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審問

  「好了，讓我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吧？」

  穆迪裂開嘴，第一次在麥格芬面前露出了笑容。

  但由於那張臉上的傷疤太多了，甚至連鼻子缺了一半，這一笑更顯猙獰了。

  而且他正常的眼睛和魔眼朝著兩個方向……分開各盯著鄧布利多和麥格芬他們，這就更令人生懼了。

  沒等麥格芬他們回話，穆迪接著又說，「盧平就在守在這裡吧！我帶他們進去牢房……順便看看我們霍格沃茲教授審訊食死徒的本事？」

  「盧平，將那盞破燈給我。」

  他伸手接過了盧平的提燈，回身拄著拐杖，來到了放置水晶球的那面牆壁。

  麥格芬湊近兩步，終於看見——

  水晶球里是一個個微型人類……看起來……

  看起來居然像是食死徒。

  而且還在活動著——

  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穆迪開口催促道，

  「好了，靠近我！站在燈光之下……」

  斯內普不情不願地拉著麥格芬的胳膊，靠近了穆迪。

  穆迪將提燈的玻璃罩打開，舉起魔杖對著那個幽藍色的燈光，

  隨著咒語響動，幽藍色光芒漸漸變成金黃色……並如同一層薄霧一樣流動著……籠罩他們全身。

  麥格芬立刻感受到一股說不清的彆扭感覺。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麵條一樣扭曲彎折著，恍惚間開始先後不一的忽大忽小……腦袋還是原來的大小，身子就變成幼童的了……而且他們幾人像是融為了一道霧氣，朝著水晶球緩緩鑽入。

  在似而非的感覺中，一晃神，他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也是一個半球形的房間，不過比剛才的地方要小多了。

  而且四面的弧形牆壁不是黑色金屬了，反而變成了某種半透明的圓形護罩。

  刺眼光線正從外面照射進來，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這究竟是？

  「好，到了！」穆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過了一兩分鐘後，麥格芬才算是適應了當前處境的環境，勉強可以看清現狀。

  ——他們進入了那個水晶球中了。

  這就是那個『狼人抑制器』，顯然魔法部將其改成這種極為獨特的囚牢了。

  而囚犯就是那些食死徒了。

  牢房中間捲縮著一個『人形怪物』。

  它坐在地面抱著腦袋，看上去已經完全發瘋，沒有人樣了。

  麥格芬頓時心中明白他們這是進入了誰的牢房。

  ——貝拉特里克斯。

  那個已經食屍鬼（溫迪戈）化的瘋女巫。

  比起上次看見的狀況，這傢伙身上的傷勢已經完全痊癒了，但她的狀況並沒有多好。

  她（它）渾身慘白，皮膚猶如屍體泡脹了一樣，看上去像某種皮質假套。

  頭髮變焦變卷，結成一縷一縷的，零散披在同樣慘白的頭皮上，臉型被拉成了某種家養小精靈的模樣，耳朵略微發尖，長滿了絨毛，眼眶深邃如同骷髏一樣，眼球凸出，大的不正常，裡面布滿血絲……

  ——貝拉特里克斯現在只有兩三分人樣了。

  她（它）抱膝坐在地面上，低頭晃著腦袋不斷重複著，「主人……我的主人……主人，我會完成任務的，主人……」

  「你們也看見了，食屍鬼化的症狀已經在這白痴身上已經愈發嚴重了，我很難告訴你們這東西現在還保有幾分理智。」

  「來吧，斯內普教授，讓我看看你熬製的吐真劑能不能讓一個怪物開口說話！」穆迪攤攤手，做了個『您請』的姿勢，嘲諷道。

  斯內普臉上露出一種十分厭惡的表情，望著不遠處的貝拉特里克斯食死徒，對穆迪的嘲笑沒有回應。

  他轉而看向了鄧布利多和麥格芬。

  眼神中表達著同樣的意思。

  ——該你們上了！

  鄧布利多咳嗽一聲，他走上前去，舉起魔杖，「攝魂取念！」

  隨著魔咒被施展出來，貝拉特里克斯開始劇烈地顫抖著，它眼白髮暈，看上去就要暈過去了。

  過了一會，鄧布利多嘆口氣搖搖頭。

  「不行，全都是無意義的囈語，很難找到一些有用的記憶碎片！你來嘗試一下吧！阿爾伯特，必須小心一點。」

  穆迪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雖然有所預料，但真的沒想到鄧布利多居然瘋到這種程度，讓一個學生來……

  福吉那個膽小鬼……居然敢允許……不，他真的知道這一切嗎？

  正當穆迪伸手要阻止的時候，

  麥格芬已經揮動魔杖，對著貝拉特里克斯大喊道，「移魂幻影！」

  ——終於可以正式嘗試嘗試這個魔咒了。

  麥格芬他的魔杖尖端冒出了一層黑色陰影，鑽入貝拉特里克斯影子當中，並從她與影子連接的地方一點點滲入其中她的身體外表中……原本慘白的皮膚漸漸發黑……

  貝拉特里克斯，她（它）不由自主張大嘴巴，用力吐出一縷縷灰色的煙霧，形成了半透明，灰黑色的煙霧聚合體。

  這東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魔幻的幽靈。

  幽靈是貝拉特里克斯年輕時候的模樣，她雙目無神，呆滯地站在那裡。

  吸——呼！

  一聲巨大的抽冷氣聲響起。

  水晶球護罩上原本刺耳的光線立刻暗了下來。

  原來是外面的盧平，他剛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走進湊過來了。

  他正靠近水晶球看著這裡面。

  盧平的那隻大眼睛在玻璃護罩外面，放大了幾萬倍，顯得十分驚悚。

  斯內普沒有理會愣住的穆迪，轉頭開口問麥格芬，「接下來怎麼做？」

  「問就行了！如果食死徒知道的話，她會回答的。快點！……我能夠維持住的時間並不長。原本這個咒語就不是幹這個用的。」

  麥格芬舉著魔杖渾身發顫著說，看得出來他正在竭盡全力的維護這個魔咒的效果。

  「幹得好，麥格芬！」

  鄧布利多站在食死徒的身前，和那個幽靈臉對著臉，仔細觀察著。

  「你能明白我說什麼嗎？」鄧布利多鎮靜地問。

  幽靈顫動了一下，身形模糊著，一縷灰霧從形體脫落下來。

  「我明白。」『她』低沉地說，聲音空靈，朦朧猶如隔著一層紗一樣。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們，」鄧布利多和緩地說，「你的主人……伏地魔，也就是黑魔王最重要的秘密……他不死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貝拉特里克斯的幻影幽靈脖子開始機械來回扭動，猶如有看不見的扳手硬擰一樣。

  那東西震顫著，身形模糊不清地，發出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電子音來。

  「我——不-知道，主人沒有告訴過我。」

  「你有沒有什麼猜測？」

  「我，我-不……不敢妄自猜測主人的秘密。」

  「可你肯定想到了不是嗎？【魂器】！（穆迪抽了口冷氣）只有這種最為邪惡，最為黑暗的魔法才能夠使他永生不死不是嗎？你應該想到了，不是嗎？」

  「我——我……」那個幽靈不斷重複這一步，仿佛卡住了一樣，原本構成身形的灰色煙霧一點一點快速散開崩落，很快幻影的一個臂膀就消失不見了。

  「快點教授！」麥格芬催促道。

  穆迪一動不動呆在原地，瞪著這一幕，他的那隻魔眼不斷顫動，來回打量著小巫師所做的一切，簡直要擠出眼眶了。

  鄧布利多想了想又問，「【魂器】……黑魔王將這東西交給你保管了是吧？」

  幽靈立在原地沒有回答，它的腦袋來回左右轉動，嘴巴一張一張，如同木偶一樣，看上去有某種力量在強逼它回答，而它在用儘自己的一切意志在保守黑魔王的秘密。

  「換種方式，教授！這不是【吐真劑】和【攝魂咒】……這東西是食死徒的思維聚合體，要順著她的習慣說話，很好哄騙的。」

  麥格芬急忙提示到，他雙手顫抖著舉著魔杖，正對準食死徒的本體，看上去馬上就要撐不下去了。

  「誰是黑魔王最信任的僕人？」

  鄧布利多聽後立馬換了種方式詢問。

  「是我，是我！」幽靈張嘴嚎叫著，尖利刺耳如同警鈴發響，它身軀的崩壞速度更快了。

  「你不是！我知道最信任的僕人會保管黑魔王的某樣東西！」

  「是我……是我保管的！」幽靈只剩下半個身軀，呆滯地發蠢地這樣回答。

  「在哪裡？」

  「我……」

  「除非你能證明這一點，不然你就不是伏地魔最信任的僕人……」

  「我就是主人最信任的僕人，我當然知道……那東西就在古靈閣最深處……」

  只剩下一顆腦袋的幽靈在半空中尖叫著，旋轉著，如同漏氣的氣球一樣，但最後還沒說完那東西在哪……就崩潰……化成一縷輕煙消失了。

  穆迪這時候終於反應明白了鄧布利多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了——尋找黑魔王藏起來的某樣東西。

  ——【魂器】！

  這個字眼，即使是他也感到一陣發涼。

  他也顧不及小巫師的那『驚人表現』了，急忙問道，「難道那個說法是真的嗎？上次那個巨型化的攝魂怪就是黑魔王聚合起來……進行操控的嗎？」

  「黑魔王變成這樣還活著的秘密……就是因為那東西嗎？」

  「【魂器】！你們就是在尋找黑魔王的【魂器】嗎？」

  穆迪下意識的壓低聲音。

  「嗯！」鄧布利多含糊著說，他皺眉思考著剛才拷問出來的答案。

  「難怪？」穆迪感慨著，他又拿出弧形酒壺灌了一大口。

  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瞅向了斯內普和小巫師。

  果然，他們兩臉色波瀾不驚，像是早已經知道這一切了。

  斯內普知道不奇怪，鄧布利多對他有種特殊的信任感，這點他早就知道了。

  可是這小巫師，麥格芬·阿爾伯特！

  穆迪神色複雜的盯著眼前這個扶著膝蓋，彎腰大口呼吸的霍格沃茲學生，心中感受異常複雜。

  他算是有點明白為什麼鄧布利多要將這個小巫師帶在身邊，甚至允許他一同進行審問了。

  這個小巫師的心智……還有那個魔咒？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

  他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是一個……甚至還沒有考取【普通巫師等級證書】的學生……

  麥格芬·阿爾伯特這個小巫師法力和能力要遠超外面那些年輕的傲羅，起碼——

  穆迪想了起來那天夜晚，這小傢伙活撕伏地魔的場景。

  打了冷顫，急忙不在細想下去了。

  而這時，原本癱在地上的貝拉特里克斯開始抽搐起來，四肢扭成怪異的形狀。

  「快快復甦！」斯內普一步上前，將自己魔杖指向食死徒的胸部，隨著魔咒發射出去後囚犯開始緩和下來，但也僅僅是幾次呼吸後，它又開始抽搐起來。

  「怎麼回事？」斯內普大聲問麥格芬道。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個魔咒。」麥格芬大聲回應道。

  「沒事！」

  鄧布利多這回終於回過神來了，他冷著臉看了這個食死徒一眼，語氣中沒有一分情感。

  「那個魔咒的效果的確就是麥格芬所說的，是將人們的思維從身體移動出來……並聚合起來。」

  「那東西是人們思維記憶和主觀認知的聚合體，是一個魔法的幻影，幽靈……與【攝魂取念】不同，所以一般意義上的【大腦封閉術】根本沒有辦法防備的……而且即使在食屍鬼化的這種狀況下，也同樣能夠進行拷問。」

  「而且還不會如同【攝魂咒】或者【吐真劑】一樣，造成嚴重後遺症。」

  「所以……食死徒只是食屍鬼化的症狀更加嚴重了，並不與麥格芬相關。」鄧布利多冷冷地下了一個結論。

  穆迪並不關心這一點，他好奇盯著麥格芬問，「這到底什麼魔咒？到底有什麼用。我怎麼沒有聽聞……而且還必須是這個小巫師施展？難道？」

  麥格芬沒有回答，他正沉浸於剛剛施展的那個魔咒效果的感覺中。

  「嗯，你想的沒錯，那的確是小巫師創造的。」鄧布利多說。

  「【幻影移魂】！——用來改變人的魔法！」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麥格芬所施展的只是這個魔咒的一半，剩下的還需要給那個『思維的聚合體』……也就是那個『幽靈』植入一個想法，使其融入到被施術者原本的思維想法中。」

  「那會在任何人包括被施術者……精通攝魂取念大師都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將一個人慢慢的改變。」

  「是從【忒休斯之咒】中得到的靈感吧？麥格芬。」

  「嗯！」麥格芬應聲。

  「天才的構思……」鄧布利多讚嘆道，不過他轉而又說，「不過，這個咒語太過危險了，對於任何人，包括你，麥格芬……這個魔咒太過危險了！」

  「你必須謹慎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