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會面（二）

  「啊，我和查理說話閒聊的時候，這是他說的……」

  海格摸了摸腦袋，打了個哈欠說，「好人啊，查理·韋斯萊……他時常給我帶來火龍最新的消息，並且給我介紹其他馴龍者，甚至讓我摸摸那個幾個可愛的大傢伙……」

  海格摩挲了一下眼，那黑甲殼蟲一樣的眼睛睜不開眯成一條縫，他打起精神繼續說，「這些事情都是和馴龍者們閒聊的時候說的……」

  「對了，我們說道哪裡了……額，，是福吉那個蠢蛋他現在根本沒法把你怎麼樣，放心吧，萊姆斯。你看他過來時帶的人就明白了……狼人特別行動司！簡直搞笑！鄧布利多肯定會幫助你從這些糟事中脫身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好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上次那個白痴洛哈特，那簡直是一場災難……」

  海格不斷點著頭，勉力支撐著自己說著，「當然，這也是我和查理閒聊時得出的結論……」

  「盧平教授，你不用……」

  還沒說完，海格終于堅持不住，腦袋一下磕在桌子的胳膊上，開始呼呼大睡。

  「海格，海格！」

  盧平嘗試的叫了兩下之後，終於確認海格真的已經暈過去了，於是急忙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玻璃瓶，將塞子抽開，聞了聞，他原本也有些焉焉的精神也隨之一震。

  （在沒有狼毒藥劑的時候，世界上大部分狼人是通過【生死水】，也就是強效安眠藥來保證自己的在月圓的時候不跑出去危害其他人。

  不過這種情況十分危險，因為狼人對魔法的抵抗力，會隨著月圓中當天夜晚中魔力的影響而變化，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狼人會清醒過來。

  在中世紀過後，就很少使用這種方法了，而且狼人服下這種藥劑也會造成自身的虛弱昏迷，對於自身也是十分危險的。但是在現代還是有不少善良沒錢的狼人選擇這種方法和藥劑來保證自己不危害他人。

  但同時，多次使用這種方法的狼人也會擁有額外的抗藥性的，能夠抵禦大部分的【生死水藥劑】的安眠作用。）

  盧平在擺脫茶水中【強效安眠藥】的效果後，轉過身來看向房間中的角落。

  果然……

  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人影出現了角落當中。

  一團長長蓬鬆的捲髮一直垂到肘部，身上套著一件衣服破破爛爛的麻瓜衣服。

  ——小天狼星布萊克。

  但盧平所認為，不或者說魔法界認為布萊克應該是消瘦，皮包骨頭，滿臉憔悴樣子，——根本沒出現。

  小天狼星布萊克雖然面容蒼老，衣衫襤褸，阿茲卡班十二年的時光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但——

  ——那贅肉橫生的大肚子是什麼鬼？

  還有紅潤滿面，圓溜溜的兩個臉頰……

  盧平完全不敢相信他是一個逃犯。

  阿茲卡班監獄現在的監獄伙食那麼好了嗎？

  還說攝魂怪現在也『西方麻瓜們的政治正確了』？寧可餓死自己也不願吸收小天狼星的正面情緒，折磨他？

  這傢伙根本現在不像是被半個魔法部傲羅追擊。

  等等？

  盧平想起來了，——海格剛剛所說的。

  ——胖了二十斤？

  誰能相信！

  他完全不知說什麼好來了？

  穆迪和福吉，還有那些傲羅們要知道小天狼星現在的模樣估計要哭暈過去了。

  兩人互相對視著，一個是由於眼前一幕太過震驚而說不出來，一個是由於好久沒有說話，再加上被誤會的立場也沒法先開口，所以只能愣愣瞪著對方。

  一時間只有海格的巨大震動整個小屋的呼嚕聲，以及牙牙不解的嗚咽聲在小屋中迴響。

  老大（大腳板）沒了，變身成人的情形令牙牙十分好奇興奮。

  「我還想你什麼時候會發現我的！萊姆斯！」

  布萊克活動活動了嘴巴和舌頭，嘶啞著先開口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好久沒有說話了。

  「我想你應該能想到的……阿格尼馬斯，還有那個名字……」

  「是的，我早就應該想到的。」盧平低沉地說道，他抽出魔杖指著布萊克，十分不客氣。

  「你在這裡要做什麼，布萊克！」

  「解釋解釋，我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說你早就見過哈利了，不是嗎？「

  「為什麼你什麼都沒做呢！叛徒！」盧平恨聲問道。

  布萊克彎腰安撫了一下躍躍欲試的牙牙後，走向前去，來到盧平的跟前。

  盧平的魔杖尖端直直地指著他的鼻尖。

  布萊克臉上沒有露出一絲懼意。

  「萊姆斯！」嘶啞的聲音傳出來。

  「別叫這個名字！」

  「我不是你的朋友，自十二年前就不是了……」

  盧平十分痛苦地低吼著，他的魔杖微微顫動。

  「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詹姆，莉莉……還有那麼多鳳凰社，犧牲的傲羅們……」

  盧平一字一句地說著，表情痛苦，他仔細盯著布萊克。

  想從昔日這個朋友口中得知一個答案，一個他即使是每個變成狼人的圓月都刻苦銘心無法忘記的不解。

  「我沒有背叛，你知道我的，那天夜裡我寧肯死得是自己。」

  布萊克凝視著盧平的臉，啞著嗓子說。

  「謊話！」

  「彼得他……難道不是你親手……」盧平神情激動無法再說下去了。

  布萊克臉上沒有表情，他身體微微顫著，就這樣僵著身體過了幾秒鐘。然後，他很慢地退了一步，很慢很小心地從那身破爛的麻瓜衣服的兜內拿出一張很舊很破，像是被水浸泡了一樣，滿是褶皺的《預言家日報》。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照片在手中攤開，展示給盧平看。

  盧平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小天狼星說話了，他聲音嘶啞顫動，十分古怪，壓抑著某種強大的感情，原本水波不瀾的眼神中出現某種瘋狂，那是一種無法被阿茲卡班消磨的東西。

  ——仇恨！或是目標！

  「彼得……小矮星彼得。」布萊克圓潤的臉上滿是痛苦和後悔，「那天夜裡我並沒有殺死他，如果可能……我倒是想殺死他，即使代價是我被重新押入阿茲卡班……」

  「這是我最後悔的事情。」

  盧平舉著的魔杖微微一動，那張照片就被放大，漂浮在了小天狼西身旁。

  他瞅了一眼照片。

  一眼就看見了羅恩肩頭的那隻耗子，盧平的身形立馬有些僵住。

  他趕緊問道：「你別告訴我，彼得還活著，而且是他背叛了詹姆！」

  「如果你說得是真的，你為什麼要待在阿茲卡班十二年！你告訴我，告訴鄧布利多真相的話……我們會解救你的……」

  盧平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小天狼西布萊克的話。

  「況且就我所知道的……你是詹姆莉莉他們的保密人！」

  「我不是！」

  布萊克慢慢地搖頭，他嘶啞著嗓子說，「盧平……我每一天都生活在悔恨中。」

  「其實那就相當於我殺了他們。」

  「我恨我自己，當初要不是我試圖說服了莉莉和詹姆，在最後一刻把我換成彼得，讓他們利用他充當保密人，而不是我……」

  「我還洋洋得意的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將伏地魔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

  「蠢貨！真是蠢死了。」

  布萊克表情幾乎失控，滿是狂怒，他用力握著拳頭說，「莉莉他們死去的晚上，我去看過彼得，確保他安全無恙，但是我來到彼得躲藏的地方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沒有搏鬥的痕跡，我覺得不對頭，立馬想起了當時施展那個魔咒的時候，彼得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在害怕……」

  「於是我立馬就去往了詹姆他們家，到的時候，我看見了被摧毀為廢墟的房子，還有他們的屍體。當時我就明白過來自己幹了一件蠢事，知道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由於我自己的緣故，那一夜，我失去了兩個朋友……」

  「我當時如果不是那麼洋洋得意自作聰明的話，應該能夠看見彼得心中的怯懦的，他在霍格沃茲讀書就是這樣的……跟隨在最強者身後，追尋著保護和安全感，如果不是我將赤膽忠心咒壓在他的身上，或許他不會因為害怕而投靠伏地魔……莉莉詹姆也不會……」

  「所以我當初追上彼得的，拿著魔杖質問他，當他把自己炸成只有兩個指頭碎片的時候……我就留在原地等著魔法部的傲羅們把我捉住，然後一言不發讓他們將我投入到阿茲卡班……」

  「我的確認為自己有罪，要不是我……這一切有很大可能不會發生的。」

  「你也認出那張照片的耗子吧！」最後布萊克反問道。

  「嗯，他的前爪……缺了一個腳趾頭。」

  「而且的確有點像是當初蟲尾巴的模樣。」

  「很聰明，很簡單的……我早應該想到的，在我把他逼到沒處逃，質問他的時候，他就發瘋似的嚷嚷得吵醒整條街的麻瓜，說什麼是我背叛了詹姆和莉莉，然後，用藏起來的魔杖炸毀了整條街，和其他耗子一起逃到陰溝中去了……」

  「所以只能找到的最大殘骸，就是彼得手指！」聽上去像是能夠解釋的通，盧平退了兩步做到座位上，魔杖雖然還是指著小天狼星，但已經微微有些垂下了。

  「你是怎麼將這張報紙拿到手的。」盧平又問。

  「去年有一天我吃飯的時候，魔法托盤中自動出現了一張報紙……估計是某個魔法部的輕刑監獄的巫師看守者偷懶出錯的吧！」

  「那不重要，那天晚上我看到這張報紙的時候，就立刻認出了他，——彼得在我面前變形有多少次了。這十二年來他的身形不斷在我腦海中回放……我記得他一絲一毫，說來也可笑就是這種快把我逼瘋的痛苦回憶……讓我一下就認出了照片中的那隻耗子是彼得。」

  「再加上照片下報導說——這個男孩是哈利·波特的朋友。」

  「我不知道他靠近莉莉和詹姆的兒子想要幹什麼……十二年來我一直以為他還活著……」

  「當晚我決定要越獄了。於是變形成大腳板從阿茲卡班逃了出來……那些怪物攝魂怪它們不能分辨動物……所以我就這樣一直游到倫敦，找到了哈利，然後一直跟著他到破釜酒吧……」

  布萊克嘶啞低沉地說著自己的經歷。

  他一直說著，說道自己是怎麼被哈利的一個朋友碰見縮小帶到火車上，然後又偷偷溜走，在霍格沃茲麻瓜村落中依靠偷吃些垃圾來求生的。

  「那麼你是怎麼被海格收留的。」盧平轉頭看了看呼嚕震天響得海格問道。

  「我聖誕節曾經趁著攝魂怪暴動的時候，嘗試去格蘭芬多宿舍當中去找彼得來著……可惜太高估自己了，半路就因為身體虛弱，餓暈過去了……」布萊克苦笑著說。

  「你！身體虛弱……」盧平瞪著布萊克那破爛衣服遮不住的大肚腩，目不轉睛，語氣中充滿疑問。

  「真的！是真的……」

  布萊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大肚子也說不下去了，換做自己看到這幅模樣也不會相信的。

  「好吧，反正我被麥格芬和哈利以大腳板的形象撿到了……然後送到了海格那裡。」

  「麥格芬？麥格芬·阿爾伯特？」盧平緩緩念叨這個名字，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個小巫師好像出現太多次了。

  「嗯！大腳板這個名字也是他讓哈利和海格他們叫的。」

  「我總覺得這個小巫師，他好像知道些什麼的。」布萊克說，「可惜我不能明確的確認，也不敢冒著身份暴露的一點風險去問向他文明，只能和一隻十分聰明的貓進行溝通……」

  「貓？」

  「嗯，是我看見過最聰明的一隻貓，它好像有獨特的本領能夠一眼看穿阿尼馬格斯變形，不僅是我，彼得也是……你也知道我變成大腳板後，能與那些貓，貓頭鷹，狗之類的寵物進行一定程度上溝通的……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讓它相信我的。」

  盧平有些不解，布萊克接著解釋道，「那隻貓是屬於哈利朋友的，就是特別聰明的小女巫……和當時的莉莉一樣，也是個麻瓜出生的。」

  「赫敏·格蘭傑！」

  「哦，對，赫敏，是她的貓，我一直與它溝通，想辦法讓它將蟲尾巴帶給我……這樣也比較安全。」

  「後來彼得好像是發現我在霍格沃茲附近，就直接消失了，直到了最近我才知道麥格芬又將蟲尾巴找了回來。」

  「幫幫我吧！萊姆斯！只要找到那隻耗子，就能確認一切了，在此之前我不會離開這裡的。」布萊克注視著盧平的雙眼懇求道。

  布萊克的這番敘說的確是很有說服力，從邏輯上來說也是說得通的。

  盧平無力地舉著魔杖，他注視著布萊克平靜地問，「最後兩個問題，如果說服了我，那我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