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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26:52 作者: 木羽願
剛過了一個轉角,便撞上談硯從賀明緋的房間裡出來。
見到虞清晚手臂上的傷口,談硯神色一變,嗓音鎮靜:「先進來,我幫她止血。」
談硯動作迅速地拿出房間裡的急救藥箱,翻出藥品給她止血。
上了藥,流血的趨勢依然不停,談硯神情微微嚴肅,又快速用按壓法止血。
淺淺一道劃痕,傷口並不算深,血流了一會兒就慢慢止住了,但虞清晚的臉色還是白了幾分。
談硯終於松下一口氣,細心地幫她把紗布系好。
「好了,沒事了,血已經止住了。」
虞清晚靠在沙發上,嗓音虛弱:「謝謝談醫生。」
細白的手臂被綁上一截紗布,在燈下透著幾分脆弱易碎,看著這一幕,賀晟的目光越來越暗。
他壓抑著那抹戾氣,低聲說:「在房間裡呆著,等我回來。」
她乖順地點點頭:「嗯。」
安置好虞清晚,賀晟轉身離開房間。
出了門的一刻,男人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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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的戶外泳池旁,宮徹早已被保鏢控制在了那裡。
十二月的季節,冷風呼嘯,宮徹只穿了一件襯衫,此刻已經被凍得牙關打戰,剛才的酒勁散了七七八八。
他咬牙切齒:「賀晟,你敢讓人綁我...」
聽見傳來的腳步聲,他抬起頭,還沒看清,頭髮就被人扯住,被人從身後用力摁進泳池裡。
泳池水咕嚕咕嚕灌進肺里,窒息感瞬間淹沒吞噬過來。
戶外泳池的水冰冷徹骨,平靜的水面立刻激起一朵朵水花。
宮徹掙扎著,卻被那股強勁的力道摁得動彈不得,就在他即將無法呼吸的前一秒,又被人拎了出來。JŠĠ
賀晟半蹲下身,凌亂的碎發下漆眸布著血絲,渾身上下都是可怖的戾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頗為愉悅地勾唇,笑著問:「幫你醒酒,不謝謝我?」
宛如寒潭般的眸底毫無溫度,對上賀晟的視線,宮徹被凍得打了個哆嗦,酒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一股股地往外吐水,狼狽不堪,意識恍惚得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當年他們富家公子哥在一塊玩那些變態玩命的遊戲,其實要屬賀晟玩得最狠。
燕城圈子裡都清楚,賀晟逢賭必贏,各種遊戲也是一樣。
因為他玩起來不要命,不給自己留退路。
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孤注一擲的膽量。
這些年賀晟接手掌權賀家,戾氣收斂了不少,與宮家的生意打交道時,表面倒也算得上客氣。
以至於宮徹忘了,賀晟原本是個什麼脾性。
他就是匹狼。
宮徹艱難地粗喘著氣,如喪家之犬一般趴在地上,斷斷續續地出聲:「賀晟..你敢動我....」
賀晟冷聲:「是你自己找死。」
宮徹嘴角流出血,五臟六腑都跟著揪痛:「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賀晟笑了聲,一把拽起他的袖口,聲線狠戾。
「既然知道,還敢碰她?」
想到她躺在他懷裡流血的樣子,他閉了閉眼,心口的恐懼幾乎快要將理智吞沒,脖頸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起,漆眸底的戾氣肆意叫囂著。
「宮徹,我要你的命。」
-
等談硯趕到時,泳池裡的水已經被染上淡紅色。
周圍一陣死氣沉沉,只有宮徹苟延殘喘地趴在地上,賀晟拽著他的衣領,眼尾猩紅,拳頭依然在往下落。
見狀,談硯頓時臉色一變,趕忙上前攔住賀晟即將落下的拳頭。
「賀晟,夠了!」
再打下去真的會鬧出人命來。
談硯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失控成這樣。
只是看見虞清晚流了血,他就瘋成了這樣。
見賀晟的動作依舊不停,整個人已經處於失控邊緣,談硯急得脫口而出:「你太太還在房間裡等你。」
這句話一出,男人的動作終於停住。ͿȘɢ
仿佛能令他找回理智的,也只有那一個人。
暴戾的暗光在他眸底一點點褪去,殘存的理智回了籠,嗜血的重色慢慢從他眼裡消失。
他鬆開宮徹的衣領,鮮血順著冷白的指骨慢慢流淌下來,透著病態般的詭譎。凌亂微濕的碎發垂在額前,眼眸如夜色幽深晦暗。
知道賀晟終於冷靜下來了,談硯沉著臉:「把他交給我。你回去陪你太太。」
賀晟直起身,隨手甩掉手背上沾著的血,側臉輪廓冷硬分明。
經過談硯身邊,他啞聲開口:「不用顧及宮家,我留他夠久了。」
「嗯。」
賀晟離開後,談硯走過去半蹲下來,把剛剛帶來的那份文件放在乾淨的地上,指骨敲了敲地上。
「離婚協議,現在簽了。」
血污迷濛了眼前的視線,宮徹艱難地抬頭,看見那份離婚協議,又抬頭看向眼前斯文溫潤的年輕男人。
他笑了一聲,血從鼻孔里流淌下來,面容扭曲又猙獰:「怎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惦記著賀明緋,她現在就是個被老子玩爛了的破鞋...」
話音未落,領口再次被人一把拽起。
談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鏡片後折射出一抹冷光。
他慢條斯理地笑了笑,「宮徹,你想試試我的手段嗎?」