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厄里斯魔鏡

  月光灑落，塵埃在半空緩緩飄落。

  地面白霜一片，這使得整個房間清晰可見。

  麥格芬看著那個放置在對面牆壁上的鏡子，它與整個房間格格不入——金色邊框，莫測花紋，高度直達天花板，底部有兩個十分特殊的爪形腳架支撐。

  在它頂部刻著一行符咒：厄里斯斯特拉尼赫魯阿伊特烏比卡弗魯阿伊特昂沃赫斯。

  「——這就是厄里斯魔鏡嗎？」

  不過麥格芬他卻從這個房間當中其他地方的痕跡意識到了另一件事情。

  ——旁邊堆放的廢紙簍，滿是灰塵的破舊桌椅上可以看出這裡很久沒有人過來清理了。

  ——這面鏡子一定剛剛搬到這裡不久（很有可能是今天晚上才搬到這裡來著）。

  而且地面滿是灰塵，遍布著兩個不同的足跡。

  「鄧布利多，斯內普！一定會是他們……」

  不用多想，麥格芬馬上就有了懷疑目標，而且心中立馬就明白過來今天晚上自己感覺到的那些不協調，究竟意味著什麼？

  如果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與原劇情當中一一對應的話，

  ——今天，哈利收到了聖誕禮物隱形衣，很自然的想要去如同他父親一樣，夜間遊蕩一番。斯內普卻吩咐費爾奇夜間加緊巡查，並且向他報告。

  更為關鍵的是——這怎麼可能？

  麥格芬和哈利兩人如同原劇情一樣恰巧來到這個走廊，這間存放魔鏡的房間。

  說是巧合，哪有這樣的偶然……

  ——來到這裡的走廊當中，門還沒有關？

  一個作為存放魔法石的關鍵道具，一個價值連城的魔鏡，居然連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甚至連門沒關！

  騙誰呢？這是……

  而且從地面上的腳印痕跡來看，有一個人在魔鏡面前來回渡步，觀看許久。

  「……鄧布利多不會還在這個教室當中吧？不是這個老蜜蜂『專門安排』哈利來到這面魔鏡面前吧？」

  陰謀論連環套不斷在麥格芬心中不斷成型。

  「媽媽？」「爸爸？」

  這時，哈利低沉的呼喚在房間當中響起。

  麥格芬被打斷沉思，驚醒過來。

  他抬起頭來看見——哈利正如饑似渴地凝視著鏡面。

  麥格芬知道哈利這個時候已經從鏡面當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哈利他慢慢地，一步，兩步走上前去，雙手緊緊按住鏡面，仿佛要鑽入裡面一樣。

  「哈利？你在幹什麼？」麥格芬出聲打斷了哈利的執迷。

  因為他知道這面魔鏡只是反映人們當時心底最渴望，最迫切的虛幻場景。

  這面魔鏡並不是擦一擦，就會出現某個藍色精靈的神燈來幫助他實現願望；或者是什麼收集不同數量星星的七顆龍珠後，就可以召喚神龍，這類萬能許願機。

  鏡子本身的價值其實就這樣——不能實現人的願望，只是讓人徒勞的耗費時光，荒廢人生，沉溺於白日美夢。

  如果一直看下去，甚至會在自己的幻想當中不可自拔，然後漸漸瘋掉。

  「麥格芬？！」

  哈利這時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這樣做的好時機，斯內普和費爾奇還在外面尋找著他們兩個。

  「不過……這麼多年，自己終於看見了爸爸，媽媽。」

  哈利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麥格芬分享一下自己的家人。

  他將麥格芬拉到鏡子前。

  「麥格芬，你不會相信我看見了什麼……我的父母……他們兩在這個鏡子當中……」

  「你看見了嗎……」

  哈利的聲音當中帶著急切，激動，甚至有點語無倫次。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只能看見你一個人站在鏡子前……」麥格芬故意裝蒜成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樣，他懷疑鄧布利多就在這間房間當中等待著哈利的到來。

  「怎麼可能？我父親和母親明明就在鏡子當中的呀？！」

  哈利急忙讓出了位置，把麥格芬拉在了厄里斯魔鏡面前。

  「這下你能看見自己的家人圍在你的旁邊了吧！」

  麥格芬這個時候終於正式面對厄里斯魔鏡，他猜想著自己現在心中最為迫切的，渴望的到底是什麼場景。

  「應該就是身上的鮮血魔咒被解除，奇洛直接哈利糊一臉化為灰燼，沒有人威脅自己了……」

  但鏡子當中出現的……雖然大致符合麥格芬的猜測，卻又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厄里斯魔鏡展現的場景）:

  麥格芬一手拿著酒杯，裡面盛放著半杯紅酒，一手持著魔杖，腳底下踩著奇洛/腦後殼的伏地魔。

  在他身後，斯內普和鄧布利多鼻青臉腫，像是小廝一樣端著酒瓶，拿著毛巾，伺候著麥格芬。

  甚至場景還變化出一種像是漫畫遊戲一樣的超現實風格。

  麥格芬腦袋上方出現了一個藍色氣泡，裡面有著文字——

  【還有誰，還有誰？】

  「這……什麼鬼？」

  「……這破鏡子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又是如此的不正經……」

  麥格芬想起了分院儀式時被那個魔帽支配的恐懼。

  「幸虧只能自己一個人看見這個情形，麻蛋，要是這三個人中的哪個人看見了，都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你看見了嗎？你的家人……」哈利催促道。

  麥格芬嘴角抽搐，——這讓他怎麼告訴哈利自己在魔鏡當中看到的情景，更何況鄧布利多那個老蜜蜂還有可能在這間房中。

  「我的確實看見我的家人了……不過那好像是長大後的我，啊！我從霍格沃茲畢業了，我的家人也在這霍格沃茲城堡面前，我們正在給我拍攝畢業照片……」

  「這怎麼可能……霍格沃茲城堡不會允許麻瓜來到這裡，即使那是你的家人，在未來估計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麥格芬！」哈利一臉不相信地反駁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父母又是怎麼回事，這個鏡子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出現的都是一些不可能實現的幻想……」

  麥格芬故意引導著哈利，想讓他知道面前的這個鏡子當中展現的不可能實現。

  「別想那麼多了，讓我再看看我的父母吧！」

  哈利沒有能將自己父母展現給麥格芬看有點失望，隨即他推離開來麥格芬，想要重新再看看自己的父母。

  這種欲望在他的心中永遠不會得到滿足，如果可能……哈利會永遠在這裡看下去的。

  「哈利，夠了！我們現在回去吧！斯內普和費爾奇還在找我們。……你記住這裡在什麼地方，明天也可以過來的。」

  麥格芬提醒著哈利，更為關鍵的是走廊當中也傳來一些聲音，這才使得哈利他恢復理智。

  兩人重新批好隱形衣，匆匆離開這裡。

  ……

  「你怎麼看？」一個聲音憑空響起在廢棄教室當中。

  斯內普與費爾奇半天沒有找到任何人的蹤跡，便決定分別開始巡查霍格沃茲的走廊。

  在這之後，他徑直來到了放置著厄里斯魔鏡的這間廢棄教室當中。

  這個時候哈利和麥格芬已經離開了。

  他站在魔鏡面前，來回渡步。

  （厄里斯魔鏡在斯內普面前出現的是）：

  那是他還沒有上霍格沃茲的時候，斯內普他剛剛認識在住在自己家中旁邊的莉莉·伊萬斯。

  ——這個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女巫，自己童年唯一的好朋友。

  幼年的斯內普與莉莉躺在草坪上。

  他正在給眼裡滿是憧憬的莉莉一遍又一遍的講述著巫師世界，霍格沃茲學校的故事，有關魔法的事情，仿佛兩人有著永遠說不完一樣的話題，將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一樣。

  「你怎麼看，剛剛來到這裡的兩個小傢伙……」

  鄧布利多又問了一遍，這回他的身影漸漸在牆邊的一張椅子上重新出現。

  看著斯內普沒有回答理會，鄧布利多從桌子上滑下來，走到了斯內普身邊。

  「斯內普教授，你應該知道這個鏡子當中所展現的都是你心中最迫切，最渴望的……同時也是虛幻的，甚至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欲望吧！」

  斯內普當然知道，……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他也明白

  ——人不就是渴望得不到的事物嗎？

  ——特別是那些生命當中曾經擁有過，體會過，卻又失去的，更會令人為悔恨和迫切的渴望重新擁有，即使明知道那是虛幻的。

  斯內普轉過腦袋，狠狠地吞咽著口水，盯著面前這個老蜜蜂，半餉才嘶啞著聲音說道，「鄧布利多！我不相信你從來不看這幅鏡子。還有你問我怎麼看……看什麼？那兩個白痴小巫師嗎？要不是我……他們怎麼可能從圖書館找到這裡來的！」

  「我不知道你背後有什麼計劃……總之，你怎麼能夠寄希望於一個蠢的和他父親一樣整天惹事生非的，除了魁地奇還有點天賦之外，幾乎一無是處的一年級小巫師身上」

  斯內普頓了頓，神色一言難盡，像是不知道怎麼形容，幾次張口又閉住，最後才說，

  「而且另一個卻總是無時無刻搞著大新聞，即使是最平常，輕微的一點小事，都能讓他弄的像拿著魔杖炸了廁所一樣……雖然不是故意的，但這……這也太『邪門』（中文）了！」

  鄧布利多猛然聽見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詞彙。

  他不敢相信那個大腦封閉術大師，總是十分冷靜理智的斯內普嘴中居然說出了這個詞彙。

  簡直……斯內普這是讓麥格教授『傳染』了嗎？

  ——一時之間滿心的糟話，讓鄧布利多他也不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怎麼寄希望於這麼兩個傢伙阻止奇洛這麼一個教授或者在其背後的黑魔王……」斯內普嘴裡喃喃自語地抱怨道，「阿爾伯特這個傢伙不把霍格沃茲炸上天就算是好的了……」

  「斯內普教授，你說什麼？」鄧布利多好像聽見了某種flag。

  「沒什麼？」斯內普左顧而言他地轉移話題，「我們難道不能幹脆把奇洛抓起來用吐真劑逼問黑魔王在哪裡嗎？」

  「黑魔王他就在霍格沃茲，鄧布利多你不是確定無疑了嗎？他現在不正大光明的出現在我的面前，那就代表著他現在極度虛弱，甚至於連我都不敢面對……這麼好的機會，我們輕而易舉就可以結束黑魔王的存在。」

  「我就不明白鄧布利多你怎麼不趕緊行動，反而像是依靠一個大名鼎鼎的『傻蛋』來制定一個不知道能否實現的計劃……」

  「斯內普你要明白我們不是黑巫師……沒有證據……」鄧布利多提高聲調，嚴肅認真地說道。

  「哈，不是黑巫師……鄧布利多，我不是還沒有畢業的學生，還是把你這一套留給向一年級小巫師和魔法部解釋吧！」斯內普異常粗魯地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講話，「你肯定知道些什麼？而且沒有告訴我。」

  「你知道11年前哈利是怎樣活下來的嗎？或者伏地魔是怎樣在如日中天的時候消失不見以至於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在那個晚上永遠被摧毀了……」鄧布利多沒有回答反而問了斯內普一個11年以來，英國魔法界當中所有巫師最大的疑問。

  「預言上不是說……哈利是伏地魔一生的敵人嗎？」斯內普的語氣當中充滿著悔恨和厭惡。

  「西弗勒斯，你要知道預言是沒有任何效力，能夠改變些什麼的，做些什麼的永遠是人，伏地魔不是無緣無故的失去所有法力，這些年苟延殘喘地活在陰暗的角落當中的……」

  鄧布利多還沒有說完，就被嗤之以鼻的斯內普說打斷。

  「這不可能！波特他那個時候只是一個剛剛出身的小巫師，我不相信……而且我也從哈利·波特身上看不出這種足以打敗伏地魔的卓越天賦……」

  「斯內普，打敗伏地魔的不是什麼預言，而是愛，一個母親無私，甚至可以犧牲生命來保護自己孩子的愛，這是伏地魔永遠不會理解的魔法……」

  斯內普渾身顫抖，像是明白了什麼，他不想相信。

  「想必你也知道古代魔法是怎樣演變成現代魔法的，從根本上上來講古代魔法更加符合魔法的本質——魔力對於我們心意和意志的呼應而形成了魔法……而當時一個母親對孩子可以犧牲一切的愛，從古至今在巫師的世界，就沒有什麼魔法的心意和意志比這種情感更為強大有力。」

  「你的意思……」斯內普說不下去了。

  鄧布利多繼續說道，「即使是伏地魔也不能擊破這種魔法，相反幾乎可以猜想當時他發現自己的魔咒被反彈之後，是如何無法理解，驚慌失措，虛弱到極點，以至於不能對著近在咫尺的目標哈利下毒手，但……」

  「但，即使這樣——被黑魔王他自己的魔咒擊中，有史以來幾乎可以算是最致命的索命咒擊中……伏地魔還是沒有死去，恐怕我的猜想沒有錯！」鄧布利多揚起聲音說道，「那就是伏地魔他為了永生不死，或者是更為了強大的法力，現在已經失去了作為一個『正常巫師』或者是『人』的資格……」

  「而且恐怕莉莉犧牲自己生命用一種無私犧牲的愛，給哈利身上留下了幾乎永遠不會消去的魔法，這種魔法會永遠留存在哈利身上保護他，……而伏地魔他不會理解，也無法理解和感受到這種力量，他這樣的人是完全不可能正面接觸哈利的，或者說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況恐怕根本無法對哈利造成傷害的……」鄧布利多接著解釋道。

  斯內普這麼久以來，腦海中頭一次回想到了11年前的那個夜晚的記憶。

  ——那個夜晚，在他第一個趕到那裡的時候，莉莉已經犧牲，她側身保護著剛剛出身的波特，而伏地魔消失不見，放過了這個原本觸手可及的目標。

  這幾乎與……

  幾乎與鄧布利多所說的一一對應。

  雖然他不想相信，但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要想弄明白伏地魔身上發生什麼事情，光靠吐真劑或者是奪魂咒這些東西是沒有辦法的，那些東西……黑魔王這類黑巫師比我們更加了解並且善於運用。我們不必跟隨他們一樣做，也不必那樣做。」

  「不管承不承認……斯內普，自從那夜之後，哈利他已經與伏地魔有扯不斷的聯繫了……讓他來弄明白伏地魔身上是什麼樣的狀況，是最合適不過的了。而且他的身邊有著許多可靠的朋友，這是伏地魔又所不來了解的一件事情了。」

  「你怎麼看，現在這兩個小傢伙能夠有勇氣面對伏地魔嗎？」

  「……什麼？」斯內普瞪著鄧布利多，不敢置信他居然說出這番話來。

  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