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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26:52 作者: 木羽願
從沈知瑾失蹤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她這樣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虞清晚沒別的辦法。
林森告訴她的線索只有這些。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為賀晟做些什麼。
他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甚至賠上性命,可她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
他的心裡始終介懷沈知瑾當年的離開和拋棄,所以她想,哪怕拼盡全力,希望渺茫,她也想幫他找到和沈知瑾有關的下落,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一想到他受到的傷害,全部和她有關,心臟處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心痛如絞。
想對他好,想讓他再高興點,所有的遺憾再圓滿些。
這些衝動的念頭不斷在腦海里叫囂著,以至於讓她昨晚半夜三更找到林森家裡,逼問出來了這枚懷表的出處。
虞清晚深吸一口氣,走進一家店鋪里,拿出沈知瑾的照片,禮貌詢問櫃檯後坐著玩手機的大媽:「您好,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
抬頭看了看照片,大媽連連擺手搖頭:「沒見過沒見過。」ͿȘǴ
虞清晚垂下睫,藏起眼底的黯然:「謝謝,打擾了。」
一個中午,她問遍了景區裡的所有商鋪,腿走得已經開始發酸,依然沒有打聽到任何和沈知瑾有關的消息。
下午,虞清晚先回了趟旅館,將帶來的中藥喝掉,等恢復了些力氣,她沒有放棄,又換了身更厚的上衣出門繼續尋找。
除了這邊的景區,只剩山上還有一座廟宇。
廟宇處於山林之間,只有幾條小徑能徒步走上去,天空烏雲密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下雨。JŞǴ
虞清晚的體力並不好,只能不停地走走歇歇,走累了就停一會兒,花了快一個小時才走到。
她穿的外套很厚,悶出了一身的汗,寒風一吹,還有些冷噤噤的感覺。
先進廟裡問了幾個僧人,依然沒有人說見過沈知瑾。
時過境遷,最後這條線索也幾乎石沉大海。
虞清晚忍不住失落地垂下眼,努力整理了下心情,她就當是來玩了。
看見廟裡有遊客聚在一起求平安符的,她也跟著湊了熱鬧,求了一個藍色的平安符。
是求給賀晟的。
她拿出手機,給那枚求的平安符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賀晟看。
從今以後,他都要平平安安。
有僧人注意到她溫柔含笑的神情,和藹地看著她開口:「姑娘,你是給家裡人求?」
虞清晚彎起眼睛,嗓音不自覺柔軟下來:「是給我丈夫的。」
僧人笑著表示明白,又友好提議道:「那要不要再順道求一個我們廟裡的姻緣簽,很靈驗的。現在正好人不多,我還能給你專門解簽。」
虞清晚止住腳步,心裡忍不住有些好奇,於是便上前也求了一個。
打開那枚捲起來的紙條,她看見上面寫著兩行字體。
——愛得其舍,終得成全,千迴百轉,緣分糾纏。
很長很深奧的一段話,虞清晚蹙了蹙眉,有點看不懂這簽里的意思。
見她茫然的神色,僧人瞭然地笑了笑,高深莫測地開口:「姑娘,你這心裡啊,裝著比情愛更重要的東西。」
聞言,虞清晚一怔,愕然抬眸。
僧人又繼續道:「你想要追求的東西,必定要讓你不得不捨棄掉一些什麼。凡事啊,都不能兩全。」
「那些你舍不下的,自然會有人成全,替你舍下。分分合合都是必然經歷,路再難走,也總能走到盡頭的,結果總會是好的。」
說完這些,僧人也不管她有沒有聽明白,微笑朝她雙手合十作了個揖,便轉身離開了。
虞清晚的指尖不自覺捏緊了那張字條,最後還是收進了包里。
不管如何,只要結果是好的,那她就收起來。
順著石板路往外走,廟宇里還有一處著名的許願井,特別的是,這座井的每一塊磚石上都懸掛著一枚釘子,釘子上則掛著許願木牌。
井水清澈無波,虞清晚俯下身,隨意看了看周圍掛著的木牌。
大多都是一些祝福祈願的話語,平平無奇。
掃到某一處時,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她的視線卻忽然頓住。
木牌上面的字體娟秀,歷經過風霜,已經隱隱有了破舊損壞的痕跡,顯然已經懸掛在那裡很多年。
——賀晟,平安長大,一生無憂。
看見那個熟悉的名字,虞清晚愣了一秒,隨即便反應過來,眼眸驚喜地亮起。
那一定是沈知瑾寫的。ĴŞԌ
木牌上的筆跡溫柔,應該是沈知瑾當年曾經路過這裡留下的。
賀晟如果看到,就會知道,沈知瑾並非故意拋棄他,而是出於某些不得已的苦衷。
看見這個,他或許就不會再執念於當初的痛苦,再自我折磨下去。
「轟隆——」
天空中突然雷聲大作,細密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落下來。
為了躲雨,虞清晚還沒來得及給那個木牌拍照,便匆忙跟著人群到屋檐下躲雨。
躲了快十多分鐘,只見雨勢越來越大,傾盆之勢宣洩而下,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危險感。
有人拿出手機,一臉驚恐:「完了,雨下得太大,山上好像已經出現山體滑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