的挑戰

  老教室中一片寂靜，三角形的火焰圍欄搖曳，舔卷……熱浪不斷朝著哈利的臉頰襲來。

  頭頂上方四巨頭雕像龐大的身軀，隨著火焰亮光忽明忽暗。

  四張巨大無比的面孔，從地面向上望去，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它們仿諾活的一樣，……高高在上，欣賞著螻蟻間的遊戲。

  火焰圍欄外面的觀眾發出不明的議論聲，這些聲音是善意，還是惡意的，哈利無從知曉，而且現在也容不得他分心了。

  石台上的火焰杯如同前幾次一樣，躍出四道焰流，

  在這些滿是魔力焰流的填補下，四巨頭的幻影漸漸充實了起來，擁有了肉體，披上了一種虛幻半透明的皮膚……就像是一張黑白照片漸漸被填充上了色彩一般。

  哈利知道自己必須……排除雜念，完全地，絕對集中意念，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雖然不太可能獲勝，但他絕對不想在斯內普，還有塞德里克面前……如同喬治，弗雷德雙胞胎兄弟那樣丟臉。

  『起碼，……起碼要通過第一個幻影的考驗吧！』哈利這樣希翼著。

  接著，斯萊特林的幻影……那個最棘手，最令人生俱的幻影從四人中走了出來。

  比起地下密室中那個蒼老醜陋的石頭塑像，眼前的斯萊特林幻影更年輕一點，

  半透明的黑白色鬍鬚被編成了一條條小辮……從下巴，臉頰兩邊垂了下來，

  他的頭髮糾結雜亂，隨意地披在了肩頭，並且如同細蛇一般……蜿蜒扭動著，

  就像是傳說中的美杜莎一樣，只不過眼前這人並不是那種凹凸有致美女，而是一個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子。

  墨綠色長袍上面繡著萬千條毒蛇，

  不斷相互交織一起。

  如果沉下心來細聽，還聽見~嘶嘶~的聲音不斷圍繞斯萊特林作響。

  斯萊特林來到了哈利二十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行了一個巫師決鬥的禮儀。

  早已知道這一步的哈利，也同時做了一個同樣的動作。

  ——要開始了。

  四周開始變得一片鴉雀無聲。

  哈利和斯萊特林的幻影相互對視著，同時開始面對面繞著圈子。

  他能夠看到幻影雙眸中那跳躍著的火光，那熊熊燃燒……簡直要噴涌而出的火紅色魔焰。

  不知是否錯覺，哈利總覺得比起上一次自己看到的（斯萊特林幻影與赤木榮一對決的那次）……

  現在，這幻影眼中的魔焰更加旺盛，給自己的壓迫力和恐懼感也更強了。

  它死死盯著哈利胸前。

  『仿佛……仿佛，這東西，這幻影是真的想要將自己殺掉一樣。』哈利打了寒顫。

  『烏龍出洞！』

  斯萊特林猛然停住腳步，一揮魔杖。

  他那件綠色長袍上所有的長蛇，猶如水庫泄洪一般，直接湧出……向著哈利撲襲而來。

  斯萊特林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

  「殺~殺死他……撕碎他……」

  哈利猛退一步，腿肚子有些發抖，強忍著自己後退的念頭，緊緊站在原地。

  他不想要在斯內普面前落荒而逃。

  哈利能夠感受到左側後半部分……斯內普那刺痛，灼灼的目光。

  這傢伙在緊緊盯著自己，想看自己出醜。

  哈利無法接受這一點。

  所以他心中鼓動著自己要勇敢面對一切，要……不，

  ——不對！

  哈利猛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那幻影好像真的想殺死自己！』

  斯萊特林的幻影猛然踏步，嘶嘶發出蛇語，指揮著那些毒蛇（蛇群中有不少響尾蛇，這種極為著名的毒蛇）殺死哈利，而且他還舉起了魔杖。

  『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從他的魔杖中發射了出來，在地面了無聲響的直接……砸出了一個深坑。

  幸虧哈利提前發覺不對，使出了平生的力氣狂奔，遠離了原來的位置。

  『四分五裂！』

  『霹靂爆炸！』

  『內臟焚沸』

  哈利在不大的空地上七扭八歪的到處亂竄，他緊緊盯著斯萊特林幻影魔杖的尖端，

  每當斯萊特林有所動作的時候，就躥來躥去，如同一個被貓玩弄的老鼠一樣，提前躲避著致命的惡咒。

  他可以聽見外面觀眾……教授們，勇士們，魔法部的工作人員等人，慌亂的大呼小叫，著急的呼救。

  麥格教授大聲疾呼著鄧布利多；海格驚訝，恐懼，擔憂大喊著哈利的名字……一些勇士在議論，有人在瞎出著主意，有人在討論著哈利的身份，以及背後的陰謀；弗立維教授高聲呼喊著——要求巴蒂·克勞奇馬上立刻關閉這個魔法儀式；盧多·巴格曼無能的為此事辯護，他不斷推卸自己的責任……

  各種聲音交織混合在一起，使得這裡喧囂又雜亂，如同到了賽場上一樣。

  可無論他們做什麼，哈利現在也來不及想了。

  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精力都集中了那個該死的魔杖尖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斯萊特林是個幻影的緣故，還是說因為這個白痴魔法儀式出錯的緣故……

  斯萊特林每揮動魔杖，動作都有一下明顯的僵硬停頓，而且每次都慢一籌，魔咒每次都只是瞄準著哈利原先的位置，——這也使得哈利有了一線生機。）

  他氣喘吁吁，快速移動著自己的腳步，躲避魔咒。

  哈利感覺自己的雙腿越來越沉重了起來，肺部火辣辣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冰刀刮在了肺管子上一樣，

  火焰圍欄的熱浪，以及劇烈急速的跑動更是使得哈利他頭暈目眩，

  額頭上的汗水從眉毛，眼睫毛上不斷滴落……

  視線開始模糊，哈利他覺得自己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必須要想個辦法，想一個主意……

  蛇群漸漸開始威逼過來，不斷縮小著哈利的移動場地。

  哈利他只能憑藉著自己貧瘠的蛇類知識，辨認著那些無毒的蛇類，朝著它們那個方向躲避，在蛇群中間跳來跳去，踩來踩去……

  『這蛇有毒，那蛇沒毒……』

  有的蛇直接繃縮著身體，然後猛然躍起直接朝著哈利張開獠牙，襲擊過來。

  哈利只能揮舞著胳膊，擋在臉部，任憑那條蛇直接咬在胳膊，掛在上面。

  『幸虧這是一條無毒的。』

  （大……概吧？反正直到現在哈利沒有倒下就能夠證明這一點了）

  『等等！蛇……毒蛇！』

  哈利腦海里突然蹦出了一個主意。

  他抬頭看了看斯萊特林腳邊，那裡同樣毒蛇遍地，只不過在那傢伙蛇佬腔的命令下，蛇群緩緩分開一條道，供那個幻影不斷前行。

  想法漸漸清晰了起來，而哈利的處境越發艱難了起來。

  外面的麥格教授，弗立維，巴蒂·克拉奇……他們並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繼續進行下去，看來也是無能為力。

  『只能賭一把了。』

  哈利猛然站住，揮動魔杖。

  一個閃光咒猛然爆發，耀眼的白光一瞬間照亮了老教室所有黑暗的角落。

  「殺死他，殺死他！」

  哈利趁著斯萊特林睜不開眼，開始嘶嘶地命令道。

  毒蛇支起身軀，晃著腦袋，它們有些分不清怎麼回事了。

  而斯萊特林這個幻影，好像是真的擁有了肉體，就那樣彎著腰僵在原地，捂著雙眼痛哼著……

  並沒立即對蛇群下達命令。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嘶！

  雖然只是少量，很少的幾條毒蛇撲襲過去，咬住了斯萊特林，但已經足夠了。

  斯萊特林的幻影僵在原地，漸漸虛化透明，然後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來一點痕跡。

  而隨後，其餘三個幻影幾乎沒有給哈利留下喘息休憩的時間，就那樣走了出來，行了一個巫師決鬥的禮儀，開始了進攻。

  他們的雙眼同樣燃燒著那種攝人心魄，無比滲人的魔火。

  ——死死盯著哈利。

  不用想也知道，它們也如同斯萊特林的幻影一樣，

  ——要殺死哈利。

  哈利來不及暗罵，他現在根本沒有其他路了，

  要麼打敗殺死這些幻影，要麼被殺……

  但要如何打敗這些幻影。

  哈利的頭腦中第一時間想起了麥格芬的話，

  『一定要將四巨頭的幻影分開。』

  ——飛來咒！

  對！

  他想起了麥格芬在【有求必應屋】是如何示範的。

  哈利知道自己必須做到，

  『一定得做到……活下去。』

  哈利排除了所有雜念，盯著三人中的拉文克勞的幻影……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舉起了魔杖。

  「拉文克勞飛來！」哈利喊道。

  砰！

  成功了！

  原本舉起魔杖要施展魔咒的拉文克勞，顯然沒有預料襲擊過來的……是這樣的魔法。

  它一個踉蹌，俯到在地，然後直接摩擦著地面……朝著哈利疾馳沖了過來。

  哈利看到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幻影舉起了魔杖，就要解救拉文克勞，

  他急中生智之下，又用蛇佬腔嘶嘶命令那些斯萊特林遺留下的毒蛇，攻擊著拉文克勞。

  同樣，被咬之後，拉文克勞的幻影也漸漸透明，消失在了地面上，

  只在石板地面上留下了長長的拖痕。

  哈利急速喘息了兩下之後，明白現在才是最艱難的考驗。

  剩下的兩個幻影一定會提防【飛來咒】的。

  而且這兩人的配合，哈利也從其他學生挑戰的時候……是見識過的，他明白自己遠不是其對手。

  「去……殺死他們！」

  雖然心中感覺那些毒蛇不會管用，但哈利覺得還是要試試。

  他用蛇佬腔命令蛇群，去攻擊剩下的兩個幻影。

  蛇群蜿蜒前行著，不斷嘶嘶著接近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露出嘴裡四根尖銳的長牙，毒液一滴一滴掉在地面……看起來十分致命。

  但就如哈利所預料的那樣，沒有用。

  格蘭芬多幻影輕輕揮動魔杖，面前的石板地面開始一片片的變成了泥沼，

  蛇群陷入其中。

  然後赫奇帕奇的魔咒：

  ——召喚出來狂舞的扭曲藤蔓，更是將所有的蛇群一網打盡。

  沼澤，藤蔓一步步慢慢侵蝕過來……

  哈利步步後退，他漸漸退到了火焰圍欄的邊緣，後面的火浪甚至開始舔舐著他的頭髮以及衣服了。

  他能感覺到後背熱烘烘的……幾乎被烤焦了。

  『怎麼辦！怎麼辦！這根本避不開！』

  『除非他能夠和麥格芬那樣……飛起來。』

  哈利絕望地想到。

  飛？飛起來……

  突然，哈利腦子裡靈光一現。

  他明白自己需要什麼了。

  他本身就最擅長飛翔的，只不過需要一個東西就行……

  ——飛天掃帚。

  而要得到他的飛天掃帚，他就需要——

  哈利再一次集中精力，想著那件東西，呼喚著它。

  「【光輪2000S】飛來！」

  哈利揮動魔杖大喊著。

  他等待著，大腦中每一個細胞都在無不渴望，祈求著……如果這一招沒有用，如果飛天掃帚沒有飛來……如果那個火焰圍欄不允許掃帚進來的話……如果……

  沼澤步步逼近，數條藤蔓已經開始在空中舞動，發出爆響……看上去要將哈利他撕成碎片一樣。

  接著，哈利聽見了什麼東西碎裂，砸在地面上的聲響；聽見了周圍不可思議的驚呼；聽見了有什麼東西從火焰圍欄後面……嗖嗖地穿過空氣疾飛過來。

  哈利有種感覺，他立刻伸出了胳膊，張開了手。

  一下抓住了自己的那把掃帚。

  來不及感嘆，他立刻抬腿跨上了飛天掃帚，一蹬地面，騰空飛了起來。

  熱浪和驚呼，藤蔓與火焰圍欄立刻被哈利拋在了身後，他飛速地盤旋而上，冷風呼呼地吹拂著他的頭髮。

  當下面的幻影，麥格教授，弗立維……那些勇士漸漸變成一個個半身小矮人……在四巨頭的面孔漸漸在哈利眼前清晰的時候，

  哈利他陡然意識到自己可以飛離這裡了，

  遠離這個該死的挑戰考驗。

  但隨即哈利又立馬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可以辦到的……可以贏得這場比賽，成為勇士。

  想一想，他就感到熱血沸騰，心中涌動著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哈利手握飛天掃帚，如魚得水的盤旋在上空，這令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自信，他覺得自己回到了賽場，回到了自己的主場。

  但深吸一口氣後哈利又冷靜了下來，他想起了這個考驗的異變，那些幻影對自己……與對其他人挑戰表現的如此不同。

  想了想後，他覺得還是暫時讓鄧布利多教授處理為好。

  哈利將掃帚輕輕一撇，向著火焰圍欄外面，也就是麥格教授，其他校長的位置……傾斜俯衝而下。

  ——呼！

  但還沒有出去那個火焰圍欄，

  石台上面的那個火焰杯中就陡然噴出了一股炙熱的焰流和火焰圍欄的火焰匯合……猛然化成一道焚燒一切的熱浪，向上湧出，擦著哈利的前方直直衝過。

  像是一道壩牆一樣死死攔住了哈利的去路。

  而更糟的是，

  格蘭芬多的幻影開始緩緩從地面漂浮了起來，開始不斷加速，接近著哈利。

  ——追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