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康奈利·福吉與大衛·古德曼

  八月中的第一個星期三。

  康奈利·福吉獨自坐在辦公室當中，他拿著一份長長會議記錄，但是腦子裡卻滿是自己剛才在走廊拐角處聽到的那句下屬間的閒聊。

  ——要是鄧布利多的話，就不會這樣做。

  「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什麼都是鄧布利多！」

  「這些傢伙什麼時候才能夠夠明白我才是這個國家的魔法部長！！……這個巫師世界擁有最高權利的統治者！！」

  他憤怒地將手中那一迭記錄甩出去，白色的紙張在辦公室上空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

  康奈利·福吉從模樣上來看確實是沒有魔法部長威嚴，這也是他最為惱火的一點。

  他一點也不像鄧布利多那樣一看就像個法力高強的巫師，不管是從外表上來看，還是事實上，以及人們的口中都是如此。

  他自己知道自己無論是從血統，魔法實力，還是從名望，甚至從被下屬效忠程度上都遠遠不如鄧布利多，

  特別是長相……

  比如鄧布利多一看就像拿著長魔杖，穿著黑灰色長袍，怒吼一嗓子，跳起來毆打火焰怪物的強大巫師，而福吉他自己卻像是一個嗜酒得麻瓜或啞炮。

  康奈利·福吉長的矮矮胖胖，敦敦實實，一頭亂糟糟的灰發，並且如同其他上了年紀的巫師一樣，髮際線逐漸開始向後移。

  他只能努力將前面的發梢舒展，好讓其遮蓋起來，以免破壞原本就糟糕的形象。

  一般而言，他身上的衣服是討好魔法部中所存在兩種派系（麻瓜，混血巫師和那些純血巫師）而混搭成的大雜燴（兩種元素都有）：

  細條紋的黑藍色西服，鮮紅色的領帶，紫色的尖頭鞋，當然只是如此只能說福奇這個部長搭配的麻瓜裝扮有點古怪，沒有眼光，但是一旦他出門時候……

  將掛在旁邊的三腳衣架上黑色的長斗篷和暗綠色的巫師禮帽在穿上，就……凡是有點正常審美的麻瓜都無法用正眼來看待這種打扮。

  福吉深呼吸幾口氣，心情還是無法平復這個壞到極點的心情。

  於是他拿起魔杖，變出了一隻大玻璃杯，裡面滿是琥珀色的液體，然後一股腦的灌下去肚子。

  喝了一杯威士忌之後，福吉好受多了。

  他再次揮動魔杖。

  地面上的羊皮紙，所有的都嗖嗖飛到半空當中，一張張又重新回到了他面前，

  它們自動整理過後又降落到，那張巨大青銅金屬辦公桌左上方的紅色文件盒當中。

  「去把大衛·古德曼叫過來！」福奇剛揉著眉頭，轉頭對自己左邊牆壁上的一個畫像說道。

  魔法部長的辦公室當中同樣如同霍格沃茲校長辦公室一樣掛著許多畫像。

  不過都是歷年的那些英格蘭魔法部長肖像。

  在這裡他們能夠將那些魔法部內，整個魔法世界當中隱藏的秘密，不能說出口的真相以這種方式透露給新上任的魔法部長，……能夠指導新來的魔法部長，避免他們做出錯誤選擇。

  康奈利·福奇當時就受益良多。

  而且這種方式保密度極高，很難有巫師從這些肖像畫手中套取秘密，即使是在伏地魔時期也沒有聽說過有那個食死徒成功過。

  在魔法部部長辦公室的所有畫像當中，唯一不是其中一員……就是福奇剛剛說對著說話的一個髒兮兮小油畫。

  它大約只有平常8K筆記本那麼大，橢圓形。

  畫裡面只有一個人物的側面頭像。

  這個頭像還是一個灰白色的石像，只有兩個眼珠子是完全黑色，如同黑珍珠一樣閃閃發亮，相對比來看十分詭異。

  油畫中的頭像一般靜止不動，不像是其他油畫人物一樣經常活動，……挖挖鼻孔，眨眨眼，或者突然消失不見，它永遠呆在油畫當中，保持著那副面孔。

  只有現任首相在辦公室當中要通知自己部門主管的時候，才會活動起來。

  並且……在其他魔法部部門頭頭的辦公室當中也有這樣一個畫像。

  兩邊畫像是一樣的，同步的。

  只要這邊說話，那邊就可以同時轉達。

  當然除了部門主管以外，還有魔法部長的助理，或者說是部長秘書的辦公室中也能夠接受到這個通知。

  而大衛·古德曼就是康奈利·福吉的現任秘書，一個麻瓜家庭出生的巫師。

  「好的，先生！」

  聽到福吉的吩咐之後，畫像眨了眨眼睛，開始活動起來，準備通知大衛·古德曼。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福吉擺了擺手，停止了剛下的命令。

  他轉而一想，要是讓大衛·古德曼這麼一個純麻瓜家庭出生的巫師，經常出入自己的辦公室當中，那些純血派系的巫師更會對自己不滿了。

  雖然他知道大衛是他自己人，並不是那些麻瓜或者是巫師國際聯合會派系的人員，但為了部內的權利平衡，不能讓人以為自己有所偏好，開始偏向麻瓜巫師派系了。

  這樣想著，福吉匆匆帶上了自己那個深綠色禮帽，披上了黑色斗篷，從這間辦公室出去，去往了魔法部頂部走廊角落中的一件辦公室。

  來到附近，

  福奇原本想要敲門，但是想了想還是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他想要看看自己這個最為信任的下屬私底下到底是在做些什麼。

  ——是不是真的如同一些純血巫師所說的，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欺瞞自己。

  房間當中只有兩人。

  大衛·古德曼和一個高個子，禿頂，黑皮膚的巫師正在詳談。

  從那一邊標誌性的金色耳環福吉認出，

  ——是金斯萊·沙克爾。

  這讓福吉放心下來。

  金斯萊這個人他還是知道的。

  他是沙克爾家族的人，平常沉默寡言，是一個可靠忠誠，工作能力卓越的傲羅。

  大衛·古德曼抬頭看了看不請自入的來人，發覺是自己效忠的老闆。

  ——總是憂心忡忡，杞人憂天的康奈利·福吉。

  特別是自從去年哈利·波特入學以後，這種症狀更加嚴重了，變得時時刻刻疑神疑鬼，看誰都像是叛徒間諜，生怕鄧布利多藉助哈利·波特這個小男孩在英格蘭巫師界當中的傳奇性，來密謀推翻他的權利寶座。

  ——早知道不給他說那番鄧布利多和他有著權利爭鬥的話了。

  大衛嘆口氣，他知道自己和金斯萊·沙克爾這個年輕人有關麻瓜權力機構的教學是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大致情形，……就是這樣。其實經過前幾任魔法部長變革魔法部的部門……你對比魔法部部門結構與麻瓜政府的部門，能夠發現許多相似之處……如果再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看一看一部《是，大臣》的麻瓜電視劇……這部有趣的電視劇能夠讓你了解英格蘭麻瓜政府實際運行的大致手段……」大衛·古德曼簡單總結到。

  「對了，金斯萊，你知道電視劇……不，你知道電視機嗎？」他突然想起面前這個年輕人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純血家庭出生的巫師，於是問道。

  大衛·古德曼希望這個看起來能幹的年輕人，有點起碼的現代麻瓜的常識，他們這位部長大人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耐心，讓他做出詳細解釋了。

  「先生，我知道電視機的，我會找找看這部電視劇的！」金斯萊緩慢地回答道，聲音深沉而渾厚。

  說完，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和大衛·古德曼握了握手，然後向福奇這個魔法部長問好，識趣地離開。

  「部長……」

  「金斯萊，讓我和古德曼獨自談談好嗎？」

  金斯萊·沙克爾離開這件辦公室，輕輕將門關上。

  這下房間當中只剩下大衛·古德曼和康奈利·福吉兩個人了。

  當真面對大衛·古德曼這個人的時候，福吉好像又沒有話可說了，他不知道說些什麼，將自己的恐懼托盤而出顯得自己好像無能與太過畏懼鄧布利多了。

  尷尬無話中，福奇他裝做對大衛的辦公室起了興趣，開始轉頭打量著四周。

  說起來，古德曼雖然是福奇他自己這個魔法部長的秘書，最為親近的助理，但他來到這間辦公室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寥寥可數的幾次也只是匆忙而過，並沒仔細觀察這裡。

  不過……

  即使是從這間辦公室當中，也能看出大衛·古德曼這個巫師是整個魔法部當中最怪異的人。

  福奇曾經聽過自己那些下屬之間的八卦閒聊，傳言流語。

  聽到過他們排名誰是魔法部最為怪異的人。

  有人說是亞瑟·韋斯萊，他的那件辦公桌上擺滿了各種麻瓜用品……甚至各種型號奇怪的電池和插頭裝滿了幾個抽屜柜子。

  也有人說是烏姆里奇那個粉紅老蛤蟆，那麼大年紀的女巫了，還整天穿著一身少女心粉紅的衣服，……甚至她的那間辦公室裝修風格，一片粉紅，而她明明不喜歡貓，卻瘋狂收集有貓畫像的瓷器，瓷盤。

  ——那個老巫婆簡直瘋了。

  不過最後討論下來，所有人一致同意最為奇怪的人還是由大衛·古德曼當選。

  單單只是從這間辦公室當中也能瞧出一二……

  雖然不大，但空空蕩蕩，整個房間當中只有一件破舊滿是劃痕的棕色長桌，桌子上也只有幾堆厚厚待處理和撰寫的文件報告，在桌子的兩邊各擺放著兩張破破爛爛的黑色扶手椅。

  相比於其他那些一當選部門長官的頭頭們恨不得將這自己的畫像掛的自己辦公室中滿牆都是，他從來不做這種事情，甚至牆壁上沒有一張畫像……不，還有一張，就是那張規定不能移動的詭異石面人像。

  （雖然福奇辦公室也沒有自己的畫像，那是因為幾百年來魔法部沒有哪個傳統，當然康奈利·福奇最後還是想辦法把自己的畫像用放大幾千上萬倍掛在了魔法部的入口之處，所有一進到英國魔法部的巫師第一眼就是看見這個活動畫像）

  而且大衛·古德曼這個巫師，雖然年紀看起來比康納利·福奇還要大，當然……也確實大。

  但是那頭金髮打理的井井有條，他說話永遠不緊不慢，打著一股油膩的官腔味道，需要讓人繞幾個來回才能聽懂。

  明明是個麻瓜出生的巫師，卻一點也不避諱自己的出生，從頭到尾，無論什麼時間都是穿著一身精緻的黑色西裝，藍色斑點領帶或領結，黑皮皮鞋。

  沒有一點巫師的模樣，而且處理那些引起麻瓜社會動盪的嚴重事端相比於清除記憶，他更加傾向於不用魔法，軟處理——通過影響麻瓜政府，麻瓜媒體來消除影響。

  這著實被絕大多數巫師視為異端，不受歡迎。

  甚至純血派系的魔法巫師幾度將他趕出了魔法部。

  但是由於各種與麻瓜社會有關的大麻煩，還是又重新將他請回來了。

  想當然……相比於魔法，大衛·古德曼更加了解整個英國麻瓜社會的方方面面，他也是部裡頭號『麻瓜通』。

  只有與麻瓜有關的事項，請教他總是沒錯的。

  像剛才金斯萊·沙克爾就是因為傲羅經常需要與麻瓜們打交道而經常請教大衛·古德曼的。

  而且對於康納利·福奇來說，這位秘書還有另外一個作用。

  古德曼他在魔法部工作三十多年，甚至於在伏地魔時期也能平安度過……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老官僚。

  他可以說是現在魔法部當中最為資深，最為了解這個權利機構運行的巫師了。

  「古德曼，我怎麼聽到傳言說鄧布利多非常重視一個小巫師？」福吉渡步來回走動，最終緩緩說道。

  「哈利·波特嗎？這個全世界的巫師都知道！」古德曼低著頭處理文件，不加思索的回應。

  和金斯萊談完之後，大衛·古德曼只看臉色，就知道自己的這位部長大人還是老一套問題。

  ——懷疑鄧布利多，害怕鄧布利多！沒事使的自己驚慌失措，膽戰心驚。

  「真是沒事找事，自己嚇自己……這位部長大人只會讓自己惶恐不安，然後開始再找其他事件尋求曝光度，需求支持……鄧布利多沒有做魔法部長，估計也是看清楚這個職位的尿性了吧！真是太明智了……」

  他沒有理會自己的這位自找麻煩的部長大人，反而是繼續開始處理那些擺在桌面上的報告，會議摘錄，各種審批事項。

  ——這些政客不管是哪個國家，巫師還是麻瓜都一樣，就好比是一個瘋子在管理一個精神病院。

  瘋子康奈利·福吉坐了下來，盯著大衛大聲說，「不，不，哈利·波特這能算是傳言嗎？」

  「是另一個，我記得不久之後，他會因為在霍格沃茲發生的魔法石事件而接受質詢……」

  「額，我記起來了……不過，是筆錄！而不是質詢」古德曼毫不客氣的糾過來。

  「而且這麼一件小事，您幹嘛揪住不放。」

  「您想幹嘛，部長？」

  「我想是時候試探一下鄧布利多……你不會反對吧！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呀！……」

  沒等福奇說完，古德曼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地說，「我反對！」

  「什麼！你為什麼，不，……你不是說我和鄧布利多之間必然有著權利爭奪嗎？」福奇前傾身體盯著古德曼嚴厲問道。

  「部長，您和鄧布利多不是因為爭奪而擁有權利，而是因為本身具有的權利而不得不爭奪……」

  「我，我……你這什麼跟什麼啊！」

  福吉滿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