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醒來

  第二天，黎明時分。

  校醫院病房內。

  陽光透過玻璃漸漸向房間內蔓延，將昏暗與陰冷逐漸驅散，將這裡披上一層金紅色的薄紗。

  原本這時，這裡應是冷冷清清的。

  可現在……輕聲響起幾個焦急不安地討論的聲音。

  「龐弗雷夫人……麥格芬·阿爾伯特怎麼還沒有醒！」

  「他不是已經恢復原樣了嗎？」

  「斯內普教授……你調製過後的獨角獸血液正確嗎？」

  黑暗沉淪之中，麥格芬能夠聽見這些人的低語，但是無法反應，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對於自己有何意義？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或者以前幹什麼的？

  ——只是覺得自己好像被塞進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身體皮套當中，每次呼吸，每次血液流動，每次感受到的觸感都是萬分不適。

  「哈！……如果要說有錯的話，也是你們提供的有關【血咒】解法……三種素材……獨角獸的鮮血……是錯誤的……」

  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血咒】……獨角獸……鳳凰……解法……伏地魔

  「我特麼……」

  「我要弄死你……伏地魔！！」

  麥格芬忽地睜開眼睛。大吼著，猛地從床上立起身子。

  他躺在醫院裡。

  周圍的人被這突發的情形嚇了一跳。

  ……哈利（今天早上，已喝下解藥，恢復原狀），鄧布利多，麥格教授，龐弗雷夫人，正環繞在他的床邊。

  其中麥格教授和龐弗雷夫人聽到這個名字打了一個寒顫，不敢置信的聽見了一個小巫師在這裡口出狂言，聽他那語氣好像要將這近代魔法界中最恐怖黑巫師……大卸八塊一樣。

  ——這個小巫師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天夜裡……還發生了他們不了解的事情嗎？

  麥格教授心中泛起疑問。

  至於鄧布利多，他聽到這個話語則是諾有所思，眼鏡背後閃過精光。

  而在另一張床上坐著的斯內普滿對於這一切根本不在乎，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手上……他正在拿著一個銀制項鍊模樣的東西，裡面像裝著相片……像是某種掛飾。

  他臉上的神情很怪，麥格芬從來沒見過……這麼說吧，就是從蠍子精的表情包（兇殘冷漠）變成了葫蘆娃爺爺（和藹可親）的表情包。

  「麥格芬！……你沒事吧？」哈利急切地問，但是他眼神遊移，不敢直視麥格芬。

  ——什麼事情可以將這個頭鐵的傢伙嚇成這樣。

  麥格芬心中有些奇怪。

  隨著他逐漸清醒過來，腦海中的記憶正在快速回來，甚至包括變成蛇後的那些記憶：

  ……玻璃箱子當中生活……哈利給自己餵食一種古里古怪的魔法製作的牛奶老鼠，香腸小鳥……都像是巧克力蛙一樣，活蹦亂跳的……還有斯內普給自己灌入一種藍光閃爍的魔藥還是血液……

  這些天的記憶一股腦的湧現到腦海當中，由於有多次這樣的經歷，麥格芬只是愣了愣神，就接受完畢，知道了自己現在的狀況。

  龐弗雷夫人將著一個怪模怪樣的懷表掛在了麥格芬脖子上。

  三種顏色的指針不斷亂轉……最後紅色那根指針不住的顫抖在一個黑白兩色的骷髏頭上，而其他兩個顏色的緩緩走動，慢悠悠的繞圈行走。

  「還可以……你體內的【血咒】暫時穩定下來了……看起來能夠保持一段時間……不過這也說不準……還是要趕快將【血咒】解除才是最重要的！」龐弗雷夫人沒有對麥格芬絲毫隱瞞，冷靜地說道。

  「龐弗雷夫人……你不應該這樣直接說的……」麥格教授表情略帶著一些責怪，她眼袋腫的厲害，看起來有段時間沒有睡好了。

  她盯著麥格，「麥格芬·阿爾伯特……你知道發什麼事情了嗎？」

  「得了吧！」

  啪嗒一聲，斯內普把那個裝著相片的吊墜一下合上。

  他嗤笑一聲說「這個小巫師獨自將【血咒】的解法從奇洛這麼一個成年巫師身上逼問出來……他像是不知道自己身上要面對的情況嗎？」

  「恐怕這個小巫師比你知道的更多……麥格教授……」

  「原先我還將信將疑……現在看來，恭喜你了！麥格芬，你得到的【血咒】解咒方法看來是真的……」

  「不過現在既然他恢復原狀了，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我先回去自己的辦公室中了……還有那麼多學生的考試成績需要判斷和整理。」

  說完，斯內普春光滿面，哼著歌，腳步輕快地走出來這個房間。

  ——沒有平常那種自帶西伯利亞冷空氣，長袍自動抖動飛舞的氣場了。

  並且可以看得出，在斯內普經過這裡的時候，哈利擻了一下身體，看起來像是害怕？

  不不，那不是恐懼……而是厭惡，無奈……夾雜著幾分本能閃躲……他往裡面縮了縮。

  ——他們之間……兩個好像發生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很可疑啊！

  麥格芬轉而支棱著下巴盯著哈利，一動不動。

  「麥格芬……你你-你看什麼呢？」哈利結結巴巴問。

  「啊！沒什麼……只是感覺哈利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啊！什麼不一樣……沒什麼不一樣的啊！能有什麼……我這不還是那個小男巫嗎？……」

  哈利·波特冷汗連連，急忙分辨到，不過倒是顯得自己更加刻意了。

  幸虧，這個是時候，在一旁原本沉默著的鄧布利多發話了，他將那個半月形的眼鏡拿下來，拿出一張天鵝絨的紫色巾布擦著。

  「哈利，麥格教授，龐弗雷夫人，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和阿爾伯特單獨談談……畢竟我還有很多事情要了解一下……」

  鄧布利多將眼鏡戴上後，對著房間當中剩下的眾人說道。

  哈利送了一口氣，他雖然心中也有很多疑問，但以他現在心情實在是不想在麥格芬灼灼目光前待著。

  ——他總有種感覺，麥格芬好像猜到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

  幾人退場之後。

  鄧布利多揮動魔杖，移動椅子靠在床邊坐下，笑眯眯的看著麥格芬。

  「早晨好，麥格芬！」他說。

  ——感覺有點不妙啊！

  「下午好，鄧布利多教授……」麥格芬將視線移開，只能用已經熟悉的慣用套路說道，「今天天氣不錯啊……」

  「是很不錯……」

  兩人看了看半暗半亮的黎明天際，相互客套著……眉角都快要笑沒了……

  「呵呵呵……o(*￣︶￣*)o」（鄧布利多笑出抬頭紋）

  ——這個小狐狸！

  「O(∩_∩)O哈哈~」（麥格芬心中抽抽）

  ——你個老蜜蜂！

  這兩個傢伙各自心懷鬼胎，各有心思。

  「我想對於你來說……大概也能夠猜到我想要和你說些什麼了吧！」

  眼看這樣下去根本從下手，鄧布利多乾脆攤牌對著麥格芬直接說道。

  麥格芬也覺得自己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而且自己這次能夠恢復過來……看樣子是這些教授們費了大力氣，於情於理，自己都必須要把伏地魔最後的下場交代清楚。

  而且自己也有一些問題要問鄧布利多，關於【血咒】當中的那個【源血和蛇靈之毒】！

  ……那是什麼意思？

  隨後麥格芬將自己的『故事』經過語言『潤色』之後給鄧布利多講述了一遍。

  當然在其中把自己預先知道的事情概況為直覺，與系統有關的十分厚臉皮的描述為那是自己的天賦了。

  他從萬聖節自己看到那團黑霧講起。

  「那是一切的源頭……」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那是伏地魔……只是認為是某種漂浮在巨怪腦袋後面的黑巫術……直到那天晚上……伏地魔想要從奇洛身上脫離出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那是黑魔王……」

  「等等！你的意識是你能夠看見黑魔王……而哈利，羅恩，赫敏其他的小巫師就沒有看見嗎？你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嗎？」鄧布利多問。

  「鄧布利多教授，如果你能夠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做到比人做不到的事情……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雖然巫師和麻瓜有所不同，但是在這方面而言，沒有什麼區別。

  對於無法理解，自己無法做到的事情……我們不是感到恐懼，就是厭惡排斥……對異類在這方面來講，從古至今，在巫師與麻瓜之間沒有什麼不同……」

  「更何況我看見可是黑魔王，神秘人，伏地魔……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先生，你能夠給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麥格芬苦笑著這樣說道。

  他知道保守秘密是拉近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之一。

  這樣估計會使得鄧布利多覺得自己會稍微有點可信度的。

  「好的……我會保守這個秘密的，後來你知道你為什麼能夠看見伏地魔了嗎？」鄧布利多答應下來，接著順著話題往下問。

  「或許這是跟我的魔杖有關……」

  麥格芬往兜內掏取魔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雖然還是穿著那身那天夜裡的黑色巫師長袍，——衣服上從頭到腳沾滿了泥土灰塵，……但魔杖已經不再自己身邊了。

  鄧布利多看出了麥格芬想要做什麼……他拍了拍手，龐弗雷夫人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裡面傳來一陣響動，魔杖飛過來，落入到了鄧布利多手中。

  ——這種事情他也能夠辦到嗎？

  「看來自己必須重新痕量鄧布利多和伏地魔的實力了……他們對於魔法研究，探索的深度，純粹於其他教授，巫師相比較可以算是兩種不同的物種了……」麥格芬看到這不可以思議的一幕，心中想到

  鄧布利多將魔杖重新交還給了麥格芬。

  「阿爾伯特，你可不能施法……不然的話龐弗雷夫人就要把我趕出去了……」

  麥格芬撫摸著好久沒有接觸的魔杖。

  ——冰冷光滑的杖身，手把處略微有些模糊凹凸的浮雕。

  隨著麥格芬撫摸，魔杖像是呼應一般……嗡嗡顫動，紫色的光環從尖端出現……滑向到底端，然後在兩端之間開始來回滑動。

  「鄧布利多教授，我猜想估計是與這個魔杖的材質有關……奧利凡德說是魔杖選擇主人或許他知道什麼……」

  鄧布利多抬手阻止了麥格芬的猜想。

  「阿爾伯特……你還是繼續往下說吧！這個問題到了放在最後我們在進行討論……」

  麥格芬抬起頭來，將魔杖放到一邊之後，繼續說起來和自己有關的事情。

  ……在決鬥大賽前……奇洛教授開始訓練自己……

  「我估計就是他引發了那個大烏賊『暴動』……然後用【奪魂咒】【攝魂取念】想要知道萬聖節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我為什麼能夠看見『伏地魔』……當然那個時候他沒有明說……不過這也引起了我的懷疑……」

  雖然鄧布利多仔細聆聽，並沒有打斷麥格芬的講述，他還是向著這個老蜜蜂解釋道。

  「因為我會【大腦封閉術】……所以將奇洛應付過去……不過這個時候我就開始提防奇洛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或許是奇洛發現了我會【大腦封閉術】……現在仔細想想……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聖誕節決鬥大賽前），奇洛這個傢伙就給我施展了【血咒】了

  ……或許是因為要奪取魔法石的緣故，他不想生事……也許是因為當時伏地魔就想要通過【血咒】奪取我的肉身……所以那個時候就有了這個計劃……」

  接著麥格芬調轉了一下前因後果，繼續說道：

  聖誕節的時候奇洛開始通過【血咒】威脅……然後他自己開始查找有關血咒的資料，並且準備找東西對付奇洛的……

  「你為什麼尋求教授們的幫助呢？」鄧布利多插嘴問到。

  ——他對於這個小巫師的心路歷程越發好奇，就如斯內普所說的，這個小巫師太過世故，或者直接一點說疑心病幾乎有點瘋狂了。

  ——這么小的年紀就開始學習【大腦封閉術】了。

  「是啊？我為什麼不尋求教授們的幫助呢？」麥格芬自問自答道，「或許因為恐懼？」

  「恐懼？」

  「是的，恐懼沒有人相信一個小巫師，只會相信一個成年巫師的說法……恐懼那個【詛咒】被激發……鄧布利多教授你見過這種【血咒】嗎？……或者說知道這種【血咒】被施展後的感受嗎？」麥格芬以一種幽幽地口氣，仿佛在說著別人身上發生的事情一樣。

  「當這個法術被激發的時候，你能夠一點一點感受到自己身體融化從新塑造變成動物，……我不知道變形術施展給人體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是這種方式……絕對與之不同……

  而且變身後……那種野獸的本能不斷改變著你的意識和感覺……甚至更加令人恐懼和厭惡的你清楚知道這一切……你就像被關在一個小黑屋中……渾渾噩噩，半睡半醒，你能夠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意識到這種無止境的折磨仿佛將會永遠下去一樣……或者更糟你會漸漸放棄，然後最終變成一個嗜血，毫無理智的野獸……」

  「好了……別說了！」鄧布利多臉色十分不好，他抬手打斷了麥格芬。

  「我知道了……你能講一下那天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麥格芬的話讓鄧布利多想起了多年以前認識的人……想起來『她』現在的下場，他不想在聽下去了，直接問道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

  ——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